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清歡 作品

26. 第 26 章 患有自閉症的白月光前學……

鬍子拉碴,滿臉鮮血的男人跪在地上卑微的祈求,看不出半分方才的凶神惡煞,“爹,你是我親爹,從現在開始你就當我爹!”




桑國富眼淚鼻涕流了一臉,又和從傷口中湧出來的鮮血混合在一起,看起來十分的噁心。




季青臨:……




倒也不必如此。




讓人不忍直視的一幕令季青臨忍不住抬腿輕輕踹了桑國富一腳,“行了,起來吧。”




桑國富忍著腿上的劇痛,依舊跪在玻璃茬子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我不起來,除非你答應我以後再也不打我了,要不然我就長跪不起。”




“好傢伙,”8888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這人怎麼能夠這麼不要臉呢?“宿主,你可千萬不要答應他,他這是在道德綁架你呢!”




“嗯,”季青臨點了點頭,“我知道。”




桑國富欺軟怕硬慣了,在季青臨如此強勢的情況下,心中自然是有些害怕的,只不過他如果試圖用這種方法讓季青臨放棄打他的話,那隻能說他是在青天白日的做大夢了。




桑嘉木身上那麼多的傷,桑國富這兩天所受的才哪兒到哪兒啊?




只能說桑國富想的倒挺美的。




“你威脅我?”季青臨緩緩彎下了腰,目光直直地盯著桑國富的眼睛,那雙漂亮的眼眸微微的彎起,裡面帶著淺淺的笑意。




桑國富被嚇得一個激靈,剛才他的好大兒可就是這樣微笑著,差點把他直接給掐死了阿喂!




他現在實在是見不得季青臨露出這樣的笑,只覺得在這明媚的笑容背後,隱藏著的更大的惡意。




桑國富一個軲轆從地上爬了起來,點頭哈腰的開口,“我起來了,我起來了,我怎麼敢威脅你?”




“你就當我剛才說的話都是個屁,把它放了就完了。”




桑國富努力擠出一個笑臉,試圖在季青臨面前表現得溫和一些。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現在臉上到處都是血痕,還有幾塊玻璃碎片紮在肉裡面,再配上那亂七八糟的頭髮和一綹一綹打了結的鬍鬚,格外的令人作嘔。




季青臨不想再繼續讓自己的眼睛受到重創,便抬手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你先把自己收拾乾淨去,太髒了。”




“哎,哎,好咧!”桑國富此時就完全像是一個沒有自己思想的提線木偶,季青臨說什麼他就做什麼,乖巧的不得了。




終於不用看到桑國富那張辣眼睛的臉了,季青臨轉身回到了原主的房間。




他們現在住的這個城中村的屋子滿共只有不到五十平米,除去客廳和廚房以外,根本就沒剩下多少空間了,因此,桑嘉木的房間格外的狹小。




除了一張用來睡覺的單人床,和一個破破爛爛的既用作衣櫃,又用作書桌的櫃子以外,便再也沒有了其他落腳的地方。




屋子裡光線昏暗,只有一個十分狹窄的窗戶,還是面朝北的,根本接收不到半點陽光。




季青臨看著這樣一間屋子陷入了沉思。




他原本是打算進來把週末兩天的作業做完的,畢竟明天星期一要上學,不交作業可不行。




可在這種環境裡學習,終歸對眼睛有些不太好,他可不想變成近視戴眼鏡。




於是,在桑國富正在一點一點的挑出臉上的玻璃渣子的時候,季青臨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爸?”




“啪——”




桑國富被嚇得身體一抖,手裡的鑷子陡然間掉在了地上,臉上也出現了驚恐的神色。




他急忙彎腰把地上的鑷子撿了起來,十分艱難的開口道,“我……是不是用的時間有些長了?”




“沒有,”季青臨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悵惘,“我只是覺得我的房間好像有點太暗了,看書比較費眼睛。”




桑國富立刻恍然,“你住我那屋,我現在就把屋子騰出來!”




絲毫顧不得臉上的疼痛,只要季青臨不再打他,桑國富覺得自己做什麼都可以。




平日裡懶的不能再懶,吃了飯連將碗端到廚房都不願意做的男人,此刻卻變得異常勤快了起來。




他手腳麻利的把自己那亂糟糟的床鋪全部都搬到了外面,又給季青臨換上了才洗乾淨的還帶著些許陽光味道的床單。




屋子裡的酒瓶菸蒂也被他清掃了出去,就連黑乎乎的地板磚都被他洗出了原本的色彩。




掉了漆的木頭桌子被他擦乾淨,還找了一塊印著小花的桌布鋪了上去,把桌子上的坑坑窪窪全部填平。




窗簾被拉開,捆紮在窗戶兩旁,傍晚的日光映射進屋子,帶著一股明亮的暖意。




桑國富努力壓下不斷喘著粗氣的胸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他的這具身體太虛了,長久的抽菸喝酒,使得他才做了這麼一點家務就已經累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可桑國富絲毫不敢停下腳步,拿著帕子匆匆忙忙跑到客廳,對坐在沙發上看書的季青臨小心翼翼地開口,“我把屋子收拾乾淨了,你要不要進去看看?”




