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亂 作品
第77章 番外：終章
【1】關於小兔包的後續
活動結束,主持人清點了一下每個孩子賺的錢，然後宣佈:“這次擺攤，我們謝思淵小同學賺到的錢最多，讓我們恭喜他成為第一名。”
謝思淵驕傲地朝著謝厭遲的方向昂起小下巴,但還是裝出一副風輕雲淡榮辱不驚地樣子，理了理衣領，一副準備發表自己獲獎感言的樣子。
謝厭遲壓根懶得理他。
“但是,我們發現還有些小朋友賺的錢好像不夠交房租哦。”主持人誇完謝思淵之後,話鋒一轉，看向了一旁某位影帝的兒子,王壯壯，“壯壯小朋友，為什麼你的錢不夠呀。”
壯壯抿了抿唇，然後害羞地將背在身後的手伸了出來。他手裡捏著一個打包好的包裝袋,裡面裝著一個可愛的小兔包:“因為我看倩倩妹妹好像很喜歡,就偷偷用錢買來想要送給她了。然後買完才發現自己的錢不夠。”
主持人瞬間被感動。
於是，在攝像機下，這段令人感動的孩子之間友誼禮物的交接，被記錄了下來。倩倩接過禮物,甜甜地說了聲“謝謝”,還給了壯壯一個大大的擁抱。
畫面非常溫馨。
為了表揚壯壯的慷慨，主持人甚至給他免除了房租。
而沉浸在獲得第一名的快樂中的謝思淵，對這一切置若罔聞。
他昂首挺胸走到謝厭遲旁邊，拍了拍胸脯:“我是第一名。”
謝厭遲無語地看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孩子堆。
倩倩左手牽著壯壯的手，右手拿著小兔包，奶甜奶甜地說:“壯壯哥哥，錄完節目我去你家玩好不好。”
壯壯:“好呀好呀，我讓我爸爸來接你。”
謝思淵見謝厭遲沒反應，又重複了一句:“我是第一。”
“……”謝厭遲這才緩緩將視線重新挪到謝思淵身上，意味深長地注視了他許久，然後嘆了口氣，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頭:“不要氣餒。”
謝思淵:“？”
啥玩意不要氣餒？我不是第一名嗎？
為什麼一副我輸得一敗塗地的樣子？
【2】關於測謊遊戲
測謊遊戲。
每個親子綜藝裡必不可少的環節。
簡單來說，就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會把孩子單獨帶到一間小屋子裡，裝作自己會魔法，或者是擺上什“測謊儀”，告訴孩子一定要說真話。
這個時候，家長一般都會躲在另外一個房間進行觀察。
這類的綜藝連續播出了好幾期，主持人對這種環節也十分輕車熟路。
進去的孩子都各有各的性格，有時候還會說出一些稚氣未脫的笑話，但是最終還是會被主持人高超的套話技巧給問得一愣一愣的，接著被誘導說出一些感人的話。
在經歷了前面幾個孩子的“我很喜歡爸爸”“希望爸爸媽媽能陪陪我”“每天在家都會很想爸爸”的感人環節之後，終於，輪到了本節目最大的刺頭，謝思
淵小同學。
他沉默地走到了小桌子面，然後低頭看了眼桌面上的奇怪帽子，若有所思了片刻，然後朝著主持人禮貌地點點頭，坐下。
主持人開始了自己的開場白:“圓圓，你相信魔法嗎？”
謝思淵停頓一下，鄭重其事:“雖然我很想和你解釋，但是我媽媽說不能打擊別人的信仰，所以如果您想的話那就相信吧。”
“……”主持人卡了一下殼，然後重新調整笑臉，推了推面前的帽子，“其實這是一頂有魔法的帽子，你戴上這頂帽子之後，如果說假話，它就會響起來。怎麼樣，你想不想試一試？”
謝思淵看著他。
主持人安靜地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他開口。
兩人陷入了一段詭異的沉默。
不知道為什麼，在那一剎那間，什麼大場面都見識過的主持人，好像從謝思淵的眼神裡看出“我就這麼看著你，你自己想想剛才的話尷不尷尬”這幾個字。
謝思淵說:“您直接問吧，我不想戴這個帽子。”
如果節目播出去，被幼兒園裡的小紅看到自己戴這麼奇怪的帽子，自己的地位一定會又比爸爸低下一層的。
主持人終於發現了，完全不能把謝思淵當成同齡小孩來哄，否則只會是自取其辱。
於是，兩人開始快問快答。
“爸爸工作很忙吧？”
“應該很忙吧，但我覺得陳叔叔更忙，他可慘了。”
“哈哈哈，為什麼？”
“因為他每天都要做好多事，而且我還偷聽到我爸讓他悄悄溜到我媽媽拍戲的地方去當監工。”
作為總裁助理，陳助理不僅僅協助負責公司事務，偶爾還要被謝厭遲使喚去監督秦鬱絕拍戲現場有沒有不長眼的小鮮肉偷偷給她拋媚眼。
