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79、你有沒有吃魚啊

    畫家瞧了瞧自己的一身:“難道我是個有錢人的特徵還不夠明顯?”

    “夠了夠了。”陳仰說,“很明顯了。”

    他又說:“沒找你,應該是在猶豫,再說了,鎮上還有兩個大家族呢,他們也有錢,你不是第一選擇。”

    說到這裡的時候,陳仰的腦子裡劃過什麼,沒及時抓捕到。

    “有道理。”畫家笑了下。

    陳仰愣怔了一秒,畫家要是恢復血色,瘦下去的肉長回來,容貌肯定不會差到哪去。

    畫家隨手一拋,藍色小鑽石掉到了陳仰懷裡:“送你了。”

    壕得雲淡風輕。

    向東瞪眼:“我操,你怎麼不給老子?”

    畫家說:“你用不上。”

    “不是,”陳仰拿起懷裡的小鑽石,古怪的說,“我也用不上啊。”

    畫家沒說什麼。

    向東知道畫家的意思,他的臉色一青,跟個土匪頭子似的撲了上去。

    老子讓你吃狗糧!

    畫家的個子比向東高兩三釐米,勁卻比不過他,掙脫不開,只能抄起噴霧一通亂噴。

    陳仰看著手中的小鑽石,妹妹喜歡這種亮晶晶的東西,可惜他們家買不起這種罕見的彩鑽。

    這麼小小一顆,不知道價格高成什麼樣。

    隱約有一道目光從左側投來,陳仰側過頭,發現少年還在刷手機,是他產生了錯覺。

    陳仰沒怎麼想就把鑽石給了朝簡:“你拿著。”

    朝簡沒給陳仰反應,他不知在按什麼,面無表情。

    手機上全是亂碼。

    那顆鑽石進了朝簡的口袋,跟奶片成了朋友。

    不多時,其他人也來了陳仰這邊。

    謝老師跟葛飛,珠珠三人都拎著一個桶。

    珠珠那個比較沉,她換了幾波手,拎不動的喊大眼妹幫忙。

    她們倆一人一邊,顫巍巍的拎著。

    “一個兩個的拎著桶,這都他媽幹什麼呢!”向東抓著抄網大步迎上去,挨個在三個桶裡攪動一番,不動聲色的跟陳仰眼神交流,沒發現。

    陳仰坐在草地上打量走來的隊友們,前面的謝老師幾人捲起褲腳,拎著鞋子,光著腳走路,渾身狼狽。

    他們走近了,衣服上面瀰漫著魚腥味。

    有的手上還沾著魚鱗。

    這夥人裡面,只有走在後面的喬小姐跟香子慕的身上沒怎麼溼,也沒什麼腥氣。

    陳仰眯了眯眼,周寡婦給他們準備的衣物款式沒多大區別,都是褂子跟褲子,只不過,女孩子的褂子是長袖,袖口剛好蓋住纖細的手腕。

    大眼妹放下桶,大字型往草地上一癱:“累死了。”

    陳仰說:“抓了很多魚啊。”

    “超級多,都是沒名字的。”大眼妹把滑下來的袖子往上擼了擼,露著蓋了一大片蚊子包的手臂,“我運氣太差了,一條名字魚都沒見到。”

    陳仰被她的蚊子包震到了:“那放桶裡做什麼?”

    “珠珠說給客棧。”大眼妹兩手捂住臉,遮住火烈的陽光,“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再碰任何魚類食物了,那天早上的魚眼睛對我弱小的心靈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陳仰看向珠珠:“要給客棧啊。”

    “我是覺得,”珠珠晃了晃桶,“像裡面的有些魚,我們抓的時候弄掉了它們的魚鱗,它們都快死了,放河裡是活不成的,乾脆帶回客棧當食材。”

    陳仰問另外兩個拎著桶的人:“你們也是這樣?”

    謝老師跟葛飛都點頭。

    “有的魚肚子都翻上來了,丟了浪費。”謝老師指著陳仰後面的桶問,“陳先生,這是你的嗎?”

