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19章 多曬太陽會長高

    張延很快冷靜下來, 四對一,沒什麼好怕的。

    不過是個人形老怪物, 又不是厲鬼。

    張延正要讓趙元跟自己一起上, 就見那老婆子見到祭壇,被凌亂皺紋包圍的眼瞪到極致, 幹樹皮臉上堆滿不敢置信。

    接著像是又突然看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嘴裡發出一聲難聽的刺耳叫聲,手腳打顫的不停後退。

    然後老婆子整個人就不行了,一邊驚恐萬分的啊啊啊尖叫, 一邊瘋了似地去撞石壁, 想要逃離這裡。

    “咚咚咚”

    撞的頭破汁液橫流。

    活生生把自己撞成了一灘惡臭。

    .

    祭壇有些陰冷,趙元渾身顫慄了一下,張張嘴:“怎麼感覺就跟見了鬼一樣。”

    陳仰聲音艱澀的說:“也許真的有。”

    說者跟聽者都起了層雞皮疙瘩。

    “那我們……我們拜拜吧。”

    趙元腿打了個擺子就對著祭壇跪下來, 很用力的磕了三個頭,聲音清脆的飽含誠心。

    “冤有頭,債有主, 鬼大哥,我們幾個是無意進來的,還請放我們一馬。”

    “…………”

    陳仰幽幽道:“可能不止一個。”

    “那就加個們,鬼大哥們……”趙元順嘴往下接,反應過來悚然大叫,“什麼, 不, 不, 不止一個?”

    陳仰示意他看祭壇周圍。

    趙元看是看了,什麼都看不到,但這反而加深了他的恐懼感,他發著抖又重重磕了好幾個頭,嘴裡如來觀世音耶穌玉皇大帝的走一波。

    張延面帶輕蔑的說:“行了,有鬼也沒事,我們的任務跟它們無關,它們就不會對我們動手。”

    話這麼說,他也面向祭壇拜了拜。

    禮多人不怪。

    .

    陳仰目睹那兩人前後拜祭壇,心裡生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自己還是怕鬼的。

    只是似乎……沒以前那麼怕了。

    不然怎麼在欲要那麼做的時候,少年一個鄙夷的眼神掃來,他就不由自主的打消了那個想法。

    大概是對方給他一種,能捏爆鬼的感覺?

    陳仰一言難盡的思慮了會,把林月的手機給張延:“這個你拿著吧。”

    “死人的東西你給我幹什麼,我在現實世界又不認識她,”張延嫌惡的不接,“就丟這兒吧,沒必要帶回去。”

    陳仰就放地上了。

    “嘿。”

    趙元試圖調整氛圍,齜牙咧嘴道:“等會儀式一完成,我們就回去了,誰也不知道誰,不如我們在擺石柱前留個聯繫方式。”

    張延從揹包裡拿出小牛皮記事本和筆,丟給他道:“寫你的。”

    趙元拔開黑色中性筆的筆帽,在本子上邊寫邊說:“我等會直接就回床上了,你們呢?”

    張延看石壁邊的那灘濃液:“我在我弟小區南門外。”

    “那陳仰你進來前是在哪?”趙元這會徹底放鬆了,好奇的嘮嗑。

    “我進來的時候胃不舒服,正要去醫院,”陳仰說,“回去胃還疼不疼不好說。”

    “胃這玩意矯情,得寵著,不然能折騰死人,我爸就跟它相愛相殺了半輩子。”趙元老氣橫秋的說了句,寫下自己的手機號,“你們是哪兒的啊?我青城的。”

    陳仰跟張延一愣,他們也是。

    三人把現實世界的信息一交流,才發現他們分別在不同的區。

    張延在西郊,趙元在東郊,陳仰北郊。

    現在四人裡還剩一個沒透露。

    不僅是張延跟趙元想知道,陳仰也是。

    而他們都沒靠近。

    對方正在用力掰折奶片殼,那聲音聽起來讓人覺得牙酸。

    .

    陳仰還沒出聲,就被少年瞪了一眼,極度不耐的樣子。

    “你管他們是哪個地方的,就這麼缺朋友?”

