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太子不作多想,誠懇道:“此言差矣,四弟乃父皇最為器重之人,闔宮敬仰,又與本宮是至親兄弟,何必在意那些虛禮呢。”

紓雅雖不懂太子心中所思,卻也有些憤憤,轉頭對魏垣耳語:“真有如此深厚的兄弟情誼?”

“太子對誰都好,更遑論這個最得寵的弟弟......”

她無奈搖頭,轉而斟了一盞茶細品,菊香清淺,又是她未曾喝過的新花樣,難怪魏垣愛茶不愛酒。

才說“酒”,紓雅便嗅到幽微酒氣,循著氣味來源,只見屏風旁散落兩隻鏨花執壺,壺中酒液盡灑,有一雲髻錦衣的貴婦人望了望主座,又打量足邊混亂,怔然無措。

察覺異樣,許瑜驟然起身走到屏風處,吩咐侍從清掃髒汙,而後與她說了些什麼,似在寬慰。

紓雅見二人攀談,卻聽不真切,只隱約猜出那人是太子妃,估摸著她親自奉酒,撞上主座一幕,驚惶不止,方才砸了酒壺。

話語未盡,太子妃泫然欲泣,與許瑜一同退到屏風背後,張小姐觀望半晌也離席隨之而去。

透光畫屏上映照著模糊人影,其中一人抬袖拭淚的動作尤為明顯。

窺視屏風之人不止她一個,魏垣見狀伏到紓雅耳邊,沉聲解釋:“一味的兄友弟恭只會為人作嫁,若他們易位而處,梁王必定提防、打壓......如今連太子妃都知道要變天了。”

隨著太子落坐,殿內嘈雜之聲逐漸安定,可紓雅仍未等到姐姐和姐夫,又待過半炷香,太子正欲發話時,他二人才緩步進殿。

許玦一身素淨水藍外袍,與玉翹白衣藍襟相襯,夫婦相攜,來到堂上向太子行大禮。

“今早府中有些事兒亟待處理,故而來遲,還請皇兄恕罪。”許玦面帶愧色,躬身致歉。

“六弟何須拘束......”太子仍欣然應答,“父皇時常召你入宮議事,你府上又有幼子需要看顧,忙碌些也是應該的,且入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