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半山 作品

六十八

三人尚未從驚愕之中緩過神來,就聽得書房門被“吱呀”一聲推開,帶著揶揄笑意的清冷聲線從門口響起:“怎麼,可是線索斷了?”

沈餘嬌驀地轉過身,正見聶景琛雙手抱胸站在不遠處,直直對上她的眼神,笑容玩味。

“阿嬌這些日子為了三弟可實在忙碌啊,三弟也愚笨,不知再多為她分擔些。”他故作心痛地蹙眉,“三弟不心疼,我可是要心疼的。”

還未等沈餘嬌開口,聶景遲便先道:“看來皇兄如今已經決意攤牌了?若真讓此事傳出去,叫眾朝臣百姓聽聞當朝太子殿下,不顧魯王妃多次婉然拒絕、執意相擾,可是要讓人笑話的。”

聶景琛沒有直接回應他的話,倒是將目光移向了聶景遲身後的秦英,挑了挑眉:“這位又是……?”

沈餘嬌一聲冷笑,以眼神阻止秦英開口,又向著聶景琛道:“倒不必勞煩太子殿下對魯王府如此上心。太子殿下此番前來,怕是已經坐不住了吧?究竟是怕魯王殿下奪你太子之位,還是怕自己暗中所做之事敗露,叫旁人知曉如今大雍太子德不配位、愧對天下黎民?”

她指著地上死去的那小廝:“大雍與北戎向來不和,這小廝雖是大雍百姓與北戎百姓所生,但若非有權勢之人相逼,他也不致如今劇毒攻心死於此處。今天死的是他,往後死的又會是誰、又會是多少人?太子殿下既授聖上所命、是為未來之國君,千般萬般都不該視人命如草芥,隨意玩弄擺佈。”

“呵,看來阿嬌倒真將自己看作魯王妃了。”聶景琛隱忍著胸中怒意,雲淡風輕地瞥了眼聶景遲,“皇家爭鬥,從來沒有清白之人。天知道你千百回相護的夫君,有沒有揹著你做什麼髒了自己袍袖的事。”

他倒也不想再隱瞞,直接向他的胞弟開了口:“三弟你可知,為何當年瓊玉樓內春日宴,你偏偏能對她這新上位的魁首一見傾心?”

聶景遲肉眼可見地皺起了眉。

“你我同胞而生,又自小在鳳儀宮內一同長大,一同讀書習字,我怎可能不知,三弟心悅的是怎樣的女子。”他笑著,又將目光迴轉到沈餘嬌身上,“所以,我當年在汴京街頭瞧見她之後,便有意讓燕姐兒帶回瓊玉樓好生教養,為的,就是讓她舞那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