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GA 作品

第9章 可敢戰否

 “現在在城北三十餘里處,剛剛有斥候回報所有人均是滿身血汙,而且全都身著北玄王殿下親兵的服飾,但是我軍斥候人數不佔優所以並沒有抵近觀察,沒有看清來人的面容。” 

 “嗯,我軍主力不在城中,小心謹慎些為好,傳令!城中加強戒備,我來看看到底是何人。”聽完一名校尉的回報,蒙毅也是無法判斷是敵是友,沉吟片刻後他拿起一個耀陽鏡,將最遠十數里外的景色都盡收眼底,此時那一隊人馬已經進入了聖安城外的真空地帶,沒有任何的掩護,所有人都如剛才那名校尉稟告的一樣,滿身血汙,一共二十餘人均是北玄王的親兵裝扮,但是沒有任何的軍旗標識,正向著聖安城疾馳而來。‘看軍服應該是自己人,但是也不排除是敵人假扮的奸細。’蒙毅心中暗道,以前也是出現過有北方遊牧民族假扮聖安城居民或者駐軍試圖混入城中的情況,而且大半月前翼騎大部已經進入草原展開作戰,眼下城中僅有小部分翼騎士兵駐守,也是大意不得。 

 “傳令下去,所有人待命,令副將許慶一帶人進駐北城牆,其餘人北門下待命,將這隊人馬放近點再處理,招子都放亮點,如果判明是敵方奸細直接擊 

 “是!” 

 一條條命令有條不紊的下達,聖安城中留守的翼騎神武營和百戰營也是迅速活動了起來,不多時,城中的翼騎士兵幾乎全都登上了北城牆,居中的十個崗樓也是全部進駐了翼騎士兵,一時間機括的聲音大作,所有的神武大炮、投石機、床弩全都“活”了過來,北城牆的正門後也是站滿了或持盾牌或持長槍的翼騎軍士。 

 不多時,那隊人馬已經進入了聖安城下五里的範圍內。“所有火炮瞄準。”蒙毅在安靜了很久之後終於下達了第一條命令。隨著他一聲令下,所有神武大炮的炮口都緩緩的指向了城外的二十餘人。 

 “蒙將軍,你就是這樣迎接我們的麼。”城下的那隊人馬中一人朗聲說道,但是話語中卻是透著一股虛弱。 

 “你是何人!”蒙毅聽到有人叫自己也是一愣,緊接著高聲問道。 

 “我是北玄王,先讓我們進城再說。”先前那人也是騎著馬走到了隊伍的最前方,一抹臉上的血汙,舉著一塊金色令牌說道。蒙毅聽罷也是一驚,抄過一具耀陽鏡向城下看去,只見為首那人面容之間與當今清川帝君神英帝有幾分相似,手中的令牌更是當今清川皇族才能持有的身份信物,確是北玄王無疑! 

 “是王爺回來了,快開城門!“蒙毅確認了身份之後也是趕緊命令城下的士兵打開城門,自己也是率一眾將領急忙下城迎接。蒙毅到達北門的時候,北玄王也是剛剛好率領一眾傷兵進入城內。 

 “末將參見王爺,之前未能判明王爺身份,又是非常時期,望王爺見諒。”蒙毅率先單膝跪地行禮,看見主將都跪下了,其餘將領和普通士兵更是呼啦啦全部跪地行禮。眼看著翼騎士兵跪倒了一片,北玄王也是急忙翻身下馬快步來到蒙毅面前,邊扶住他邊說道:“將軍何錯之有,種種舉措確是應該在非常時期採取的對敵之策,此次卻是有些變故,咳咳······”話還沒說完,陳漸玄自己卻是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王爺!”蒙毅眼見這北玄王身受如此傷勢也是大吃了一驚,急忙下令道,“快傳醫師,來人送王爺和其餘兄弟先去翼騎大營療傷,其餘人繼續保持戒備。!”終於是回到了聖安城中,北玄王一直緊繃著的神經也是放鬆了下來,還沒等蒙毅說完直接就是一頭暈倒在了他懷裡,看來這一路上也是沒少擔驚受怕。數名翼騎士兵也是趕緊抬著擔架趕了過來,這一批人馬中包括北玄王在內此時幾乎全部暈了過去,僅有幾名士兵還能被人攙扶著自己走向不遠處的翼騎大營。 

 “蒙將軍,您看這……”在吩咐好具體事宜之後,蒙毅的副手也是走了過來問道。 

 “讓你手下的幾名都尉帶人巡邏城內,其餘人全部進駐城牆,再派人前往鬼門澗,讓那裡的守軍也加固城防,通知趙大人因為緊急軍情所以一個時辰之後,我們要關閉聖安城所有城門,另外如果王爺醒了,立刻通知我。”蒙毅看著那一眾傷兵也是快速下達了幾道命令。 

