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忘書 作品

第1034章 不簡單的病例覆盤 下

    “這個話題是不是有些沉重啊?覺得我這麼說有些不合適。畢竟咱們這是一個很神聖的職業,乾的就是治病救人跟死神戰鬥的活。”劉半夏笑著說了一句。

    下邊的人沒人吭聲,哪裡沒聽出來他說的潛臺詞。

    “其實啊,醫生這個職業真的很特殊。”劉半夏又接著說道。

    “有人說天才和瘋子就差一條線,或者說先邁左腳還是右腳的問題。要我說,咱們醫生差不多也是如此。”

    “很多時候我們的選擇,關係到的都是這位患者接下來的人生。很多時候即便還有命在,但是可能因為我們的失誤,他以後的生活會很艱難。”

    “咱們再舉個簡單的例子吧。這是一位低位直腸癌二期的患者來就診了,正常患者的想法都是要保肛。”

    “可是你對自己的技術沒自信,還不想放走這位患者。畢竟關係到自己的錢袋袋啊,你可能就會用一些話術來忽悠了。”

    “真心沒法保啊,還得接受二次手術,還得多花錢。反正所有保肛的負面影響都說唄,最後患者成功放棄對肛門的主導權,交給你來處理了。”

    “手術成功後,患者和家屬還在感謝你。那時候的你沒有任何的負擔,因為低位直腸癌即便保肛成功,也可能會引起肛門功能障礙啊,你只是幫患者少了這個煩惱。”

    “你的決定看似是替患者省錢了,你卻忽略了患者日後餘生中掛袋的費用,還有生活的不便利。更不用說,你也沒有完全尊重患者的選擇權。”

    “再有一個例子,有些患者是三期、四期癌症了,我們應該如何跟患者家屬去講?我們在跟患者家屬明確交代病情的時候,我們是否有主觀上的偏差呢?”

    “我接診過幾例類似的患者,手術指徵根本沒有了。我的選擇就是放棄吧,不用再去推薦他們做化療,錢花了、罪遭了、人也沒了。”

    “這是我個人的判斷,但是這僅僅侷限於某些中後期發展迅速的癌症而言。因為到三期後期或是四期的時候,他們的身體已經被癌細胞折磨得不行了,根本扛不住化療藥物。”

    “說這麼多,好多還都是負面的東西,就是想給小朋友們提個醒,我們醫生這個職業很特殊。”

    “以前我說過,我們就是一腳在診室、一腳在法院。同時呢,我們也是將患者的生命掌握在手中。”

    “醫療糾紛是一個耳熟能詳的詞彙,作為我們醫護人員來講,更傾向於稱其為醫鬧。可是很多糾紛,真的就單純是醫鬧嗎?難道就沒有咱們自己的原因?”

    “這就牽扯到了我前邊提到的那些,就說在手術檯上的選擇。即便患者家屬複印了病歷,請了明白人來幫忙看,他也沒法去界定啊。”

    “你們看,又回到了前邊我說的那些。所以啊,很多時候,事情的關鍵就看我們當時心中的真實想法是什麼。”

    “這位患者手術完畢之後,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患者妻子的一位朋友質疑我,認為我把患者送icu就是讓患者等死、坑錢。雖然他沒明說,可是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