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皇室家宴

黃燦的陽光斜射在元老院潔白的拱頂上，滿臉褶皺的麥道夫站在柱廊噴泉前的帝國銅法碑旁，沉重地望著不遠處宏偉的艾蒙派緹王宮和迎風招展的飛獅旗道，“你知道咱們艾蒙派緹家族，到底耗費了多少努力，才將飛獅旗穩穩地掛在上面嗎？”

查理尼三世難得一見地彎彎腰，恭順道，“我會讓它永遠飄在那裡！”

麥道夫緩緩轉過身，伸手輕輕扶著查理尼三世胳膊，盯著弟弟那張紅通坑窪的臉，剋制著激動道，“你是我唯一的弟弟，也是艾蒙派緹王室的繼承人，我知道很難，大多事情就像這簡陋到沒有飛樑鏤刻的元老院，雖然看似是個擺設，但卻不是，它們的根基更為複雜而且如噩夢中儡鬼般會滋生蔓延，無論如何，我希望你永在，咱們一起將它們永遠封蓋在塵底！”說完健步離開了元老院，走向遠處的噴泉廣場。

噴泉廣場前，十幾輛馬車上的食物已經快要分發完畢，後面排隊的人們開始大聲叫嚷道，“騙子，你把我們哄騙來，就是為了看別人吃麵包嗎？”人們開始騷動起來，甚至有人開始伸著手夠著薩筎爾的素色裙子，幾個侍者拼命擋著這些饑民，又將驚呆的薩茹爾公主拉到鐵甲兵們盾牌長矛後。

“嘎達嘎達”清脆的馬蹄聲響起，黑色戰馬停在饑民和鐵甲兵之間，馬背上的桑切斯忙拔出閃亮的長劍，向衣衫襤褸饑民們大聲喊道，“我奉薩筎爾公主之命，從平原送來了食物和衣服，車隊就在後面，請你們稍等片刻！”

饑民們狐疑地打量這個身材魁梧，反光利劍在手的桑切斯，都暫停了鬨鬧，站探著脖子往溫泉大道看著，等待著食物的到來。

桑切斯跳下馬，來到鐵甲兵的長矛盾牌前，單膝跪地道，“尊敬的公主殿下，桑切斯接到您的信函，就日夜兼程趕來，但還是讓您受到了驚嚇！”

薩筎爾有些驚魂未定地從鐵甲兵間歇看看桑切斯俊武的臉，緩了口氣地走了出來，扶起穿著輕甲的桑切斯，又踮腳望著溫泉大街拐角出現的滿載車隊，欣慰地鬆口氣道，“善良勇敢的桑切斯王公，你拯救了整個巨石城的災民，簡直是聖子再現！”

桑切斯急忙將渾身散發香味的薩筎爾扶上自己戰馬道，“無論如何，您也不適合呆在這裡。”說完帶著鐵甲兵護衛著薩筎爾走向艾蒙派緹王宮。

街角的麥道夫看著這發生的一切，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人群中。

晚上皇宮宴會大廳只點著平時半數的蠟燭，使偌大的房間顯得有些昏暗，鍍金雕像也反射著渾濁的黃光，水災讓查理尼三世取消了原計劃的元老院寒歲宴會，只有艾蒙派緹家族的人聚坐在餐桌前。

頭上沒戴王冠的查理尼三世走到自己那寬大的紅色紋布座椅上，平日隨身攜帶的權杖也不見了蹤影，低著頭默唸道，“感謝眾神，賜予我們的食物，感謝眾神，賜予我們的子女。”

而餐桌上其他人似乎因麥道夫的這次歸來顯得分外謹慎，桌子上的菜餚也比以往少了很多。

查理尼三世卻如往常低頭大吃，米勒穿著軟鎖甲佩戴著長劍，如同石刻般站在王椅後。

坐在一旁的瓦萊皇后緩緩起身，親自將個銀質餐盤放在麥道夫面前。

麥道夫用留著長指甲的手，抓起裡面顆麥粒放進嘴裡慢慢地咀嚼。

長條桌兩邊的王室成員們看著麥道夫清苦的晚餐，都勉強一點點吃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