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荒星9
直到她看到了小字的標註:a性別男,b性別女,a與b可能存在體質差異。
祁願分明是女孩,b才是祁願。
嚴遙的孩子是祁願。
直到現在,安命看到,祁願說,嚴遙為了救她去死。
祁願執行的任務都沒有編號,不能追溯,但從文件中,嚴遙去世的時間,安命還是找到了當年對應的事件。
如此,安命才拼湊出事件的全貌。
不過,真相併不重要,重要的是對著祁願的傳達。
“能放首音樂嗎?系統。”安命問。
【好啊,聽什麼?】
“這個時代有標誌性的吧。”
系統挑的是純音樂。
似乎是人類剛剛走向星際的時候、從低沉悲傷的旋律變得昂揚,節奏有序、逐漸向上、越發活躍。
伴隨著歌曲的進展,各種風情的伴奏慢慢的融入進來,逐漸變得宏偉盛大。
光聽著,安命就能感受到真正的星際時代,開拓未知,發覺神秘,廣袤浩瀚,熱血沸騰,人生的舞臺無比遼闊。
……現在的聯邦,應該出不了這種音樂。
安命跟著節奏節拍輕輕敲著桌面:“我每次聽音樂,都會覺得節奏真是個玄妙的問題。你看,這首歌的情緒節奏是枯竭、探索、昂揚、統治”
“但是,如果換一下順序呢?統治、昂揚、探索、枯竭。這就不是探索未知,而是盛世將頹。
如果省略呢?枯竭,統治。這就是獨守死山。”
“伴隨著節奏的變化,感觸也會截然不同。”
在這個祁願的人生中,祁連天省略掉了出生之前,挑著嚴遙的死亡經歷操控祁願成為工具。
如果祁連天省略了嚴遙的死,或許可以用愛來操控祁願,對祁願的要求是愛她,嚴厲是愛……
在安命思考著聽音樂的時間,祁願的情緒明顯不對,祁願已經發了很多消息。
她顯然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
祁願:[培育出的結果是什麼?]
[不能說嗎?]
[培育的結果和我有關,對嗎?老師。]
安命確認了一遍自己講故事的節奏,開始發消息。
【當時,祁連天和嚴遙分別培育了兩個孩子。
祁連天的男孩繼承了空間異能,嚴遙的女孩繼承了轉化異能。】
——不過,這兩個孩子誰都不重要,因為都是工具。
安命省略了這段故事。
【初心是想要利用異能編輯基因,讓異能等級提升。確實成功了,“空間扭曲”從低等級變成了s級。
但因為轉化的特性,導致兩個孩子的異能互相替換。】
——從實驗成功的記錄來看,相互替換應該是嚴遙和祁連天蓄意。
目的是為了讓祁願給祁家當工具,等長大之後,再把髒事髒活推到她身上,讓祁禮把異能轉化回來。
安命省略了這段,敘述中,好像這只是一次意外。
【祁連天收養了有著“空間扭曲”的女孩。
“轉化”的男孩被交給了嚴遙。】
【之後的故事你應該知道,雖然嚴遙和女兒分散,但在關鍵時刻依然挺身救援。】
【那我講點你可能不知道的。】
【我根據時間和嚴遙的動向,找到了當時的任務地點,那個時候那片區域壓根沒有異種恐怖勢力反叛活動或者任何地方勢力。】
【因為,那裡是祁連天發家的地方,她再熟悉不過。】
——那次活動的敵人,就是祁連天的人。
那祁願被俘和嚴遙的死都很蹊蹺。
目的殺掉嚴遙,消滅證人,死在祁願面前是為了給祁願施加壓力,讓她成為更加順手的工具。
安命不覺得,嚴遙這麼一個為了實驗把女兒送出去的人,會為了女兒去死。
但這些安命都沒說,她只是平靜地敘述著故事,沒有參雜情感,只是讓祁願自己猜測原因。
目的只是為了給祁願一個錯覺。
——她被愛著的錯覺。
雖然祁連天把她當成工具,但確實有著真正的母親願意為了她去死。
但顯然,祁願並不相信她,或者說是不願意相信。
[老師,為什麼要說這些?]