至於為什麼選擇陳助理，是謝厭遲在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
如果選擇一個女生去，可能會讓秦鬱絕誤會。如果選擇一個男人去，在醋包謝厭遲的眼裡就是在給自己派遣情敵。
於是，他選擇犧牲了陳助理。
陳助理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個業界精英，後半輩子都在當私家偵探。
的確辛苦。
主持人咳嗽兩聲:“那爸爸不在家的時候，你想不想他啊？”
“倒也不想。”謝思淵說。
主持人見多了嘴硬心軟的小男孩，於是故意乍他:“很久見不到爸爸，也不會想他嗎？”
謝思淵:“他下班比我放學都快。”
的確，幾乎在謝思淵的印象裡，自己爸爸一般都不會在公司久留。
一般在下班之後都會及時回家，然後在書房進行辦公。
主要是因為，謝思淵剛出生的時候，秦鬱絕曾有過顧慮。
她是一個演員，經常會外地跑，謝厭遲工作也繁忙。但如果將謝思淵交付給爺爺或者外婆，亦或者是找保姆，都很有可能讓孩子感到親情的缺失。
謝厭遲當
然能明白秦鬱絕的顧慮，於是他說:“挺簡單的，我早下班就行。你可以放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主持人沒料到謝厭遲居然會是個按時下班回家的乖巧總裁:“那如果爸爸出差——”
謝思淵:“我爸很少出差，如果出差的話可能會把我和我媽媽帶上。”
“為什麼？”
“因為他出差我就可以和媽媽一起睡了，但是他不讓。”謝思淵說，“小氣鬼。”
主持人徹底挫敗了:“……”
行吧，感人環節不強求。
而另一個房間裡，小氣鬼本鬼謝厭遲，正悠哉悠哉地靠在沙發上看著自己兒子的精彩回答。
陳子健恰當點評:“我聽出來了，你這是被鬱郁吃的死死的。”
謝厭遲掃他一眼，然後笑了，語氣坦然:“謝謝誇獎。”
“……”並沒有人在誇你。
【3】媽媽來了
幾期節目播出之後，謝思淵作為節目組套路中的一生之敵，幾乎每週都會例行一次熱搜。
然而他本人對熱搜上的具體言論一無所知。
不過從平時出門逛街經常會被認出的反應來看，謝思淵也知道自己現在是小有名氣。
甚至還有些八卦記者順藤摸瓜找到了謝思淵的幼兒園老師進行採訪。
該老師在鏡頭前擺出一副受害人陳述的姿態:“謝思淵小朋友品德兼優，上課激情也非常高，有他這樣聰明的學生我感到非常幸運。”
當然，這些建立在謝思淵不要再在下課之後跑到辦公室，總結老師今天英語發音錯誤以及重音不正確，和算術課上的筆誤。
那麼他還算是個讓老師放心的小孩。
自從帶了謝思淵的班，老師感覺到自己每一天像是在考試。
批卷人就是謝思淵。
謝思淵還曾經進行過嚴肅會談:“雖然我們是幼兒園，但我覺得我們應該目光遠大一些，不能輸給別的學校。”
老師:“是這樣的沒錯，但是我也不知道x的定義域在1和-1之間的情況下怎麼求出函數的最小值。”
我只是個幼兒園老師。
然而，謝思淵一有名氣起來，他就和所有早熟的小孩一樣，開始有了偶像包袱。
頭一週這種莫名其妙的偶像包袱表現得尤為突出，具體體現在某次出門遛狗還翻箱倒櫃地找出西裝，正站在鏡子面前打領結的時候被謝厭遲拎著後頸提起來。
“如果再讓我看見你搗騰西裝，我就把你書櫃裡的書全換成格林童話和《寶貝喜歡的101個甜蜜故事》。”謝厭遲說。
謝思淵強烈抗議:“爸爸，你不懂，我現在很有名氣，我的儀容儀表代表著整個家的尊嚴。還有，不可以動我的書！”
“屁。”謝厭遲懶得理他，“有你什麼事？他們看的是我。”
這句話激起了謝思淵的勝負欲。
輸誰都可以，輸自己爸爸絕對不行。
然
而下一次錄節目的時候，他仔細觀察了一下。
圍在機場裡的熱心粉絲手裡普遍拿著橫幅。
然而橫幅上面的文字幾乎“夢中情人謝厭遲”，以及一系列非常浮誇的類似標語。
偶爾看到自己名字，都是“圓圓寶寶來做我兒子吧”。
謝思淵受到了巨大的傷害。
在深思熟慮之後，覺得別人的看法果然都是不值得一提的。
謝思淵給自己的標籤是:未來偉大的科學家，世界最年輕的科學家，偉大的數學家，最具有影響力的年輕人。
把這麼偉大的未來科學貢獻者當兒子！
真的太沒眼光了！
所以，從這檔綜藝錄製結束之後，謝思淵痛定思痛，再也沒有參加過任何一次類似採訪，決定努力鑽研數學。
在謝思淵的不懈努力中，幼兒園老師被迫在幾個月後重新學起了高等數學。
老師:我一輩子討厭高等數學。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節目錄制到中旬的時候，按照慣例到了孩子的媽媽回來參加一期節目的環節。
