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侯 作品

109.狗‘死’鴞悲





小鬼鴞很小幅度地動了動頭,後腦勺被林雪君戳得凹陷的小坑悄無生息地復原回蓬鬆的圓腦殼。




真是可愛到令人捧腮星星眼啊。




希望沒有內臟受傷,請一定要挺過去吧,可愛的小益鳥。




鬼鴞吃剩下的灰鼠肉,林雪君煮好後餵給了三條狗子。




赤兔狗嘴巴雖然豁口,總是不停流口水,偶爾吃東西還會漏,但這並不影響它的好胃口。它分到的一塊灰鼠肉被隨便嚼兩下便直接吞進肚子,分到的肉湯也舔得乾乾淨淨。




怪不得有‘狼吞虎嚥’這個成語,犬科動物吃東西真的是直接吞的。




伸手摸摸赤兔狗的大腦袋,它便舔著嘴巴子轉臉拿面頰上厚實的絨毛蹭林雪君的手。蹭了一會兒又緩慢地躺下,嘗試著翻出肚皮來。




盛情難卻,林雪君笑著在他大肚皮上來回擼了好半晌,赤兔狗開心得直搖尾巴,將地上的落葉草屑甩得左右翻飛。




看樣子是吃肉吃得實在太爽,連林雪君曾經用刀鋸它下巴、用鉗子拔它牙齒都忘記了。




赤兔狗肚皮上的毛被摸得蓬鬆柔軟,小醋包糖豆終於按耐不住。它用力擠進林雪君和赤兔狗之間,不斷用嘴巴子拱林雪君的手,大大的水汪汪眼睛彷彿會說話:摸我,摸我。




哈哈笑兩聲,林雪君乾脆坐在被落葉鋪得軒軟的地上,抱住糖豆的脖子,一通粗暴擼摸。




阿木古楞蹲坐在大樹拱出地面的一段樹根上,手捏鉛筆,靜默地面對著擼糖豆的林雪君,像鬼鴞一樣呆望。




沃勒伏在他腳邊,狼臉不屑,眼睛又挪不開。望著被擼得搖頭擺尾吭吭唧唧的糖豆,和哈哈笑著不斷贈送擁抱與愛撫的林雪君,實在忍不住時,後腿蹬起似乎便要奔過去加入他們。又呲著牙忍住,大概忽然想起了自己是條威嚴的草原狼。




可幾息後,它又忍不住擺一下身後蓬鬆的長尾巴,再次支起一條後腿。




但前爪刨兩下地,還是將支起的後腿蜷了回去。




陽光照耀快樂玩耍的林雪君和糖豆,卻照不到坐在樹蔭下的、滿腹嫉妒和糾結的、另外兩條狗狗。




……




洗去身上的所有寄生蟲,轟走蚊蠅,背上傷口敷上藥草糊,羽毛漸漸烘烤乾燥,又被塞了一整隻蛙加半隻灰鼠肉後,二頭身小鬼鴞肉眼可見地恢復起來。




天色漸暗時,採藥的學徒們已將四周都探索了個遍。除了一些被灌木和高樹格擋到鐮刀也劈不開的區域無法涉足外,其他地方的草藥都被採摘了。




連一些看起來似是而非的野草也被揪了個乾淨。




學徒們回來時,下午又跑出去打獵的趙得勝、寧金和另一位獵手也都滿載而歸。




在給林雪君檢查採集的草藥時,馬大叔掏出了一把野蔥:“這個晚上可以當作料,直接洗乾淨了啃著吃也好吃。”




另一位大姐立即笑吟吟地掏出用自己衣襬兜回來的大半兜野果:“都柿,酸酸甜甜的,老好了。”




林雪君驚喜的接過一顆,這是隻有她小時候才吃過的野生藍莓!




後來國家做藍莓養植,加上進口藍莓大鋪市場,這小小的山野都柿幾乎沒人提起。但林雪君始終記得小時候拌糖吃的野都柿,凍土層才能長出來的野果子,這可是最美好的童年記憶。




年初的時候,她還在大隊長家吃掉他半罐楊乃子果醬呢。楊乃子也跟都柿差不多,都是紫色的酸甜果。




手指在大姐衣襬兜裡撥了幾下,她捏起幾顆不如都柿那麼圓,橢圓形的藍色果子,笑著道:“這不是都柿,這是楊乃子。”




“對對,你也認識啊,小林老師。”大姐喜慶地將野果子都倒入小盆,“這些菜啥的都給我,我拿去那邊小溪洗一洗。”




“我這還有兩兜榛子。”一個大哥跨步上前,從自己兩個又深又大的褲袋裡往外掏榛子。




新鮮的榛果皮是淺木色的,散發著植物的清香。有的榛果殼外面還包著綠色的厚萼葉。




衣秀玉將這些新鮮採摘的榛子捧在掌心,不時瞪著眼睛發出感慨:“啊,我只在大隊長家吃過幾顆榛子仁,原來它外面還包著硬殼,硬殼外面還包著萼葉。我就算在大自然見到榛子,也認不出。好神奇。”




接著又有人掏出自己摘的野山楂、蕨菜、野韭菜,加上灌木裡撿(偷)到的不知名的蛋等各種食物。




林雪君看得大為驚異,果然民以食為天,大家說是四散開去採草藥,結果一掏兜才知道,摘的各種食物比草藥還多。




等林雪君給大家點評過下午的採摘成果後,好幾個學徒一道捧著、端著各種食物跑去河邊摘洗。




阿木古楞畫累了,也跟寧金到河邊處理晚上要吃的野味。




另外留在他們臨時開闢出來的營盤的學徒們,則陪林雪君一起做草藥的分組和簡單炮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