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上淺酌 作品

26.026 指腹摩挲過她足弓那顆痣

 第一次已足夠羞恥,第二次還是無法泰然處之。

 陸鳶鳶沒有再哭。她試圖和段闌生說道理,也氣得錘過段闌生的後背,扯過他的頭髮,在他懷裡掙扎過,可都沒用,他巋然不動,最後無不是以她閉著眼來結束的。而他也一如既往地給她擦拭清理。

 到晚上,他會睡在她旁邊給她暖手腳。

 就這樣折騰了幾日,這天醒來,陸鳶鳶的燒總算是退了,衣服潮溼地貼在背上,胸口全是汗,可身體卻有種發汗後的爽利。

 段闌生這幾天都與她同塌而眠,不過動作規規矩矩。他素來不是愛賴床的人,醒了就起,壓實了被角,便背對著她,穿上衣裳,梳好頭。

 陸鳶鳶摸了摸有股汗味的衣服,盯著他。

 她還組織好語言,段闌生就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似的,突然放下手,回頭望她,側面鼻樑挺秀若山巒:“怎麼了?”

 陸鳶鳶小聲說:“我身上黏糊糊的,出了好多汗,我想沐浴。”

 段闌生搖頭:“你身體還很虛。”

 陸鳶鳶的門牙輕輕抵住下唇,據理力爭:“我已經退熱了,就燒點熱水在屋子裡洗,不會著涼的,泡一泡還可以祛風散寒。”

 看他盯著自己,她嘟了嘟嘴,說:“全是汗,好難受。”

 是了,她是他見過最愛乾淨的人。就算是冬天,也會每天洗澡。最近這幾天,她都只用熱水擦過身。

 段闌生垂睫,考慮片刻,答應了她,可條件是他必須在旁邊看著,理由是怕她會泡暈或者滑進浴桶。陸鳶鳶自然不肯,真實的原因說不得,就以“就算是夫妻,光天白日被看到身體也會很害羞”來搪塞。

 討價還價後,最後就變成了段闌生像第一天一樣,矇住眼等她。

 洗澡的時候,旁邊多了個人,陸鳶鳶不太習慣。好在,他什麼也看不到。

 浴桶上蒸汽氤氳,身體浸入熱水裡的舒暢,讓陸鳶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用毛巾擦身總覺得不夠徹底,還是要這樣才夠味。

 陸鳶鳶用皂莢仔仔細細地洗過每一寸肌膚,泡得水開始發涼了,才捨得起來,用一條毛巾裹住自己。

 段闌生的聲音在後面響起:“好了?”

 “好了。”她有些不情願地應了聲。

 因為浴桶很高,她現在一隻腳還廢了,就算用小板凳,這麼溼滑的平臺,爬進爬出也不方便。所以,段闌生說了讓她出來時必須叫他,她也破罐子破摔地答應了。

 反正小解那種事也發生過了,這又算得了什麼?

 她也不想再摔一次,然後一直被拘在床上受苦。

 段闌生緩步走向浴桶邊緣。他眼上的布條未摘,又不好伸手進桶裡亂撈,所以,只以雙手扶住了桶沿,靜靜地低頭,俯下脖子,等她自己抱上來。

 他的面容本就白皙,上半張臉蒙著布條,旁人的注意力便會落在他那張線條優美的唇上。

 願者上鉤。陸鳶鳶想到這四個字,抿了抿唇,像現代人泡完溫泉一樣,用毛巾裹好自己的身體,才將手臂纏到他的脖子上。

 想到這幾天受的苦,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爽,所以,抱上去時,她故意報復性地將臂彎上的水蹭到他身上,脖子上。

 熱水一離開浴桶,很快就冷了,滑到他的衣服裡,他肯定是不舒服的。

 光|裸的臂彎貼上他的脖頸,藉故動來動去時,段闌生的氣息似乎短暫一停,手指蜷了蜷,可他沒說什麼,收緊了手,將她抱出了浴桶。

 就這樣,等陸鳶鳶把腳踝養好,可以出門時,識海里的世界已經快要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