天剛矇矇亮的時候，秦鬱絕就啟程了。www..co(m)
其實對於這檔綜藝，她倒沒有很擔心。因為謝思淵的確是個完全有能力照顧好自己的孩子，而且自己和謝厭遲這麼多年的人脈和資源，加上江景行是投資方的原因，完全可以保護好他不受傷害。
她唯一要擔心的，是這對父子在節目裡打起來。
剛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盛向晴就給了一個非常熱情的擁抱，順帶還撒了下嬌:“終於見到你了！我超想你的！”
秦鬱絕扒開她的手:“倒不至於，前天你才帶著你老公和女兒在我家蹭了一天飯，兩個人鬥地主還偷偷出老千騙走了我家一個花瓶。”
盛向晴:“好了閉嘴，這段重錄。”
盛向晴作為這檔節目播出後的忠實粉絲，一直對謝思淵十分喜歡，曾無數次驚奇過:“你不覺得可愛嗎？像是縮小版本而且還沒滿級的謝厭遲誒。”
秦鬱絕合理懷疑，盛向晴對謝思淵的喜歡，多數來自於她能在欺負謝思淵這個環節裡，類比感覺到欺負謝厭遲的快樂。
早飯完成後，也才剛剛七點。
按照節目組的計劃，媽媽們都要將飯菜偷偷放在居住地點的桌上，然後輕手輕腳地離開不要吵醒他們，讓他們體驗田螺姑娘的感覺。
昨天經過一天的活動，所有的人好像都睡得很熟。
放下早飯之後，秦鬱絕觀察了一下這對父子的睡姿，唇角稍翹，有些忍俊不禁。
謝厭遲一隻手枕著後腦勺，雙目緊閉，眉頭微微蹙起。
而謝思淵四仰八叉地橫躺著，頭靠在謝厭遲的腰部，整個人把被子裹成一個小球。
許多人都說謝厭遲和謝思淵相似。
只有秦鬱絕覺得，其實這兩人並不像。
但的確有些共同點。
比如睡相都很可愛。
秦鬱絕無聲地笑了笑，轉過身正準備走，胳膊就突然被拉住。
“怎麼不叫醒我？”謝厭遲聲音帶點剛醒時候的沙啞，微微泛著點笑意。他將她往後一拉，抬起胳膊搭在她的肩上，然後一把攬入懷中。
秦鬱絕後背貼著謝厭遲發燙的胸膛，然後搭上他的手背，笑著說:“節目效果。”
“唔。”謝厭遲輕輕撥開秦鬱絕的頭髮，下巴擱在她的頸窩，“你一進來我就醒了。”
“裝睡？”
謝厭遲笑了聲:“明明是你，偷看我睡覺。”
秦鬱絕偏頭，語氣坦然:“對啊，怎麼了？”
“耍賴。”謝厭遲胳膊收緊，尾音微微上翹，像是在撒嬌，“明明是你在偷看，怎麼還這麼理直氣壯。”
秦鬱絕輕輕笑了起來:“是誰在耍賴啊。”
謝厭遲轉頭，輕吻了一下她的臉側，然後鬆開手:“行了，現在不計較了。”
而就在這時，床上把自己裹成一個團的謝思淵動了下，發著懶坐起了身，揉著眼睛問:“是誰……”
謝厭遲眸光微偏，隨手扯起自己身上的被子，往謝思淵身上一蓋，然後轉頭暗示了一下秦鬱絕。
秦鬱絕會意，點頭立刻起身離開。
為了保證節目效果，節目組並沒有把媽媽要來的消息告訴孩子。
謝思淵猝不及防地眼前一片漆黑，他一邊扯著被子，一邊大聲喊道:“媽媽！我剛才聽到媽媽聲音了。”
謝厭遲:“你聽錯了。”
“騙人，我剛剛明明看到媽媽從門口出去了。”謝思淵終於將被子扯下來，氣呼呼地說，“我昨天晚上統計過了，這檔節目前面幾季都會在這時候請媽媽來一起旅行！”
謝厭遲看著他，索性懶得再演，慵懶地靠在床沿:“行，你猜對了。”
謝思淵:“那我要見媽媽！”
“太可惜了，我也想讓你見。”謝厭遲演他，“但是導演組說了，早上不能碰面。”
謝思淵氣急敗壞:“可是你剛剛就見了。”
“是嗎？”謝厭遲掀開被子，揉著後頸起了身，語氣裡泛著點懶意，“那可能因為我比較有錢吧。”
可惜的是，謝思淵小朋友的字典裡目前還沒有“草”這種髒話能在心裡偷偷表達自己的情緒。
於是他開始轉變方式，裝作委屈巴巴的樣子，還特地擠出小奶音:“爸爸不講道理嘛。”
“……”謝厭遲沉默地看了一會兒謝思淵，繼而輕笑一聲，“當然，你又不是第一天當我兒子，才知道我不講道理嗎？”
謝思淵臉色一垮，收起委屈，翻身下床。
後來，這段畫面收錄進了偉大科學家謝思淵的著作《我的父親》中。
這本書長達三十多萬字，銷量一躍成為當時的頂峰。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4】要抱抱
在經歷了一系列非常孩子趣味的遊戲之後，孩子們終於
和媽媽見面。
當時畫面一度非常感人。
在進行了無數消耗體力的活動才成功見到母親，所有的小孩都非常驚喜地撒著嬌，或者賴在媽媽的懷中求抱抱。
謝思淵在經歷了，原地轉圈，閉眼睛摸人，甚至踢毽子比賽獲得線索等，一系列之前自己壓根不想玩的“低趣味遊戲”後，終於成功見到了秦鬱絕。
