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拋棄之傷

長條巨石鋪就、卵石填充平整的特克斯洛城大街上，由大批鐵甲軍護衛的查理尼三世頭戴金光閃閃的王冠、身披嵌滿寶石的長袍，騎在匹棗紅色高頭大馬上不停向特克斯洛市民揮手致意，而戴克王子也挺胸昂首地緊隨其後不停揮著手。

旁邊的桑切斯用左手拉著韁繩，將戴著鹿皮手套的假肢搭在馬鞍橋上，面色蒼白地低聲恭維道，“子民們都以看到您為榮！”

查理尼三世轉過微笑的臉道，“看來我的新稅法有必要實施！”

麥道夫穿著亞麻長袍，騎著灰色老馬瞟了眼歡呼的人群，不屑地哼了聲道，“如此盲目熱情，容易讓對他們最後的些許憐憫也消耗殆盡！”

查理尼三世得意地笑笑，回頭盯著麥道夫輕聲道，“沒有成群的綿羊，哪來膘肥體壯的獅子！”

突然一名傳令兵騎著快馬趕到巡遊的隊伍前，向米勒遞上封火漆的羊皮筏。

查理尼三世撇撇嘴撕開轉交到手上的這份信筏，但在略覽幾眼後，陰沉著臉踢了踢馬肚子調轉方向道，“馬上回行宮！”

皇家馬隊提前結束歡慶勝利的皇室巡遊，回到虔愛殿斜對面特克斯洛議政廳，就在進入這座類似於元老院般的敞開式獨棟建築前，查理尼三世抬頭看看門廊上的勇士獵獅石刻，輕聲問道，“那個人是厄姆尼的雙面斧獵手嗎？”

神色木訥的桑切斯臉色愈加蒼白，急忙解釋道，“是眾神中的託諾迪德，他在征戰中殺死了化身巨獅的歐根爾克，這記錄在《眾神法典》第三百四十六頁！”

查理尼三世回頭上下打量身形頹廢的桑切斯，冷冷挖苦道，“熟記這些真是你的強項，不過這個雕刻真是晦氣！”說著邁步進了這座幾乎和巨石城宮殿相似議政廳，查理尼三世仔細看著大殿的每一個細節，甚至用手摩挲著大理石柱，又抬頭看著彩釉瓷磚拼圖人物故事畫道，“這麼奢侈的東西居然用在了這裡？”

桑切斯忙探身解釋道，“這是伊布塔姆幾個商人捐獻給虔世會的，因為還多餘出些，就裝飾到了這裡！”

查理尼三世鼓了鼓胸口不屑道，“這些矯揉造作、五彩斑斕的東西只會引發那些愚蠢領主的攀比奢靡之風，弱化帝國子民意氣，當年特克斯洛城的勇士就是灰白石頭間長大，但火壇投身卻讓敵人膽戰心驚！”

桑切斯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地眨眨眼，忙驚醒般繼續解釋道，“這是元老院頒發的冊令，主要是想學習燒製彩瓷技術，以便弗林錫能仿造後出海售賣...”

背手挺胸的查理尼三世慢慢轉過頭，死死盯著桑切斯道，“你為什麼總是能找到藉口？”

看到查理尼三世無休止地挑刺，麥道夫陰沉著臉說道，“沒必要揣度這些小東西，放下你那些狹隘，寬宏大量和體恤忠誠才是你應有的品質！”

不理不睬的查理尼三世快步走到議政廳高靠背椅前，回頭盯著麥道夫反問道，“你是想讓我違反你親自參與制定的元老院法令，去冒犯那無情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