    陳仰“嗯”了聲。

    謝老師靠近些,伸頭往桶裡瞧:“看起來有很多。”

    “都是草。”陳仰說。

    謝老師:“……”

    陳仰把自己跟朝簡撈的小魚小蝦全放了,包括楊二柱老婆的魚。

    十二人有的站著,有的坐著,有的癱著。

    今天是進鎮的第三天,他們都憔悴了很多,房間裡的老鼠一到夜裡就開聚會,根本沒法睡覺。

    吃得也不好。

    儘管客棧廚子的手藝很不錯,可天天頓頓都是魚,吃得上火不說,還有些想吐。

    現在他們的處境就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想走又走不掉。

    “我沒看到過你們的名字魚,”葛飛背靠著桶坐下來,從揹包裡拿出礦泉水喝兩口,“你們呢?有看到嗎?”

    沒人說“有”。

    葛飛鬆口氣:“那我們的名字應該不在魚背上。”

    大眼妹開心的從草地上爬起來:“fg無效,太好了!”

    “我也嚇得半死。”老吳黝黑的臉上都是汗,他仰頭望著吸菸的女人,“喬小姐,你要坐地上嗎,我脫褂子給你鋪上?”

    喬小姐笑著拒絕:“我就不坐了。”

    老吳的眼底浮出幾分憤怒,起初這個騷|娘們處處勾|引他,後來跟鎮子裡的男人搞上了,把他當個屁了。

    瞥見女人對著一個年輕鎮民拋媚眼,老吳如同撞見妻子偷情的丈夫一樣:“喬小姐,這裡是任務世界,我們在做任務,生死關頭,你是不是該注意一下分寸?”

    喬小姐:“嗯?”

    她彎了彎盈盈一握的腰肢,咬著香菸的紅唇微張,一口薄薄的煙霧噴到了中年人臉上,滿含驚訝跟玩弄:“管我啊?”

    老吳那張臉登時成了豬肝色:“你!”

    “好了好了,都消消氣。”葛飛忙打圓場,“吳大哥,喬小姐,大家聊聊正事吧,聊正事。”

    沒有人回應。

    “陳先生,”葛飛又喊,“陳先生!”

    陳仰無奈的轉頭。

    葛飛對他擠眼睛,你幫忙調解一下氛圍嘛。

    “……”陳仰摸了摸朝簡的柺杖,他問上游的任務這們,對於趙老頭的魚還活著一事,鎮民們之後抓魚的時候有沒有受到影響。

    謝老師說:“慌是慌的,但事情沒發生在自己或者家人身上,感觸不夠深。”

    “主要是有的人吃了魚,沒死。”珠珠把白帽子拉上來,兜住頭頂,“他們的恐懼程度才上不去。”

    “我感覺還有一部分鎮民是這種心態,”葛飛捏著礦泉水瓶,帶入鎮民的身份說,“我怕了,不敢碰名字魚了,可還是有很多人在抓,我為了不讓別人抓到自己的魚,必須加入進來,不能退。”

    珠珠認同道:“是的,他們心裡想的是,我不是要吃別人的名字魚,我只是想抓走自己跟家人的那條。”

    大眼妹順著她的話說:“然後打著這個旗子,抓走別人的。”

    “順便嘛。”大眼妹聳聳肩,“我不是故意要抓了吃掉的,我只是沒忍住,明年的今天我一定多燒些紙。”

    眾人:“……”

    “鎮上的人一次比一次聰明,我觀察了很久,沒看出誰抓到名字魚偷偷藏了起來。”謝老師的話裡有一絲挫敗感。

    陳仰看著不停搓手的捲髮男孩:“錢漢,你的手怎麼了?”

    錢漢猝不及防被點名,他怔了怔:“我抓魚抓得手上黏糊糊的,洗過了以後,那種觸感好像還在。”

    大眼妹同情的說:“哥們,我懂你,我也被魚傷到了心靈。”

    錢漢:“……”

    陳仰說起了楊二柱老婆的魚。

    謝老師第一個給出結論:“那她跟趙老頭一樣,死因都不是魚被人吃了,他們違反了某個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