對此，他第一句話是:“媽媽，我希望你記住我今天為了你做出了多麼大的犧牲。”
秦鬱絕:“……”
她決定收回覺得謝厭遲和謝思淵不像這句話。
有了媽媽的加入，接下來的活動就變得更消耗體力了。
比如，泥潭大戰。
謝思淵在看到泥潭的時候，瞳孔地震，表達了深深的抗拒。
他甚至運用了前所未有的撒嬌戰術，抱著秦鬱絕的大腿說:“我沒辦法直面泥潭裡的細菌，它會毀掉一個偉大科學家的。”
秦鬱絕勸他:“偉大科學家都是敢於突破自己的。”
謝思淵:“好吧，那我不想當偉大科學家了，我決定啃老。”
“？？？？”
聽起來很沒道理但卻又很有道理的話。
然而同樣抗拒泥潭的謝厭遲，這次難得地和謝思淵站在統一戰線:“行，那我支持你啃老。”
秦鬱絕橫他一眼，然後嘆了口氣，用略帶哀求的語氣:“老公。”
“我叛變了。”謝厭遲就十分好被說服，“我現在不同意你啃老了。”
謝思淵:“？”
色令智昏。
秦鬱絕又看著謝思淵，決換種方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哄道:“圓圓最乖了，一定會好好參加活動的對不對。”
“首先我要聲明，雖然我很喜歡媽媽，但是這招只對幼兒園級別的小朋友有用。”謝思淵一副百毒不侵的樣子，抱著胳膊義正言辭。
“……你就是幼兒園。”
“不，我是說心理年齡。”謝思淵說，“我起碼是個哈佛預備生。”
秦鬱絕:不好意思，差點忘記你是哈佛的了。
此刻，一旁的陳梓倩正在和盛向晴撒嬌，張開胳膊說:“媽媽抱抱。”
盛向晴笑著點著頭，將她抱起來。
謝思淵看了看周圍。
幾乎所有的小孩都被媽媽抱在懷裡，一臉幸福的模樣。
他沉思了一下，不甘示弱:“媽媽抱！”
聞言謝厭遲按著他的額頭，將他推開，然後伸出手將秦鬱絕拉起來，扣住肩膀一摟，然後對著謝思淵嗤之以鼻:“你都哈佛大學的人了還要抱？”
謝思淵氣呼呼的:“你都成年人了還不是在抱！”
謝厭遲:“是啊，羨慕吧？我老婆。”
謝思淵:無語子。
秦鬱絕看了眼氣得跳腳的謝思淵，又看了眼謝厭遲，會過意，笑著說:“沒辦法嘛，因為爸爸願意參加活動，所以我要獎勵他。
”
謝厭遲見縫插針:“聽到了嗎，你媽媽更喜歡我。”
……？剛才有人說這句話嗎？
謝思淵成功被刺激到了:“好，我參加，但是如果我因為泥潭裡的細菌高燒不起，你們將會失去一個偉大的科學家。”
說完，挽起袖子擺出一副壯士斷腕的樣子，下了泥潭。
【5】節目結束
在最後一期節目結束的時候，曾對所有爸爸做過一次情感向的提問。
問題多半都是尖銳而又戳中淚點的。
最受人爭議，並且還在微博被許多網友噴“晦氣”的一個提問是:“如果年紀大了以後，重要的人不在了，你會怎麼生活？”
這個問題明擺著是衝著找事和爆熱搜的目的去問的。
各色各樣的回答裡，謝厭遲說:“大概就是起床，洗漱，吃飯，下棋，做完一天該做的時候等待下一天。”
“就這樣嗎？”
“就這樣，我答應她的。”
那是在許久之前，剛結婚不久後，兩人迎來的第一個聖誕節。
秦鬱絕按照計劃提前收工，然後坐上來陳助理的車，準備前往和謝厭遲定好的晚餐目的地。
然而在車開到一半的時候，陳助理接到一通電話，繼而道:“抱歉，謝先生要我先送夫人回去。原本要談的招商計劃出了一點點問題，所以可能今晚的晚餐沒辦法來了。”
“沒事。”秦鬱絕笑著說，“你先回去和女朋友過聖誕節吧，我想走著回去，順便買點東西。”
那是一個雪夜。
但是聖誕節晚上路上到處都是行人，大多都是成雙成對的。
時代廣場上站滿了人，多數在等待著今晚的煙花。
煙花炸了幾波，直到十點多的時候才徹底結束。
謝厭遲終於結束了和投資方的會談，在人群的簇擁中，一邊同他們分析著未來的計劃，一邊離開了會場。
然而突然有人提醒了句:“謝先生。”
謝厭遲停住，抬頭朝著那人示意的方向看去。
秦鬱絕端著杯奶茶，站在不遠處的路口，朝他的方向望來，眉毛輕彎，眸光瀲灩，淺淺地笑了起來。
孤光自照，肝膽皆冰雪。
謝厭遲無奈地輕笑，朝她的方向走去。
秦鬱絕伸出手，謝厭遲搭上。
“聖誕快樂。”她說。
“嗯，聖誕快樂。”
許久之前，那個在異國他鄉明明遇見，卻最終擦肩而過的雪夜，似乎和今天無比類似。
但卻會永遠成為過去了。
他終於能夠，向她走來。
她也會等。
兩人是步行回家的，細碎的雪花擦過肩膀落下，街邊的路燈還亮著，街道顯得靜逸。
秦鬱絕問:“你願意答應我一件事嗎？”
“你知道我會答應你所有的事情。”
“只有這一件，”秦鬱絕垂眼，思索許久，然後說，“我希望你喜歡自己，能比喜歡我多一點。”