[是真的嗎?]
[老師,這是你想的新故事嗎?]
[……]
層層疊疊支離破碎的否定的話從那邊出來。看上去,不知道是想否認安命,還是想否認自己。
安命把自己刪過部分信息的文件發了過去。
最後,安命平靜地來上一句。
【你如果覺得我侮辱了你的家族,那你直接跟你母親告狀也無所謂。】
【我只是想幫你。】
安命明白,祁願從小被貫徹這種思維長大,現在支撐自己的世界都轟然破碎,不可能平靜下來。
她被告知,從小到大自己的人生都是一次笑話,她才知道,親生母親正是死在了信任的人手下,自小的陰影也是親近的人制造……
她一下子明白,自己真正的母親被害死,她空空承擔愧疚,然後一直替仇人做事……
消息接連不斷。
不斷尋求真相與方向。
她偶爾指責安命,否認安命,偶爾相信安命,無所適從。
發完文件和消息之後,安命就沒有回覆過祁願了,看這種反應,安命就知道,祁願一定會相信。
晚上的時間,她用來查船票,準備離開的工作。
結果沒想到,第二天系統救說她勾搭小姑娘。
—
“所以你看,你覺得我在勾搭小女孩,看資料當課外讀物,也只是想了解祁家的事情而已。”
安命從坐在床上的姿勢換成了躺,她望著天花板說。
【啊……原來昨天你是在瞭解祁願。】系統恍然大悟。
“對。”
【但是,我們現在主要的問題是議會,易傳在這裡的勢力根深蒂固,她想推動限制怪談立法的話一定可以成功。
你再怎麼了解祁願,祁願都不可能在祁家上位啦,對你暫時來說也沒有幫助。】
“嗯……”
明白這一切,系統還是有些憂心仲仲:【而且我說萬一、就算你親手殺人的傳言現在激不起風浪。
但是、萬一她們殺了人,然後說是模仿你怪談的怎麼辦?如果影響力很大的話,說不定,到時候就不是限制怪談,而是禁止怪談。】
【看怪談會違法,想一下就覺得,這說不定才是怪談。】
“沒有恐怖的烏托邦,不錯嘛。”安命坐在床上說。
【天啊,我們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候,不管怎麼樣都解決不了,我們不可能跟國家機關做鬥爭。
你居然這麼清閒。】
“解決方法還好啦。”安命說。
她打開光腦。
昨晚,她睡著的時間,祁願還是在孜孜不倦發著消息。
[就算你發了這些,我也不會相信你。]
昨天晚上,祁願似乎沒怎麼睡。
[我不會告訴母親,但是我也不會相信。]
[母親給我的時間是今晚出發。從此我們不會再見了。]
中間又發了很多,不知不覺就變了個腔調。
[我應該去嗎?老師。]
[時間快到了。]
[我沒有去,我留下來了。]
[她們在找我,但是她們找不到我。]
[……老師。]
對於祁願這種從小都在被信條教化的人來說,一旦世界破碎,她只會做出兩種選擇。
第一種,是把原來已經扭曲的信條捧起來,繼續堅定不二地執行,龜縮在自己的世界,就當什麼都沒變一樣繼續。
第二種,她會構築新的認知,新的信仰,用轉移的信仰來支撐自己破碎的認知。
就像安命想的,祁願性格果斷,她不會選擇第一種。
陽光在天空轉換位置,直到它被大片大片的雲籠罩,空氣像是水底一般的暗沉潮溼。
黑珍珠星的雨季即將結束,或許這是最後一場雨。
“我想了想,關於現在的事情,其實壓根不用你說的這麼複雜。”安命望著窗外刮蹭的綠化、猜測應該起了風。
安命對系統說:“如果祁連天死掉,這件事情就解決了。”
祁願現在還在發消息。
[她們還在找我。]
[我不知道現在該怎麼了,感覺好像所有的行動都沒有意義。]
之前祁願表達自己,卻不會表達脆弱,現在不一樣,她似乎找不到自己了,表達的只有脆弱。
怪談bking:【我想,意義是復仇。】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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