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困於長安（3）

四更天時分，每個人都沉浸在睡夢中。

長安籠罩在蕭瑟的夜色中，安靜得可怕。

客棧十里外的楊樹林裡，一個嬌俏的身影在來回地踱著步子，似乎焦急地等待這什麼。

不一會兒，便見一個矯健的身影向林中疾去，不一會便來到少女身邊。

影子向嬌俏的身影深深鞠了一躬後，便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說：“在下見過公主殿下。”

被稱為“公主”的嬌俏身影緩緩轉過身來，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我已不是公主了，你不必行禮，也不用再叫我‘公主’了。”

影子似乎有些遲疑，不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諾！”

“以後就叫我阿恕吧。”

影子不答，問道：“你找我來不知所為何事？”

阿恕道：“我從宮中出來，他們不知道我的身份，希望胥大人為我保守秘密。”

胥黎冷笑道：“你也不必稱呼我為‘大人’，我只是一個朝廷欽犯。至於你的身份，與我無關。不過我也並未打算透露。”

阿恕：“如此，多謝了。”

胥黎不再說什麼，轉身要走。

“等等”，阿恕叫住了他，躊躇著要不要把話說出來。略一遲疑才說道：“我知道你恨朝廷、恨皇上......雖然我也恨他......”，說到這裡，阿恕像是鼓足了勇氣，將胸脯一挺，說：“如果你想報仇，你現在可以殺了我！”

說完就閉上了眼睛，靜等著受死。

胥黎冷冷道：“我為什麼要殺你？”

聽他這麼一問，阿恕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她雖有個公主的身份，卻沒過過一天公主的日子，她母親是個卑賤的宮女，只是偶然被皇帝臨幸而有了她，從出生時起，父親從沒來看過她們，她和母親在宮裡受盡冷眼，最終母親鬱鬱而終。等她長大，父親發現她還有點用處，便要把她送去和親。她本該恨他，可現在卻莫名其妙地想替他受過，想到這裡，她覺得有無限的委屈，便嗚嗚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