謝厭遲沉默許久，然後說:“好。”
活動結束,主持人清點了一下每個孩子賺的錢，然後宣佈:“這次擺攤，我們謝思淵小同學賺到的錢最多，讓我們恭喜他成為第一名。”
謝思淵驕傲地朝著謝厭遲的方向昂起小下巴,但還是裝出一副風輕雲淡榮辱不驚地樣子，理了理衣領，一副準備發表自己獲獎感言的樣子。
謝厭遲壓根懶得理他。
“但是,我們發現還有些小朋友賺的錢好像不夠交房租哦。”主持人誇完謝思淵之後,話鋒一轉，看向了一旁某位影帝的兒子,王壯壯，“壯壯小朋友，為什麼你的錢不夠呀。”
壯壯抿了抿唇，然後害羞地將背在身後的手伸了出來。他手裡捏著一個打包好的包裝袋,裡面裝著一個可愛的小兔包:“因為我看倩倩妹妹好像很喜歡,就偷偷用錢買來想要送給她了。然後買完才發現自己的錢不夠。”
主持人瞬間被感動。
於是，在攝像機下，這段令人感動的孩子之間友誼禮物的交接，被記錄了下來。倩倩接過禮物,甜甜地說了聲“謝謝”,還給了壯壯一個大大的擁抱。
畫面非常溫馨。
為了表揚壯壯的慷慨，主持人甚至給他免除了房租。
而沉浸在獲得第一名的快樂中的謝思淵，對這一切置若罔聞。
他昂首挺胸走到謝厭遲旁邊，拍了拍胸脯:“我是第一名。”
謝厭遲無語地看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孩子堆。
倩倩左手牽著壯壯的手，右手拿著小兔包，奶甜奶甜地說:“壯壯哥哥，錄完節目我去你家玩好不好。”
壯壯:“好呀好呀，我讓我爸爸來接你。”
謝思淵見謝厭遲沒反應，又重複了一句:“我是第一。”
“……”謝厭遲這才緩緩將視線重新挪到謝思淵身上，意味深長地注視了他許久，然後嘆了口氣，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頭:“不要氣餒。”
謝思淵:“？”
啥玩意不要氣餒？我不是第一名嗎？
為什麼一副我輸得一敗塗地的樣子？
【2】關於測謊遊戲
測謊遊戲。
每個親子綜藝裡必不可少的環節。
簡單來說，就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會把孩子單獨帶到一間小屋子裡，裝作自己會魔法，或者是擺上什“測謊儀”，告訴孩子一定要說真話。
這個時候，家長一般都會躲在另外一個房間進行觀察。
這類的綜藝連續播出了好幾期，主持人對這種環節也十分輕車熟路。
進去的孩子都各有各的性格，有時候還會說出一些稚氣未脫的笑話，但是最終還是會被主持人高超的套話技巧給問得一愣一愣的，接著被誘導說出一些感人的話。
在經歷了前面幾個孩子的“我很喜歡爸爸”“希望爸爸媽媽能陪陪我”“每天在家都會很想爸爸”的感人環節之後，終於，輪到了本節目最大的刺頭，謝思
淵小同學。
他沉默地走到了小桌子面，然後低頭看了眼桌面上的奇怪帽子，若有所思了片刻，然後朝著主持人禮貌地點點頭，坐下。
主持人開始了自己的開場白:“圓圓，你相信魔法嗎？”
謝思淵停頓一下，鄭重其事:“雖然我很想和你解釋，但是我媽媽說不能打擊別人的信仰，所以如果您想的話那就相信吧。”
“……”主持人卡了一下殼，然後重新調整笑臉，推了推面前的帽子，“其實這是一頂有魔法的帽子，你戴上這頂帽子之後，如果說假話，它就會響起來。怎麼樣，你想不想試一試？”
謝思淵看著他。
主持人安靜地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他開口。
兩人陷入了一段詭異的沉默。
不知道為什麼，在那一剎那間，什麼大場面都見識過的主持人，好像從謝思淵的眼神裡看出“我就這麼看著你，你自己想想剛才的話尷不尷尬”這幾個字。
謝思淵說:“您直接問吧，我不想戴這個帽子。”
如果節目播出去，被幼兒園裡的小紅看到自己戴這麼奇怪的帽子，自己的地位一定會又比爸爸低下一層的。
主持人終於發現了，完全不能把謝思淵當成同齡小孩來哄，否則只會是自取其辱。
於是，兩人開始快問快答。
“爸爸工作很忙吧？”
“應該很忙吧，但我覺得陳叔叔更忙，他可慘了。”
“哈哈哈，為什麼？”
“因為他每天都要做好多事，而且我還偷聽到我爸讓他悄悄溜到我媽媽拍戲的地方去當監工。”
作為總裁助理，陳助理不僅僅協助負責公司事務，偶爾還要被謝厭遲使喚去監督秦鬱絕拍戲現場有沒有不長眼的小鮮肉偷偷給她拋媚眼。
至於為什麼選擇陳助理，是謝厭遲在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
