第29章 證人不祥
但聞咕嚕響聲,蒼荷面色羞紅。
她餓了,餓得肚子咕咕叫,竟被林楚凡聽了去。
楚凡好奇道,“你們號稱多次圍獵,怎不帶些乾糧?”
蒼荷羞道,“圍獵的規矩是以獵物為食。乾糧不準入場的。”
餓著肚子,竟也說得有理有據,楚凡暗自佩服。
其實他也餓,一早起來沒飯吃,先前啃些狼肉,幾番折騰,早已腹中空空。
楚凡央求道,“熊哥,弄點兒吃的唄!快去快回,我們在這等你。”
熊寶全力往返奔襲,大小打了一場,也覺空腹。默默轉身,鑽入一片枯草,消失不見。
楚凡將弓分了蒼荷一把,仔細填補箭袋。又將多餘箭矢重分兩小捆,以弓弦勾連,像扁擔一樣掛在肩頭。
忽然想起熊哥提點,問道,“熊寶說,見到許多粗布麻衣,身戴鐐銬之人入場。可是獵奴?這種獵物有什麼講究麼?”
蒼荷平靜說道,“與豺狼虎豹一般,只驗致命傷,誰殺的歸誰。”
楚凡其實想問,如果不殺能否救下。不料蒼荷如此言語。轉而再想,如今自身難保,何苦給她出難題?
嘩嘩聲起。
楚凡按倒蒼荷,藏身一棵歪樹根部,捻弓搭箭,對準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聲嗚咽,竟是熊寶。
冰熊拖著獵物,排樹倒草而來。楚凡順勢接過,一把拽進窪地。
竟是個人!
他沒好氣地瞪了熊寶一眼,真會偷懶。正是剛才山谷裡伏擊眾人之一。熊寶選了最壯實的一個。
蒼荷面色發白,厚厚的嘴唇全無血色,顯得臉上乾涸的泥土更加漆黑。
熊寶將壯漢翻身,露出腋下夾著包裹。
楚凡打開一看,一個油紙包,一個黃葫蘆。將紙包拆開,露出一隻燒雞,一條腿已經不見,許是被誰吃了。
擰開葫蘆聞了聞,不錯的酒水,就只是有些少,倒出來頂多一壺。
楚凡將油紙包塞入蒼荷手中,“這個給你,仔細試毒再吃哦!”
又將葫蘆丟給熊寶。低頭摸屍,嘴裡嘀嘀咕咕,“用吸管把酒喝了,葫蘆留下。咱們沒個裝水的物件兒,啃冰塊總不太方便。”
蒼荷扯下一隻雞翅,將剩下的還了回去,“我,我飯量小,吃不完這麼多的。”
林楚凡搖頭,“你和火苗差不多大吧?她如果餓了,這麼小一隻雞根本不夠吃。剩下的留著,還不知下次有吃的是什麼時候呢。”
蒼荷遲疑,“那,那你呢?你不餓,不吃麼?”
楚凡點頭,“我肥肉多,抗餓。你轉過去,熊寶開飯了。”
蒼荷轉身,臉色慘白。
她之前和公主也曾聽聞這事兒,還在別院裡遠遠見過。只是,如此近距離……還是頭一遭。
早聽聞林楚熊酷愛火腿肉,今日算是見識了。
身後隨即傳來撕扯咀嚼之聲,聽得她胃裡翻湧。最終飢寒戰勝噁心,冷雞翅被啃得很乾淨。油紙包緊塞入懷。
楚凡側耳細聽,叫住大口吞嚥的熊寶,“噓,有人來了!”
他從窪地另外一面探出腦袋觀望。只見一群粗布麻衣,鐐銬斷裂之人,手持弓弩,以扇面陣型緩緩推進。
若方向不變,再過一會兒,扇面一端將會從近處經過。
他細看半晌,回頭將蒼荷拉過,一起觀察,“獵奴可以幫人打獵麼?難道是換取自己生機?”
“不,這不是奴隸!”蒼荷低聲說著,“而且獵場不準手弩進入。這些恐怕是借獵奴名義混進來的殺手。”
楚凡恍然,“哦。那不關我們的事兒。不是獵奴也好,懶得動手。”
蒼荷低聲道,“什麼不關你事?這些人肯定是來殺你的!”
林楚凡嗤之以鼻,“少嚇唬我。這獵場比我有牌面的人多了去。值得如此排場的,肯定不是我。原地休息,熊哥警戒。”
“你是說……”,蒼荷欲言又止。
林楚凡雙眼一閉,“我什麼也沒說。”
他藏身窪地坡下,瞑目養神。
熊寶偶爾啃一口,偷偷咀嚼,豎起耳朵四周警戒。『哎,這荒郊野嶺的,沒有別院舒坦。』
清風關前,雷引領十餘手下返回覆命。
當先拜倒,朗聲道,“陛下,公主所述位置已然燒成焦土,不見二人蹤影。反倒是返回途中見林楚凡縱熊行兇,射殺御靈司二十人許。參與圍獵的公子多有死傷於他箭下,且手段殘忍。還請陛下將其治罪,以儆效尤。”
國主尚未搭話,旁邊一紅裙女子一跳數尺,叉腰怒喝。
“你放屁!”
洛長風怒目而視。
洛青禾忙收斂行跡,一本正經道,“雷引,經年不見,本宮有些不敢認你了。昔年你曾為本宮靈力啟蒙;外出拜師求學時,你曾護衛本宮周全。如今入了御靈司,更是今非昔比,本宮已然高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