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颺 作品

十、來是空言去絕蹤

 蓑笠翁恍然點點頭,道:“大宗師弟子,難怪如此。”忽又道:“這位姑娘陸府一行反響甚大,陸家公子不肯善罷甘休,已然在前方水路設了攔截,二位最好另謀他法得好。”看了二人一眼,又道:“我如今人在陸家,本不該向你二人說及此事,我今日雖放你們一馬,但下次再遇到,在下依舊會全力拿你,二位好自為之。”

 他說罷,人在江水中幾個起落,身形已然到了岸邊。劉晗卿見他臨別忠告,心中感激,道:“敢問閣下姓名。“

 蓑笠翁仰天佇步,道:”落魄江湖,昔日賤名不提也罷!”劉晗卿高聲道:“洞玄道人真名士,多謝嚴先生。”那人聞言哈哈大笑,道:“俗名賤號,不足再提。”抖袖振衣去了。

 晝瀾見劉晗卿得勝歸來,恨不得喜極而涕。只見劉晗卿坐進船艙,狂咳數聲,吐出一團淤血來。晝瀾心中大駭,扶住劉晗卿,急道:“你,你怎樣了?”

 劉晗卿面如金紙,又吐出兩口淤血,吞吞吐吐道:“胸悶氣短,只怕是......”話音未落,全身咳得顫抖起來。

 晝瀾頓時慌了神,一把將劉晗卿摟在懷中,悽然道:“你不會有事的,卿郎,你不會有事的。”

 這聲“卿郎”,本是她這幾日所思所想,內心深處也不知悄悄喊了多少次,此時急中失神,忍不住脫口而出。劉晗卿微微一愣,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歡喜,佯裝人事不知。晝瀾見他躺在自己懷中,全身軟綿無力,神色一呆,突然間如失了魂魄,悄無聲息。劉晗卿悄然瞧見,知道自己裝得過了,忙掙扎坐起,咳嗽道:“無妨無妨,雖是受了內傷,想來不算太重。”

 晝瀾神色呆滯,看這劉晗卿,只是這轉瞬之間,心中情緒變換數次,忽而長吐一口氣,喘息漸急,兩行清淚潸然而落。

 劉晗卿見她記得落淚,知道她適才擔心自己,只怕內心千般煎熬,暗罵自己糊塗,伸手替她拭淚,柔聲道:“沒事沒事,嚴半師名滿江湖,他的洞玄劍訣放眼江湖也是首屈一指,方才對戰他雖是手下留情,但功力何其霸道,難免波及內傷。”又嘆道:“嚴半師這等江湖絕頂高手,不知為何會委身陸家,卻是怪事。早知是他,打死我也不敢出手與他對抗。”

 舟瀾嘟嘟嘴,將劉晗卿翻來覆去看了一遍,確認沒有其他傷勢,方才作罷,將手猛地一甩,背過身去不看劉晗卿。

 劉晗卿知道自己惹事,忙連粘帶哄。晝瀾心中有氣,越是不理他。劉晗卿哄了半晌,乾脆裝作內傷疼痛,晝瀾冷眼瞥見,終歸忍不下心,替他捶背順氣。劉晗卿嘿嘿一笑道:“這般,我便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