如果選擇一個女生去，可能會讓秦鬱絕誤會。如果選擇一個男人去，在醋包謝厭遲的眼裡就是在給自己派遣情敵。
於是，他選擇犧牲了陳助理。
陳助理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個業界精英，後半輩子都在當私家偵探。
的確辛苦。
主持人咳嗽兩聲:“那爸爸不在家的時候，你想不想他啊？”
“倒也不想。”謝思淵說。
主持人見多了嘴硬心軟的小男孩，於是故意乍他:“很久見不到爸爸，也不會想他嗎？”
謝思淵:“他下班比我放學都快。”
的確，幾乎在謝思淵的印象裡，自己爸爸一般都不會在公司久留。
一般在下班之後都會及時回家，然後在書房進行辦公。
主要是因為，謝思淵剛出生的時候，秦鬱絕曾有過顧慮。
她是一個演員，經常會外地跑，謝厭遲工作也繁忙。但如果將謝思淵交付給爺爺或者外婆，亦或者是找保姆，都很有可能讓孩子感到親情的缺失。
謝厭遲當
然能明白秦鬱絕的顧慮，於是他說:“挺簡單的，我早下班就行。你可以放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主持人沒料到謝厭遲居然會是個按時下班回家的乖巧總裁:“那如果爸爸出差——”
謝思淵:“我爸很少出差，如果出差的話可能會把我和我媽媽帶上。”
“為什麼？”
“因為他出差我就可以和媽媽一起睡了，但是他不讓。”謝思淵說，“小氣鬼。”
主持人徹底挫敗了:“……”
行吧，感人環節不強求。
而另一個房間裡，小氣鬼本鬼謝厭遲，正悠哉悠哉地靠在沙發上看著自己兒子的精彩回答。
陳子健恰當點評:“我聽出來了，你這是被鬱郁吃的死死的。”
謝厭遲掃他一眼，然後笑了，語氣坦然:“謝謝誇獎。”
“……”並沒有人在誇你。
【3】媽媽來了
幾期節目播出之後，謝思淵作為節目組套路中的一生之敵，幾乎每週都會例行一次熱搜。
然而他本人對熱搜上的具體言論一無所知。
不過從平時出門逛街經常會被認出的反應來看，謝思淵也知道自己現在是小有名氣。
甚至還有些八卦記者順藤摸瓜找到了謝思淵的幼兒園老師進行採訪。
該老師在鏡頭前擺出一副受害人陳述的姿態:“謝思淵小朋友品德兼優，上課激情也非常高，有他這樣聰明的學生我感到非常幸運。”
當然，這些建立在謝思淵不要再在下課之後跑到辦公室，總結老師今天英語發音錯誤以及重音不正確，和算術課上的筆誤。
那麼他還算是個讓老師放心的小孩。
自從帶了謝思淵的班，老師感覺到自己每一天像是在考試。
批卷人就是謝思淵。
謝思淵還曾經進行過嚴肅會談:“雖然我們是幼兒園，但我覺得我們應該目光遠大一些，不能輸給別的學校。”
老師:“是這樣的沒錯，但是我也不知道x的定義域在1和-1之間的情況下怎麼求出函數的最小值。”
我只是個幼兒園老師。
然而，謝思淵一有名氣起來，他就和所有早熟的小孩一樣，開始有了偶像包袱。
頭一週這種莫名其妙的偶像包袱表現得尤為突出，具體體現在某次出門遛狗還翻箱倒櫃地找出西裝，正站在鏡子面前打領結的時候被謝厭遲拎著後頸提起來。
“如果再讓我看見你搗騰西裝，我就把你書櫃裡的書全換成格林童話和《寶貝喜歡的101個甜蜜故事》。”謝厭遲說。
謝思淵強烈抗議:“爸爸，你不懂，我現在很有名氣，我的儀容儀表代表著整個家的尊嚴。還有，不可以動我的書！”
“屁。”謝厭遲懶得理他，“有你什麼事？他們看的是我。”
這句話激起了謝思淵的勝負欲。
輸誰都可以，輸自己爸爸絕對不行。
然
而下一次錄節目的時候，他仔細觀察了一下。
圍在機場裡的熱心粉絲手裡普遍拿著橫幅。
然而橫幅上面的文字幾乎“夢中情人謝厭遲”，以及一系列非常浮誇的類似標語。
偶爾看到自己名字，都是“圓圓寶寶來做我兒子吧”。
謝思淵受到了巨大的傷害。
在深思熟慮之後，覺得別人的看法果然都是不值得一提的。
謝思淵給自己的標籤是:未來偉大的科學家，世界最年輕的科學家，偉大的數學家，最具有影響力的年輕人。
把這麼偉大的未來科學貢獻者當兒子！
真的太沒眼光了！
所以，從這檔綜藝錄製結束之後，謝思淵痛定思痛，再也沒有參加過任何一次類似採訪，決定努力鑽研數學。
在謝思淵的不懈努力中，幼兒園老師被迫在幾個月後重新學起了高等數學。
老師:我一輩子討厭高等數學。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節目錄制到中旬的時候，按照慣例到了孩子的媽媽回來參加一期節目的環節。
天剛矇矇亮的時候，秦鬱絕就啟程了。www..co(m)