“嗯。”季青臨淡淡的應了一聲,抬腳走向了那間桑嘉木從未踏進過一步的房間。




這間屋子寬敞,明亮,絲毫不顯得逼仄,倒是一個學習的好地方。




“還行,”在桑國富忐忑不安的眼神當中季青臨點了點頭,“我要做作業了,你出去吧。”




“好,好,”桑國富弓著背,一臉的恭敬,“餓不餓?我等一下出去買點吃的回來,你想要吃什麼?”




“都可以,”季青臨不挑食,但在桑國富即將要轉身的時候,季青臨突然開口叫住了他,“等一下。”




桑國富神情微頓,站在地上的雙腿不斷的打著擺子,甚至連說話都變得有些磕磕巴巴了起來,“你……你還有什麼事嗎?”




季青臨將自己蒼白瘦削的手掌攤在了桑國富的面前,“把你手裡的錢都給我,從現在起,由我來管家。”




像桑國富這種人,絕對是屢教不改的,這次只是一時把他打怕了,但他皮糙肉厚,時間久了,疼習慣了,肯定會死灰復燃。




家裡僅剩的這點錢,不能讓他拿去再霍霍掉。




桑國富不敢不從,畢竟這錢是桑嘉木入學的獎學金。




他顫顫巍巍的拿出銀行卡,“密碼是我的生日。”




隨後又將所有的衣服口袋都掏了一遍,把零錢也全部都交給了季青臨。




季青臨熟練的用女警給他的那隻手機下載了一個銀行App,然後將卡號綁定在了上面,隨即銀行卡里面的錢也顯現了出來。




桑嘉木開學不過兩個多月,二十萬的獎學金就已經被桑國富霍霍的差不多了。




銀行卡里的錢有零有整,加在一起也不過一萬塊錢。




季青臨看著桑國富冷笑了一聲,“你挺能花呀?”




“我……我……”桑國富兩腿一軟又再次跪在了地上,唯恐季青臨繼續打他,“我再也不敢了……”




“卡放在我這裡,”季青臨拿給桑國富二十塊錢,“這是今天的晚餐錢,從今以後你負責洗衣做飯,每天買菜的錢,我會按時給你,但如果再被我抓住你去打牌……”




“不會,不會,”季青臨一席話還沒有說完,桑國富就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打死我也不敢再去賭了……”




“嗯,”季青臨將銀行卡收好,“暫且信你一次。”




回到房間,季青臨拿出了週末的家庭作業。




高一文理還沒分科,因此每一科的內容都需要學習,光卷子加起來就有十幾張。




“宿主,要不要我告訴你答案呀?”8888十分心疼自家宿主,就這些卷子,光是抄答案都要花上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更何況自家宿主還需要從頭捋一遍知識點,然後將其掌握,再去做題。




現在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就算宿主不眠不休的學習一整晚,恐怕也沒有辦法在第二天早上之前把所有的作業都做完吧?




8888以為自己提供了一個十分巧妙的辦法,然而,他家宿主卻無情的拒絕了,“不用。”




季青臨在自己原本的世界裡,雖然因為身體的緣故沒有上過學,但他的父母卻也是專門請了教師在病房裡一對一教過他的。




不過,那種教學並不像學校裡的老師上課有系統性,因此季青臨雖然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就可以把課本吃透,並且考出桑嘉木那樣的成績,但是應付今天的這些作業還是綽綽有餘的。




季青臨將書桌重新整理了一番,按照自己的習慣將資料擺好,隨後拿出高一上冊的必修一語文課本開始看了起來。




才從一個古代世界穿越而來,語文相對於季青臨而言是比較簡單的,他只翻看了差不多二十分鐘的時間,就已經開始動筆寫起了語文卷子。




因為卷子不用寫作文,所以半個小時後季青臨停筆,拿起了必修一的數學書。




畢竟這學期才上了一半,所有的書也都不用全部看完,只要看到老師教過的地方就好。




接下來如法炮製,等桑國富將家裡完全收拾乾淨,買了晚餐回來的時候,季青臨已經做完一半的家庭作業了。




匆匆吃過了飯,季青臨又回到房間裡奮筆疾書。




桑國富盯著那緊閉的房門若有所思,黑黝黝的眸子裡閃爍著晦澀不明的光芒。




8888趕緊提示季青臨,“宿主,桑國富盯著房間門看了很久了,我總覺得他沒有憋什麼好屁,你要小心一點呀。”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桑國富如此肆意的生活了三十多年,怎麼可能只因為幾頓打就如此輕而易舉的改變?




季青臨寫字的筆微微頓了頓,“不用管。”




他不怕桑國富會搞小動作,反而擔心桑國富什麼都不做呢。




只有桑國富暗戳戳的使了壞,他才能光明正大的教他做人不是。




8888:……




“我覺得宿主你也蔫壞。”




季青臨對此不置可否,笑了笑,沒有回答。




做完所有的家庭作業後尚且不到晚上十二點,季青臨揉了揉略微有些痠痛的胳膊,洗漱完畢後就上床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