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秋風 作品

第五百五十五章 王爺鬧事

  今天下午時分,因為距離掛燈籠還有段時間,客人不多,樓裡的姑娘們都在嬉笑玩鬧,為樓裡的姑娘水仙準備著上岸的儀式。

  所謂上岸,與下水相對,也就是指青樓女子洗手不幹了。但這個詞與從良有一些區別。

  所謂從良,是指跟從良人而去,一般是指有人幫青樓女子贖身,青樓女子跟著贖身的人走了,是為從良。

  上岸則往往是指青樓女子早已是自由之身,並不需要別人幫忙贖身的。這種女子被稱為掛單或暫棲。

  也就是該女子其實是已經自己給自己贖過身了,已經是自由身,但暫時並不離開青樓,依舊在青樓裡生活。

  女子在青樓裡借一件房子做生意,青樓可以向該女子收取房租和分成。這種合作常見於歌姬舞姬,或是高質量女子串場。

  按很多朝代的法律,這種都是不允許的。但實際的操作中,這種情況很多,官府也並不會去禁止。

  這樣的女子決定洗手不幹了,就成為上岸,今天是水仙決定上岸的大日子,樓裡姐妹們決定湊錢請她吃一頓,給她慶賀一下。

  就在此時,兩個客人帶著幾個豪奴走進樓裡。兩個客人一個是讀書人服飾,頭上帶著的帽子表明他是舉人身份。

  另一箇中年人穿著就比較奇特,身上的衣服金光閃爍,十分華貴,但仔細看看,居然是一件道袍!可那道袍卻是用一根黃色的腰帶繫著的!

  這身打扮就顯得不倫不類了,不但犯忌諱,而且太張揚。蕭風當初逛青樓就夠讓人驚訝的了,但他畢竟沒穿過道袍啊!

  而且這腰帶用黃色,也未免太扎眼了。倒不是說不能用黃色,而是比較危險。

  那時的布料一般分為三種黃色。明黃、杏黃、土黃。這三種黃色中,明黃是隻有皇帝才能用的顏色。

  唱戲的戲服、其他皇室的衣服,則往往都只能用杏黃或土黃。

  但有時染布的手藝沒那麼好,把杏黃和土黃給染出了明黃的效果,也不是沒可能。

  萬一被仇家看見了,告你一狀,說你違規使用了明黃,這事兒就可大可小了,真趕上倒黴,被咔嚓了也不是不可能啊。

  所以為了避免這種倒黴事兒的發生,老百姓乾脆就避免使用黃色,反正那顏色其實也談不上有多好看。

  他倆一進春燕樓,水姑娘就迎了上來,她看出兩人不是普通人,格外小心地伺候,把幾個紅牌姑娘都叫了出來。

  但兩人是衝著鬧事兒來的,對幾個紅牌姑娘橫挑鼻子豎挑眼,肆意品評侮辱,把幾個姑娘都氣哭了。

  脾氣火爆的火姑娘更是差點動手,被水姑娘好說歹說拉走了,那兩人只是相視冷笑,四下打量著。

  那個舉人模樣的對那個穿著道袍的人輕聲道:“這春燕樓的媽媽水姑娘,是京城首富張天賜的姘頭。張天賜據說是蕭風的結拜兄弟呢。”

  穿道袍的中年人眼睛一亮,再看水姑娘,頓時覺得比剛才更有味道了。他淫笑著將手伸向水姑娘。

  “水姑娘你年紀輕輕的,當什麼媽媽呢?太浪費了吧,今天陪陪大爺吧,銀子管夠!”

  水姑娘躲了一下,勉強笑道:“大爺說笑了,既然當了媽媽,就沒有再下水的道理。這麼多姑娘還不夠大爺挑的嗎?”

  穿道袍的人一個跨步上前,一把摟住了水姑娘,開始動手動腳,淫笑道。

  “是嗎?我怎麼聽說你們前任的媽媽燕娘,就是把蕭風伺候舒服了,才脫了奴籍,還當了教坊司的官兒呢?

  你放心,你把大爺我伺候好了,我一樣也能幫你脫奴籍,也一樣能讓你當官!”

  水姑娘急忙掙開,刺啦一聲,衣服袖子已經被扯破了。幾個護院眼見水姑娘受辱,一起衝上前來阻攔。

  那人等的就是這一下,他大喝一聲:“放肆!一群拎茶壺的王八,膽敢無禮!

  有了蕭風撐腰,一個青樓都如此霸道了?給我打!”

  那人帶的豪奴都是精選的高手,這幾個春燕樓的護院哪裡是對手,三下兩下就被打趴下了。

  然後那穿道袍的人,開始滿樓地追趕水姑娘。

  他就像貓捉老鼠一樣,明明能捉住,偏偏不緊不慢地追著,就為欣賞水姑娘驚慌狼狽的樣子。

  別的姑娘也要幫忙,都被那幾個豪奴推搡到一邊,無能為力,只能趕緊派人去教坊司找燕娘來。

  就在此時,得知消息的張天賜趕到了。他的生意遍佈全城,連在春燕樓門口也有雜貨鋪,自然消息靈通。

  眼見水姑娘受辱,張天賜氣沖牛斗,大喝一聲:“什麼人敢來鬧事?給我住手!”

  張天賜如今今非昔比,手底下的僕從也頗有幾個練家子,在管家張二的率領下勇猛上前,與對方的豪奴打了起來。

  可惜仍然不是對手,激戰一番後,也都躺在地上了,張天賜護住水姑娘,那穿道袍的人冷笑著步步逼近。

  “既然是你的姘頭,你就不該讓他留在青樓裡。女人在青樓裡,就是被人玩的,管你什麼媽媽不媽媽的。

  給我滾開,否則我先打斷你的腿,再把你架在床邊,讓你看著我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