其實對於這檔綜藝，她倒沒有很擔心。因為謝思淵的確是個完全有能力照顧好自己的孩子，而且自己和謝厭遲這麼多年的人脈和資源，加上江景行是投資方的原因，完全可以保護好他不受傷害。
她唯一要擔心的，是這對父子在節目裡打起來。
剛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盛向晴就給了一個非常熱情的擁抱，順帶還撒了下嬌:“終於見到你了！我超想你的！”
秦鬱絕扒開她的手:“倒不至於，前天你才帶著你老公和女兒在我家蹭了一天飯，兩個人鬥地主還偷偷出老千騙走了我家一個花瓶。”
盛向晴:“好了閉嘴，這段重錄。”
盛向晴作為這檔節目播出後的忠實粉絲，一直對謝思淵十分喜歡，曾無數次驚奇過:“你不覺得可愛嗎？像是縮小版本而且還沒滿級的謝厭遲誒。”
秦鬱絕合理懷疑，盛向晴對謝思淵的喜歡，多數來自於她能在欺負謝思淵這個環節裡，類比感覺到欺負謝厭遲的快樂。
早飯完成後，也才剛剛七點。
按照節目組的計劃，媽媽們都要將飯菜偷偷放在居住地點的桌上，然後輕手輕腳地離開不要吵醒他們，讓他們體驗田螺姑娘的感覺。
昨天經過一天的活動，所有的人好像都睡得很熟。
放下早飯之後，秦鬱絕觀察了一下這對父子的睡姿，唇角稍翹，有些忍俊不禁。
謝厭遲一隻手枕著後腦勺，雙目緊閉，眉頭微微蹙起。
而謝思淵四仰八叉地橫躺著，頭靠在謝厭遲的腰部，整個人把被子裹成一個小球。
許多人都說謝厭遲和謝思淵相似。
只有秦鬱絕覺得，其實這兩人並不像。
但的確有些共同點。
比如睡相都很可愛。
秦鬱絕無聲地笑了笑，轉過身正準備走，胳膊就突然被拉住。
“怎麼不叫醒我？”謝厭遲聲音帶點剛醒時候的沙啞，微微泛著點笑意。他將她往後一拉，抬起胳膊搭在她的肩上，然後一把攬入懷中。
秦鬱絕後背貼著謝厭遲發燙的胸膛，然後搭上他的手背，笑著說:“節目效果。”
“唔。”謝厭遲輕輕撥開秦鬱絕的頭髮，下巴擱在她的頸窩，“你一進來我就醒了。”
“裝睡？”
謝厭遲笑了聲:“明明是你，偷看我睡覺。”
秦鬱絕偏頭，語氣坦然:“對啊，怎麼了？”
“耍賴。”謝厭遲胳膊收緊，尾音微微上翹，像是在撒嬌，“明明是你在偷看，怎麼還這麼理直氣壯。”
秦鬱絕輕輕笑了起來:“是誰在耍賴啊。”
謝厭遲轉頭，輕吻了一下她的臉側，然後鬆開手:“行了，現在不計較了。”
而就在這時，床上把自己裹成一個團的謝思淵動了下，發著懶坐起了身，揉著眼睛問:“是誰……”
謝厭遲眸光微偏，隨手扯起自己身上的被子，往謝思淵身上一蓋，然後轉頭暗示了一下秦鬱絕。
秦鬱絕會意，點頭立刻起身離開。
為了保證節目效果，節目組並沒有把媽媽要來的消息告訴孩子。
謝思淵猝不及防地眼前一片漆黑，他一邊扯著被子，一邊大聲喊道:“媽媽！我剛才聽到媽媽聲音了。”
謝厭遲:“你聽錯了。”
“騙人，我剛剛明明看到媽媽從門口出去了。”謝思淵終於將被子扯下來，氣呼呼地說，“我昨天晚上統計過了，這檔節目前面幾季都會在這時候請媽媽來一起旅行！”
謝厭遲看著他，索性懶得再演，慵懶地靠在床沿:“行，你猜對了。”
謝思淵:“那我要見媽媽！”
“太可惜了，我也想讓你見。”謝厭遲演他，“但是導演組說了，早上不能碰面。”
謝思淵氣急敗壞:“可是你剛剛就見了。”
“是嗎？”謝厭遲掀開被子，揉著後頸起了身，語氣裡泛著點懶意，“那可能因為我比較有錢吧。”
可惜的是，謝思淵小朋友的字典裡目前還沒有“草”這種髒話能在心裡偷偷表達自己的情緒。
於是他開始轉變方式，裝作委屈巴巴的樣子，還特地擠出小奶音:“爸爸不講道理嘛。”
“……”謝厭遲沉默地看了一會兒謝思淵，繼而輕笑一聲，“當然，你又不是第一天當我兒子，才知道我不講道理嗎？”
謝思淵臉色一垮，收起委屈，翻身下床。
後來，這段畫面收錄進了偉大科學家謝思淵的著作《我的父親》中。
這本書長達三十多萬字，銷量一躍成為當時的頂峰。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4】要抱抱
在經歷了一系列非常孩子趣味的遊戲之後，孩子們終於
和媽媽見面。
當時畫面一度非常感人。
在進行了無數消耗體力的活動才成功見到母親，所有的小孩都非常驚喜地撒著嬌，或者賴在媽媽的懷中求抱抱。
謝思淵在經歷了，原地轉圈，閉眼睛摸人，甚至踢毽子比賽獲得線索等，一系列之前自己壓根不想玩的“低趣味遊戲”後，終於成功見到了秦鬱絕。
對此，他第一句話是:“媽媽，我希望你記住我今天為了你做出了多麼大的犧牲。”
秦鬱絕:“……”
