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圓滿之地

周淵說道：“你怎麼在這裡？”

楊寧笙笑道：“腿長在我自己身上，去哪我自己決定，哪能輪到師弟你來指手畫腳？我無非是閒逛遊玩，你我相遇純粹偶然，你該不會把我想成跟蹤人的壞蛋了吧？”

周淵稍微放下警惕，“沒，只是感覺你我偶遇過於戲劇。”

楊寧笙吃完一整根糖葫蘆，“無巧不成書嘛。”

他走到周淵身旁，“陪師兄走走吧，剛好我也有事找你，不許拒絕，拒絕我會生氣的。”

周淵有苦說不出，他打不過楊寧笙。

楊寧笙驚喜地看著周淵，說道：“沒想到啊師弟，一段時間未見，你體內劍氣更加渾厚了，看來真是妖孽，比我天賦要好，怪不得能得到師傅的傳承。”

周淵勉為其難笑道：“碰到一些機緣罷了，不足掛齒。”

楊寧笙唉聲嘆氣，“我是真羨慕啊。”

二人並排而行，走在街道上，與人潮融為一體，他們相顧無言，許久沒有說話，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著。

楊寧笙問道：“我說找你有事，是真的，你可曾聽聞圓滿之地？”

周淵搖搖頭，“從未聽說過，不過這圓滿之地，是指某種境界還是某個地方？”

楊寧笙說道：“都有吧。”

他繼續說道：“咱師尊，白止風，遠近聞名的大劍仙，殺力頂天，終其一生都在尋找這樣一個圓滿之地，我也曾問過他，圓滿之地是否是某種境界？他不答，連一句話都不鳥我，現在時間過去這麼久，那老傢伙也心懷著他那虛無縹緲的圓滿之地去死了，我倒想通一些東西，所謂圓滿，就是終極，所以這個圓滿之地，也就是有兩層意思，第一是一種修行境界的止境，上無可升的地步，第二，可能真是個地方。”

周淵不解，“你問我這些幹什麼？”

楊寧笙苦笑道：“我以為你知道些什麼，說實話我挺失望的，不過都在預料之中。”

不等周淵再開口，楊寧笙馬上說道：“知道白止風死前跟我說什麼嗎？他說，我終於悟透圓滿之地其所意，世間根本沒有真正的圓滿，沒有真正的終極，有的只是無盡的路途，無盡的山路，山頂不復存在，所以圓滿之地，只是虛無罷了。我覺得可笑，他老人家，天生怪胎，修仙天賦異稟，一生走過來壓倒無數天驕，最終走到這樣的無上位置，臨了卻說還未領略到真正的山頂風光，可笑至極，我就不認同他的看法。”

周淵沉思良久，問道：“所以你究竟想說什麼？”

楊寧笙抓耳撓腮，“看不出來嗎師弟，師尊是錯的，這是個永恆的問題，現在需要你我來共同商榷。”

周淵一臉鄙夷，“討論這個有何用？”

楊寧笙說道：“沒用，但值得討論，人這一生總在幹些沒有意思的事情，但那是值得的，就像現在你我的相遇，沒意義，但值得，可其中的意義誰能說個明白？也許許多年後，咱們都會恍惚間發現，這一刻是多麼偉大的匯合，其中富含著非同凡響的意義。”

周淵停下腳步，坐在路邊茶館的椅子上，與楊寧笙對坐，喝著熱粗茶，“首先，你覺得師尊口中的圓滿之地，是一種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