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血染公寓(7)

 也就是說,在樓道里行走時遇到腳步聲,回不回頭不是重點,不看才是重點。只要閉上眼睛不看就沒有危險。

 重新看向屋裡的女孩,她雖然長得有點嚇人,但北笙凝的精神值沒有出現波動,魔隱之瞳也沒有災厄預警,所以她覺得,也許這女孩出現在自己的房間裡,或許沒有惡意,而是有別的什麼原因。

 思索片刻,北笙凝決定跟著女孩一起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她沒有去叫衡嗣,而是選擇獨自面對。回想著這兩天衡嗣的表現,以及她對公寓的觀察,她心裡隱隱有了一些猜測,需要驗證一下。

 衡嗣已經給了她足夠的提示,並且已經親身驗證了安全通過樓道的方法,她不能什麼事都麻煩他。而且,昨天女孩是因為有人墜樓後,外面傳來人聲才突然消失,她擔心她去叫男主一起,女孩就不見了。

 起身下床,病號服依舊莫名其妙穿回了自己身上。她沒有去管它,將手機放入病號服口袋,然後對著身旁的女孩伸出手,同時自己閉上了眼睛。

 一開始女孩沒有任何行動,過了一會兒才牽起北笙凝的手。

 那女孩的手很冷,完全沒有一絲活人的熱度。手指僵硬,北笙凝牽著它,就彷彿牽著一具屍體。對方微微用力,北笙凝跟隨那力道,小心離開了房間,走出屋子。

 沿著樓梯一點點向上,北笙凝閉著眼睛,一手拉著女孩,一手扶著牆,慢慢走著。

 這樓道她昨天才走過,每層樓梯層數不同,樓梯間距和跨度也都不同,就像是不同建築拼湊而成。但此時的樓道卻十分規整,每層13級階梯,轉彎間距等也都基本相同。

 難道閉上眼睛行走在公寓裡,會進入另一個空間嗎?

 因為閉著眼睛,北笙凝走得很慢。走了很長一段時間,一直默數到13樓,北笙凝覺得她的腿都有些發酸,女孩才停下來。

 手中的力道消失,女孩似乎不見了。

 在原地站了一會,北笙凝閉著眼睛伸手摸索,摸到了一扇門。她不敢輕易睜眼,所以喚出了雙祭紙人,確認沒有危險後,她才緩緩睜開眼睛。

 藉助魔隱之瞳望向四周,樓裡一片狼藉。樓梯斷斷續續,有的臺階掉落一半,一不小心就會踩空。樓梯旁本該有的防護欄大多數位置都是空的,只零星有幾根斷裂的鋼筋孤零零插在水泥裡。樓道里窗戶的位置只有一個空洞,沒有玻璃,空蕩蕩透著風。

 回身看去,面前是一道乾淨高級的裝甲門,上面寫著“開發商”三個字,看起來和整個公寓破舊的風格格格不入。

 北笙凝推門進去,裡面的設施簡潔,書桌轉椅書櫃沙發,分明就是一間辦公室。

 寬敞的辦公桌上放著一摞厚厚的文件,都是關於房屋的合同。白紙黑字上染著血跡,有些紙張因為血跡粘連在一起。

 北笙凝拿起最上面的幾份合同。一頁頁向後翻動,一頁頁上寫著不同人的名字,這應該是那些被困在公寓里人的名字。從他們進入公寓的時間,到他們每次交付的東西或積分全部都清楚地記錄著。

 手上動作忽然停住,北笙凝目光微頓。那上面寫的正是她和衡嗣的名字。不同的是,他倆的合同上還沒蓋章。

 【合同生效,從第一筆入賬開始。】

 “難怪衡嗣不理那血字,原來一旦屈從,交出積分,就等於蓋章,受合同約束了!”這就類似不買房就不用還貸似的。只不過大多數人經不住一次次在公寓醒來,以及血字背後的種種威脅,為了脫離困境,最終選擇交出積分。

 而一旦這樣做,合同就成立了,他們反而會陷入無限繳納的惡性循環。

 衡嗣正是看穿了這一切,所以才選擇無視血字,他倆因此才沒有上套。

 不愧是男主!他果然早就知道了!

 繼續翻看剩餘的文件,北笙凝發現了很多十幾年前的合同。那些合同被血跡汙染最重,紙張上還有血絲粘連,摸起來黏糊糊的,上面有些字跡已經很難看清。她伸手想去拿過來,卻發現拿不動。合同上的血絲與桌子相連,兩者幾乎長在一起。向下尋找根源,血絲竟然還延伸到地面,深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