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搖 作品

第十四章

    手指按開密碼鎖,“滴”得一聲,彷彿是大腦智商開關鈕響了。

    她握著門把手,愣了一下。

    時宴前腳搭訕了秦時月,回頭又來哄她?

    靠,渣男想腳踏兩隻船??

    臥槽!

    鄭書意氣得七竅生煙。

    她重重摔了門,兩三步跨進客廳,把包扔在沙發上,然後抱著臂膀來回踱步,腳步急促。

    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

    她走著走著,被沙發腳絆了一下,栽下去的那一刻,也不掙扎了,直接倒進柔軟的沙發裡。

    躺著,睜眼看著天花板,鄭書意抓了一個抱枕,壓住胸口,試圖給自己做心理疏導。

    默默地想:其實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對,就是這樣。

    什麼鍋配什麼蓋吧。

    鄭書意呼了一口氣,翻身,盯著地面看了幾眼。

    “砰”得一下,她把抱枕扔出去,砸倒了一個相框。

    雖然我對你別有用心,可是我也沒同時撩別人。

    我對你一心一意專心致志好嗎!

    非常專一好嗎!

    這天晚上,第二根銘豫銀行贈送的簽字筆被折斷。

    -

    第二天,辦公室裡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鄭書意情緒不太好。

    具體表現是,在會議室相遇的時候感覺冷冷的,在茶水間相遇的時候感覺冷冷的,就連在衛生間相遇她都像是來做科研任務一樣。

    下午的週會,全部門參加,總編說了個事兒。

    鄭書意發表的時宴採訪稿已經刊登發售,銷量翻倍,電子版量也暴漲。

    這篇文章內容大開大合,精確犀利,在圈內引起了極大的反響。

    會議室裡響起熱烈的掌聲,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都給足了鄭書意麵子。

    可她的笑容也不是真的快樂。

    異樣歸異樣,這一天的忙碌中,除了親近的同事,也沒人有時間去關心她的情緒。

    只有秦時月坐在工位上,隱隱約約聽到鄭書意在泡咖啡的時候,用勺子使勁戳杯底。

    嘴裡還碎碎念著,語氣不好,但沒一句包含了“時宴”兩個字。

    不得不說,秦時月有些震驚。

    她小舅舅居然這麼護短,是又做了什麼事情讓鄭書意這麼討厭他嗎?

    秦時月微微皺眉。

    時宴會不會稍微過了點啊。

    偏偏有人不知道是神經不太敏感,還是故意往槍口上撞。

    到了下午,孔楠出去做採訪了,許雨靈走到鄭書意旁邊,坐了孔楠的座位。

    “書意,你今天怎麼了?”

    “感覺你不高興啊。”

    “寫了篇大紅文應該開心才對啊。”

    “我們晚上聚餐一起慶祝慶祝唄。”

    她說話聲音不大不小,連秦時月都聽得一清二楚,鄭書意卻仍然對著電腦打字,一動不動,彷彿沒有聽見。

    許雨靈臉色不太好了,繼續道:“聽說你跟你男朋友分手了,是不是因為這個心情不好啊?”

    其實鄭書意沒有刻意隱瞞過她分手的事情,有些同事最近沒見嶽星洲來接她,都有問過。

    所以她分手的事情,在關係近的同事這裡不算秘密。

    傳出去也不奇怪。

    但鄭書意還是沒搭理許雨靈。

    秦時月本來在專心的玩手機,聽到這裡,不由得輕聲嗤笑了下。

    雖然鄭書意不理她的時候很討厭,但是看見許雨靈明顯一副來八卦的樣子被忽視,莫名就覺得好笑。

    這邊,許雨靈不耐煩了,用力敲了敲鄭書意的桌子。

    “鄭書意,我在跟你說話呢。”

    鄭書意恍然回神,抬頭看向許雨靈。

    隨後,秦時月看見她撩起頭髮,摘下了兩個無線耳機。

    “你在跟我說話嗎?”鄭書意的語氣還算客氣,“我帶了降噪耳機,頻率開得大,又比較投入,聽不見的,不好意思啊。”

    許雨靈臉色不太好看,但還是僵硬地笑:“沒什麼,關心關心你,看你今天心情不好,想問是不是跟男朋友分手了。”

    鄭書意聞言,變臉如變天。

    上下打量她一眼,冷聲道:“關你什麼事?”

    這句話的語氣太沖,四周或多或少的同事都聽見了,現場的氣氛突然變得很僵硬。

    許雨靈臉一黑,竟不知道如何接話。

    鄭書意也沒管她,戴上耳機後,又開始寫稿子。

    許雨靈在四周微妙的氣氛中,臉色青白。

    偏偏鄭書意若無其事地繼續打字,她有氣都沒處發,只能甩著手大步離開。

    現場最近的圍觀者,秦時月,沒注意許雨靈走的時候是什麼表情。

    她滿腦子都是鄭書意戴的耳機。

    並且開始回想,第一天上班,她幾次叫鄭書意,對方沒理她,是不是也是因為耳機沒聽見?

    越想越覺得是。

    再回想這段時間的相處細節,雖然鄭書意對她算不上多熱情,但還算和氣,也不找她事兒。

    倒推一下,似乎也不是那種高傲的人。

    所以,好像還真是她誤會了。

    其實誤會了也就算了。

    重點是,她跟時宴賣慘了。

    時宴好像又把鄭書意弄得很慘了。

    秦時月撓了撓頭,再一次陷入人生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