 “是!”沒有任何疑義,這就是翼騎的令行禁止,一個軍隊最重要的品質就是令行禁止,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翼騎士兵絕對不會去質疑領軍將領的命令。很快,所有的戰備士兵悉數進入了聖安城的城牆,所有的火炮、床弩等利器也是全部啟動;城內原本熱鬧非凡的集市也是全部關閉,城內不時有一隊一隊的巡邏士兵經過;一個時辰之後,聖安城所有的城門也是緩緩關閉,此時的聖安城再也不復往日北疆第一大城的繁榮與生機,整座城池更像是一個蟄伏中的鋼鐵怪獸,顯露出它本身作為清川北疆第一軍事重鎮的崢嶸。 

 就在聖安完成從經濟都市向軍事重鎮的轉變的時候,北玄王也是悠悠轉醒,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緊急召見了翼騎副統領蒙毅將軍。 

 “王爺。”蒙毅在得到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和趙知州來到了北玄王休息的房間。 

 “將軍、大人,二位不必多禮,本王,咳、咳,本王懇請將軍一定要救齊老將軍於危難之中啊!”北玄王看到蒙毅進來十分激動地說道。 

 “齊統領他怎麼了!王爺,您此次負重傷而歸末將已經猜到應該是前方出事了,剛才已經下令全部軍隊進入戰備狀態,聖安城的城門現在已經全部關閉,萬望王爺告知前方翼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聽到翼騎已經全部進入了戰備狀態,北玄王眼底一道精光閃過,長嘆一口氣說道:“大半月前,我與齊統領率軍去對北方遊牧民族進行半年一次的例行圍剿,起初十分順利,第三天我們殲滅完一股遊牧騎兵進入了鬼門澗天塹。行軍到這裡我本以為老將軍會暫作休整就回聖安城了,畢竟此次戰果也不算小,基本是肅清了溜進我清川境內的遊牧騎兵,況且鬼門澗以北就是茫茫大草原,本就不是我清川士兵熟悉的場所,但是您也知道最近滲透到鬼門澗後方的遊牧騎兵尤其之多,沿途我們也是見到了兩個被那群韃子屠戮一空的村莊,其中慘狀,唉。 

 可能正因為如,齊統領打出了真火,堅持認為應該將那批騎兵徹底消滅,而且還對鬼門澗駐守的蕭烈、池羽凌兩位將軍大加斥責。如此,我們在休整了兩天之後穿過鬼門澗進入了王庭草原。起初進入草原之後進展也比較順利,北方王庭也集結了數波騎軍妄圖吃掉我們這隻孤軍,但是都被齊統領逐個擊破,直到遇到了一股騎兵,咳、咳、咳。” 

 “王爺,您先喝口水,歇一歇慢慢說,眼下事情已經發生,我們已經做好了防守的準備,不急於這一時一刻。”看到北玄王咳嗽不止,趙知州趕緊遞上了一杯熱水。 

 北玄王接過水杯抿了一口後長出了一口氣接著說道:“這股騎兵相較於前幾波遊牧軍隊明顯不一樣,十分的狡猾,根本不和我們硬碰硬正面決戰,反而是我們停下就來騷擾,我們追擊他們就遠遁而去,我們也試圖撤軍回鬼門澗,可是他們竟然敢跟在我們後面追擊不放, 

 而且由於不熟悉地形我們始終沒有咬住他們,如此貓捉老鼠了兩天之後我們才發現已經深入王庭草原了。鑑於此我本想就此作罷,不管這股敵軍騎兵直接撤回鬼門澗天塹,但是齊統領卻好像打出了火氣,堅持不撤兵,於是在第十天夜裡我們遭遇了埋伏,此時再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齊統領為了掩護我撤退自己率領翼騎大部在那裡擋住了敵人,我才得以回來報信。” 

 “什麼!齊統領不應如此衝動。” 

 “我也認為齊統領不應該如此衝動,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北玄王苦笑著說道。 

 “王爺,末將一定加固聖安城防,您養好身體,我現在就派人回帝都報信!” 

 “報信就不必了,因為事出緊急,一過鬼門澗我就派人去通知了守軍,同時我又八百里加急直接將此次軍情上報帝都了,算起來信使早就應該已經到了,蒙副統領,趙大人沒有和你們二位商議我就行此僭越之事萬望你們不要怪罪。”北玄王強撐著雙手抱拳對著蒙毅二人說道。 

 也不怪北玄王如此作態,因為依清川律,除京畿地區外,其餘各地駐軍的直屬長官都是各自的統領、主將,各地方的行政長官都是該地知州、知縣等朝廷任命的官員,至於就藩的王爺除了自己府上的親衛外在當地沒有任何兵權,也沒有行政權,只是能夠在重大決策上否決提議以此來掣肘當地官員。畢竟分封藩王本身就是一柄‘雙刃劍’,雖說自家人要比外姓人更值得信任,可是‘皇帝輪流做,何時到我家’,誰不想自己這一支血脈能夠榮登大寶做那‘萬萬人之上’呢?若是給藩王過大的權柄恐怕會是‘養虎為患’,藩王和地方官相互制衡是最好的辦法,雖說如此制度可能會耽誤很多事但總要好過動搖國本。所以此次北玄王從草原回來後依律應該在通知鬼門澗守軍後儘快趕回聖安城,和翼騎唯一一名留守的副統領以及城中的知州通報軍情,隨後由這二位派人通知帝都才對,可是他卻擅作主張直接派親信八百里加急上表天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