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並非所有三角都具有穩定性
林飛旁觀半晌,對矯揉造作之人早有微詞。聽聞楚夕有言,闊步而出,將晴雨強行扶起,安置於新增席位。
後者見文牒有戲,忙收斂心緒順勢而為,安靜坐起,只聽眾人分說。
洛青禾環抱楚夕,膽怯躲在背後。不知為何,害怕眼前這和她一般愛女扮男裝的陳清霜。
清霜環顧全場,反覆搜尋未果,憤憤跺腳。
荊曉煙不愧地主之名,早吩咐人手臨近增設席位。清霜豪不領情,扯過青衫女子落座一處。
憶起楚夕所問,拍桌怒罵,“狗屁的從戎投邊!罪魁禍首不在當場,我罵她也沒意思。曉煙,如此排場竟不請我,說不過去吧?”
荊曉煙被當眾詰問並未慌張,淺笑道,“陳公子玩笑。今日芳雪宴,乃是宴請群芳而設。你素日以公子自稱,如何能被宴請?豈不傷了眾姐妹之心?”
陳清霜聞言一愣,點頭又搖頭,“是麼?算你有些歪理。不過,我是男子,你不請便罷。墨霜呢?她可是如假包換的美人兒,如何也沒接到邀請?”
陳清霜捉起酒壺,接連豪飲。弄得同席女子分外尷尬,勸說未果,只得隨她。
青衫女取過一碟溫熱肉食,慢條斯理,小口吃著,翻開的袖口繡起梅花。聽聞清霜提及,瞬間扭捏起來,偷偷用手肘輕撞牛飲之人。
後者皮糙肉厚,只當按摩。
荊曉煙淺笑嫣然道,“陳公子此言差矣。若是墨霜未受邀請,你又如何得知,此時此地有此聚會呢?”
輕描淡寫一句反問將話堵回。
清霜停杯細思,似乎言之有理。這酒真不錯,菜也夠味,不如在此將就一頓?
林楚夕盡閱此語,只覺好笑。慢慢將目光落到名為墨霜的女子身上。
從衣著習慣來看,應是梅府小姐,拋開膚色不論,的確神似其姐。白者映雪,暗者墨霜,難道她家取名是按照膚色來的?
“錚錚……”
絃聲驚起。
白衣女子環抱素琴,越眾而出,“我也好奇,陳公子為何年底從戎,投身邊關?”
白衣女來到先前為陳、梅二人準備的席位落座。墨霜與清霜共席,這個便是多出來的。
此女似乎情緒不高,入座不動酒食,手按琴絃,盯住陳清霜猛瞧,目不轉睛。
看得墨霜不耐,皺眉冷語,“長姐,那似乎是我的席位。”
姐妹倆似不太和睦,梅映雪不答反問,“你既已入陳公子之席,何苦與長姐為難?我們姐妹不論誰入此席,皆是荊小姐抬愛,何必分那麼清楚?”
荊曉煙頓覺不妙,適時出言,“豈敢!兩位姐姐折煞小妹。只為談天方便,隨意加些席位於公主殿下臨近,絕非在下厚此薄彼。諸位姐妹莫要上心。”
梅氏姐妹不睦,荊曉煙將話兜圓。
青禾與楚夕嗅到某種神妙氣息,四眼冒光,圍繞新來三人反覆掃視。
陳清霜委實不耐此等如狼似虎的眼神。
亦或是喝多幾杯酒水,打開話匣,“還能因何?梁紅葉唄。不知哪路豪傑如此心善,將其與人幽會,珠聯璧合之事捅出。鬧得滿城風雨,信傳者甚眾。
我哥聽聞憤怒非常,親自尋梁紅葉對質。許是結果不合他心意吧。一怒之下,離家投邊。如此而已。”
眾人一時不知如何接話,難怪梁府小姐未曾赴宴。
梅府長女對此事如此上心,其中恐怕也有玄機。
可惜,這幾人不好輕易得罪。尤其是謠言的另一主角,乃是大王子洛雲。
洛青禾煞有介事道,“哦,你哥傾慕梁紅狐!我看,沒戲。那狐狸滿心滿眼只有我王兄,勸你哥趁早死心吧。”
不知酒菜太香,還是楚夕在側,竟給公主殿下壯了膽氣,當面頂起陳清霜來。
後者更加逗趣兒,不以為忤,深以為然,“誰說不是!你當我沒勸過?好話說過三千六,不聽,仍是不聽。以我之見,即便選梅姐姐,也比梁紅狐強百倍。奈何他腦子壞掉,不知變通。”
梅映雪落寞自傷,忽被提及,恍然驚醒。細品其中意味,面露粉霞,驚惶退走。腳步凌亂,險些摔了素琴,手足無措,帶起亂弦之鳴退居下首。
眾人心照。
楚夕目送她離去,忍不住伸出手指點動比劃。
梅戀陳,陳慕梁,梁衷雲,雲傾風……好一盤亂棋!熊寶還說三角戀具有穩定性。如今觀之,一點兒也不穩!
多了陳清霜攪局,洛青禾心裡打鼓,強行將折價文牒之事草率安排。
各家自行認領,量力而行。聲明此乃今年最後一批,不收佣金,只要米糧隨行發往北地。
經過稍許錯愕,諸方代表勉強接受之。紛紛上前領取,在蒼荷處記錄。
求仁得仁,堪稱賓主盡歡。
最開心的,實屬荊氏姐妹。
她們本是眾人推舉的代表,為折價文牒而來。如今由公主提出,總比她們旁敲側擊更顯名正言順。
曲終人散,洛青禾一馬當先,帶頭離場。
陳清霜來遲,以‘酒未足,飯未飽’做藉口,強留些姐妹陪她宴飲。
荊曉煙無奈,只得陪坐。暗中派人跟蹤負傷的紫衣女一探究竟。
馬車上,楚夕學熊寶之態,隔著車窗向外觀望,惋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