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豬上清華 作品

28、她是外室(28)




    惹事了,犯錯了,還能仰著頭責怪別人活該,天生的驕縱,即便打碎了她的骨頭她也能嘴上不饒人。



    沈初嫿揚手對著他一巴掌打過去。



    裴煥輕鬆包住她,帶著她的手揉她臉,“你對沈家倒是好。”



    也只對沈家好。



    即便她父親那個德行,她還是為了沈家操碎心,這點上他難掩羨慕,哪怕她能分一點到他身上,他都甘願將她重新供奉在手掌心。



    沈初嫿眨著眼哭出來,“你欺負我。”



    都過了十幾天,他連一句對不起都沒說過,她遭受的痛苦在他眼裡根本不值一提,她哭她鬧他都直接視而不見,哪有人這樣的。



    裴煥摸她腦袋輕輕道,“你也欺負我。”



    沈初嫿噎住淚,拿手捶他,“我沒有。”



    裴煥隨她打,指腹抹掉她的淚痕,道,“你總有底氣說自己最無辜,若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沈初嫿微懵。



    裴煥又吻了一下她,道,“我給忘了,按著你的意思,我就應該誠惶誠恐的跪在你腳下,你打一鞭子,我還得舔著臉說聲謝謝小姐賞,你給我睡了,我還得給你磕頭再說自己祖墳冒青煙。”



    他說話委實難聽,□□裸的剖開來叫沈初嫿難堪,她又氣又羞,只知抓著他的袖子往自己臉兒擦淚,“橫豎我被你糟踐了,你只管把我往土裡說,我死了你才高興。”



    裴煥兜著她坐正,垂視她道,“誰亂搭人?”



    沈初嫿丟開他的袖子,微微偏低臉,“你總把我說的不三不四,宋辭青也不是我搭的,是你那個婢女把人叫過來的。”



    她哭過後眼圈和鼻尖生一點紅,再加上方才掙扎時長髮撒亂,配著她細俏的眉眼平白就添出羸弱,不忍叫人作賤。



    裴煥給她理頭髮,手碰在那搖晃的耳墜上,撥了幾下道,“回鄴都我就把她發落出去。”



    沈初嫿內心難免竊喜。



    裴煥審視著她,半笑道,“你把事全推到雪音身上,她那熊性子我清楚,男人或許是她沒在意放進來,你倒是一搭一個準,假如放進去的不是書生,換個什麼馬伕或賊頭,你照樣能勾引人。”



    沈初嫿苦著臉,轉過身道,“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裴煥伸一指勾過來她的下頜,涼聲笑道,“我難道說的不對?”



    沈初嫿瞅他又低眸,“不對。”



    她再不知羞恥也不可能見個男人就想勾上手,男人那麼髒。



    裴煥放開手,抻



    腿支著她的腰,道,“你只要能辦成事,什麼招數都使得出來,那宅子一堆女人,靠你自己想逃是有點難,但有個男人幫你會容易的多。”



    沈初嫿嘔著眼盯他,“我跑哪兒去?”



    她跑回沈家,他就抓不回來嗎?她一個女人也不可能往其他地方去,路上遇見個什麼劫匪盜賊她就死無葬身之地,他著實把她想的太蠢。



    裴煥點點她的頭,才要說,屋頂忽然有響聲。



    裴煥頃刻變嚴肅,他匆忙下床,牽著沈初嫿道,“隨我走一趟。”



    沈初嫿甩他的手,“我不要去外邊兒。”



    黑燈瞎火的,他要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她去死算了。



    裴煥抓來大氅將她團團包住,束著人往出走。



    沈初嫿當即撓他,“你犯混不要帶著我,我沒你那麼不知羞。”



    裴煥睨她,“去皇陵。”



    沈初嫿懵住,未幾反應過來弱聲道,“那頭有死人……”



    她活過兩世,神魔鬼怪之類的她信,半夜三更去墓地,她怕遇著邪祟。



    裴煥揚了揚手中的玉,“開過光的,要不要?”



    沈初嫿撅一下唇,張手要拿玉。



    裴煥手朝後一躲,把玉塞進了衣襟裡,他揹著手道,“我可能沒跟你說過,這間府宅也是在墳堆上建起來的。”



    沈初嫿一陣哆嗦,立刻往他懷裡躲,“……你故意嚇我。”



    裴煥勾一點唇單臂抱著她,緩慢的走到院子裡,院子裡有燈照著很是亮堂,裴煥抬腳跺跺地上,道,“這裡出過事,死的人不少。”



    沈初嫿空出眼往那地上看,烏漆嘛黑的並不能看到什麼,只他這麼一說,突然就感覺鬼氣森森,她一身顫慄,捂著臉藏進大氅,“我想要玉。”



    裴煥哦著聲,捏她手放衣前,“你拿。”



    沈初嫿探手過去抓起玉慌忙縮走。



    裴煥彎腰環抱住她,一個縱身跳上了牆,又落到牆外頭。



    這還是沈初嫿第一次看到他使輕功,之前也只是聽人口頭上說輕功多厲害,真見著了倒說不出話。



    他們走了一截路,在不遠處的橋下面站著幾個人。



    裴煥對領頭的人道,“皇陵那邊探查了嗎?”



    那人單膝跪地,“大人,那條地道還沒堵住。”



    裴煥壓著眉,“進去



    看了嗎?”



    “地道直通秦淮河東岸,出來見不著任何房屋,只臨邊有一條街,剛好連著烏衣巷,”那人回道。



    裴煥沉思,“烏衣巷和貢院離得近,那幫盜墓賊若真經過,早被人抓了。”



    所以他們必定不走烏衣巷,地道通橋只是個幌子,現在地道沒人去堵,應天府的這幫人不是蠢貨就是和盜墓賊是一夥的。



    他突地想起事,跟那幾人道,“去烏衣巷一趟,查一查那邊的書生。”



    金陵這一帶屬烏衣巷文氣最重,文人書生多聚在此處,緣著又靠近貢院,是個不可多得的風水寶地,住在這裡的都是金陵最頂頂有才學的人。



    “是,”那幾人隨即晃身不見。



    沈初嫿拉他袖子道,“你懷疑是書生作案嗎?”



    裴煥帶她沿著河水往下游去,緩聲道,“你瞧見了,應天府那幾個酒囊飯袋是不可能幹的了活,別說書生,就是尋常的老百姓去皇陵裡摸一圈他們也抓不到人。”



    沈初嫿撇嘴,“金陵好歹是留都,朝廷選這些人監管本就不對。”



    怎麼說也曾是京都,財力、人才等也不比鄴都差多少,結果選個牌搭子去管事,出事了陛下要抓人內閣還求情,真是稀奇古怪。



    不遠處的皇陵亮著燈,兩座石獅子在夜色下威武正氣,裴煥遠眺著道,“內閣老頭子多,抱團更多,蕭常之前也是閣臣,原本還是太常寺卿,說起來他和你父親還共過事,先帝瞧他老實才選了來金陵,沒想到一入金陵人就像吃了癲藥,馬吊打的飛起,皇家的東西他倒沒心管了。”



    說著兩人就走近皇陵前,巡邏的守衛看不見,也不知躲到哪兒去逍遙了。



    沈初嫿膽怯的抱著裴煥胳膊,悄悄道,“這不是明擺著讓賊來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