她決定收回覺得謝厭遲和謝思淵不像這句話。
有了媽媽的加入，接下來的活動就變得更消耗體力了。
比如，泥潭大戰。
謝思淵在看到泥潭的時候，瞳孔地震，表達了深深的抗拒。
他甚至運用了前所未有的撒嬌戰術，抱著秦鬱絕的大腿說:“我沒辦法直面泥潭裡的細菌，它會毀掉一個偉大科學家的。”
秦鬱絕勸他:“偉大科學家都是敢於突破自己的。”
謝思淵:“好吧，那我不想當偉大科學家了，我決定啃老。”
“？？？？”
聽起來很沒道理但卻又很有道理的話。
然而同樣抗拒泥潭的謝厭遲，這次難得地和謝思淵站在統一戰線:“行，那我支持你啃老。”
秦鬱絕橫他一眼，然後嘆了口氣，用略帶哀求的語氣:“老公。”
“我叛變了。”謝厭遲就十分好被說服，“我現在不同意你啃老了。”
謝思淵:“？”
色令智昏。
秦鬱絕又看著謝思淵，決換種方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哄道:“圓圓最乖了，一定會好好參加活動的對不對。”
“首先我要聲明，雖然我很喜歡媽媽，但是這招只對幼兒園級別的小朋友有用。”謝思淵一副百毒不侵的樣子，抱著胳膊義正言辭。
“……你就是幼兒園。”
“不，我是說心理年齡。”謝思淵說，“我起碼是個哈佛預備生。”
秦鬱絕:不好意思，差點忘記你是哈佛的了。
此刻，一旁的陳梓倩正在和盛向晴撒嬌，張開胳膊說:“媽媽抱抱。”
盛向晴笑著點著頭，將她抱起來。
謝思淵看了看周圍。
幾乎所有的小孩都被媽媽抱在懷裡，一臉幸福的模樣。
他沉思了一下，不甘示弱:“媽媽抱！”
聞言謝厭遲按著他的額頭，將他推開，然後伸出手將秦鬱絕拉起來，扣住肩膀一摟，然後對著謝思淵嗤之以鼻:“你都哈佛大學的人了還要抱？”
謝思淵氣呼呼的:“你都成年人了還不是在抱！”
謝厭遲:“是啊，羨慕吧？我老婆。”
謝思淵:無語子。
秦鬱絕看了眼氣得跳腳的謝思淵，又看了眼謝厭遲，會過意，笑著說:“沒辦法嘛，因為爸爸願意參加活動，所以我要獎勵他。
”
謝厭遲見縫插針:“聽到了嗎，你媽媽更喜歡我。”
……？剛才有人說這句話嗎？
謝思淵成功被刺激到了:“好，我參加，但是如果我因為泥潭裡的細菌高燒不起，你們將會失去一個偉大的科學家。”
說完，挽起袖子擺出一副壯士斷腕的樣子，下了泥潭。
【5】節目結束
在最後一期節目結束的時候，曾對所有爸爸做過一次情感向的提問。
問題多半都是尖銳而又戳中淚點的。
最受人爭議，並且還在微博被許多網友噴“晦氣”的一個提問是:“如果年紀大了以後，重要的人不在了，你會怎麼生活？”
這個問題明擺著是衝著找事和爆熱搜的目的去問的。
各色各樣的回答裡，謝厭遲說:“大概就是起床，洗漱，吃飯，下棋，做完一天該做的時候等待下一天。”
“就這樣嗎？”
“就這樣，我答應她的。”
那是在許久之前，剛結婚不久後，兩人迎來的第一個聖誕節。
秦鬱絕按照計劃提前收工，然後坐上來陳助理的車，準備前往和謝厭遲定好的晚餐目的地。
然而在車開到一半的時候，陳助理接到一通電話，繼而道:“抱歉，謝先生要我先送夫人回去。原本要談的招商計劃出了一點點問題，所以可能今晚的晚餐沒辦法來了。”
“沒事。”秦鬱絕笑著說，“你先回去和女朋友過聖誕節吧，我想走著回去，順便買點東西。”
那是一個雪夜。
但是聖誕節晚上路上到處都是行人，大多都是成雙成對的。
時代廣場上站滿了人，多數在等待著今晚的煙花。
煙花炸了幾波，直到十點多的時候才徹底結束。
謝厭遲終於結束了和投資方的會談，在人群的簇擁中，一邊同他們分析著未來的計劃，一邊離開了會場。
然而突然有人提醒了句:“謝先生。”
謝厭遲停住，抬頭朝著那人示意的方向看去。
秦鬱絕端著杯奶茶，站在不遠處的路口，朝他的方向望來，眉毛輕彎，眸光瀲灩，淺淺地笑了起來。
孤光自照，肝膽皆冰雪。
謝厭遲無奈地輕笑，朝她的方向走去。
秦鬱絕伸出手，謝厭遲搭上。
“聖誕快樂。”她說。
“嗯，聖誕快樂。”
許久之前，那個在異國他鄉明明遇見，卻最終擦肩而過的雪夜，似乎和今天無比類似。
但卻會永遠成為過去了。
他終於能夠，向她走來。
她也會等。
兩人是步行回家的，細碎的雪花擦過肩膀落下，街邊的路燈還亮著，街道顯得靜逸。
秦鬱絕問:“你願意答應我一件事嗎？”
“你知道我會答應你所有的事情。”
“只有這一件，”秦鬱絕垂眼，思索許久，然後說，“我希望你喜歡自己，能比喜歡我多一點。”
謝厭遲沉默許久，然後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