    陳仰:“……”這從何說起?

    雖然他確實缺朋友。

    “我是覺得,你要不是有親戚在那一塊,而是自己住,”

    陳仰考慮到目前的情勢,心平氣和的講道理,他說的隱晦,沒透露三連橋:“那我們幾個就都是青城的。”

    朝簡似是沒聽什麼內容,黑沉的眼依舊死死瞪著他。

    陳仰忍住想逃的本能**,把後面的話說完:“那這也太巧了。”

    巧的詭異。

    朝簡把掰得扭曲的奶片殼砸過去。

    砸的不是正對著陳仰的方向,他還是條件反射的躲了。

    “快點擺石柱!”

    朝簡滿眼戾氣的低吼出聲。

    下一刻像是在盡全力與什麼抗爭,隱忍的額角青筋浮現,顫抖的手扣住柺杖,他深吸了一口沉重的呼吸,面上的狂躁褪去很多,只是皺眉看陳仰:“交朋友也要看時機,你還指望下個任務能繼續組隊?”

    陳仰沒那麼天真,只不過想在現實世界有機會碰碰面,交流一下大家後面做任務時的經歷跟經驗,有利於提升自己的活命幾率。

    他這頭在組織語言,就聽少年又道:“你跟這兩個醜八怪有什麼可聊的?”

    語氣裡是毫不掩飾的不解又厭煩。

    靠臉在金融圈出圈的社會精英張延:“……”

    系草趙元:“……”

    .

    “擺吧。”

    陳仰定定神:“我負責看泥板上的畫,你們兩個搬石柱。”

    “成,沒問題。”

    趙元跟張延咬耳朵:“老哥,你說我跟醜字掛邊嗎?”

    張延皮笑肉不笑:“那位有病。”

    趙元摸摸鼻子:“雖然他罵我們醜八怪是審美觀不對,可你也不能亂說。”

    張延用手背蹭一下他腦袋:“這裡有。”

    趙元遲疑了。

    “我看過那位吃藥,懷疑是緩解類的,現在看來還真是,藥肯定已經吃完了。”張延說,“藥瓶上的字是德文,我只看見了幾個單詞,猜是人格障礙。”

    趙元對知識盲區很感興趣:“那是什麼?”

    “是危|險|分子,人格障礙分很多種,我不確定他是哪一種,或者很多種,但我確定這跟林月那種精神類疾病不同,是真的神經病,還可能伴隨抑鬱症,多半是幼年期出現的,對藥有很強的依賴性,禁區不能碰。”

    張延吐氣道:“我們運氣不錯,他藥沒了的時候我們也要走了,可憐下次跟他組隊的人,還得祈禱他身上帶著藥,簡直就是個易|燃|易|爆|物。”

    趙元噤聲,眼睛瞄了瞄張延,說別人神經病,他自己瘋起來也挺……

    “你那什麼眼神?”張延有所察覺,表情冷下去。

    趙元連忙擺手加搖頭,比起這人,他還是覺得那位拄拐的好相處一點點。

    起碼對方沒有半明半暗,什麼都是明的。

    而且還有陳仰能牽制。

    .

    泥板上的三幅畫,前兩幅不用關注了,重點是第三幅。

    陳仰近距離查看,並指使張延跟趙元挪動石柱的位置,一一跟畫上的對應。

    還好石柱上面都有不同的植物圖騰,祭壇四個角也有。

    不然還真不好比對。

    地上沒有打洞,石柱是憑空立住的,象是有人在後面扶著。

    陰風陣陣。

    片刻後,四根石柱都按照畫上那樣擺好了,陳仰他們卻一直待在這裡。

    他們沒有回去。

    趙元的呼吸開始變得紊亂起來,張延比對方更嚴重,他揪住一頭髒亂的短髮,在祭壇邊來來回回的走動。

    “怎麼半天都沒反應?”

    “石柱都擺對了嗎?”

    “確定了好幾遍,不會錯。”

    “那為什麼我們還沒完成任務,是不是漏掉了什麼?”

    全程都是張延一個人在那說話,有些讓人瘮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