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99章 星座書上說,今天不宜上班

    洗手間裡

    朝簡站在水池前,垂眸捏碎奶片倒進池子裡。

    外面有腳步聲靠近,一股類似茅草燒著了的香水味從門口飄了進來,一路飄到朝簡身邊。

    朝簡捏碎第三個奶片,抓了一把一次捏爛,一個個的拆開往池子裡倒。

    鄭之覃對著鏡子整理衣發:“偏執生多疑,我看你的多疑表現的不太明顯,怎麼藏起來的?花了很長時間才藏好的吧。”

    朝簡擰開水龍頭,一條細窄的水流衝了下來,砸在一堆碎粉末上面,白色的水一縷縷的往下流淌,他一瞬不瞬的看著,周身陰鷙的氣息一點點被壓制。

    “我的醫生告訴我,專注做一件事,有利於剋制自己,看來她說的也不全是廢話。”鄭之覃用水把手打溼,捋了捋散落在額前的碎髮,“是該剋制,多疑招人厭惡,誰都受不了。”

    池子裡的白色粉末全部被沖掉了,朝簡摸口袋,摸了個空,他擰上水龍頭轉身往外面走。

    背後響起一道輕悠悠的聲音,充滿高高在上的憐憫:“愛生怖,愛生魔,真是可憐。”

    朝簡走到門口時的身形驀然滯住,整個背部僵硬得厲害,他退後兩步,大力甩上了洗手間的門。

    陳仰跟啞巴聊了一會,朝簡還沒回來。

    啞巴見陳仰時不時的往一個方向轉頭,她“啊”了聲。

    “我弟去洗手間一直沒回來,我去看看。”陳仰匆匆丟下一句就穿過大廳,朝著目的地飛奔而

    去。

    “陳先生怎麼了?”喬橋停下手裡的筆看向啞巴,關心的詢問。

    啞巴豎便利貼本子。

    【去洗手間找他弟弟△`】

    “不會是出事了吧?”喬橋新月似的眉毛擰了起來。

    “陳先生的弟弟有大佬氣場,能出什麼事。”李正給她捏肩捶背。

    “也是哈。”喬橋嘀咕著繼續演算,她的筆尖忽然一頓,“我好像瞥到鄭總去洗手間了,他跟陳先生的弟弟有過沖突,兩人不會又打起來了吧?”

    “要不我去瞧瞧?”李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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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要是真打起來了,我去了也沒用,以他們的身手,我是拉不了架的。”

    “你啊,文不行,武不行,膽量也不行。”喬橋搖頭嘆息。

    “……”

    李正喪氣的在旁邊坐下來,他從包裡拿出一支藥,戳開喝了幾口,苦得他爆粗口。

    喬橋嫌棄的來一句:“而且還怕喝藥。”

    李正吐血身亡。

    陳仰離洗手間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朝簡就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裡,他加快腳步跑了過去。

    “你……”陳仰的呼吸倏地一緊,他緊張的問朝簡,“左腿怎麼了?”

    朝簡的柺杖在大廳裡擱著,沒有用,他去洗手間的時候走路是平穩的,現在他的左腿幾乎拖在地上。

    “沒怎麼,”朝簡前一秒說完,下一秒就停住腳步,他側低頭看陳仰,抿著唇說,“我腿疼。”

    陳仰的臉色一冷:“鄭之覃也在洗手間?他打你了?”

    朝簡彎腰捲起左腿的褲腿。

    一大塊觸目驚心的淤青落入陳仰眼中,他的眼皮顫了顫,二話不說就往洗手間衝。

    “別管他,管我就行了。”朝簡拽住陳仰,溼冷的五指像蛇一樣纏著他手腕。

    陳仰想到朝簡跟鄭之覃起衝突的原因,他深呼吸,給自己的心理建設做了一番維護。

    “左腿暫時不要用了。”陳仰沉聲說。

    朝簡趴到他背上:“嗯。”

    陳仰扭頭看了看朝簡,怎麼感覺他跟鄭之覃打過一架,情緒平和了許多?

    不知怎麼,陳仰的眼前跳出朝簡極端暴力的一面,他的喉頭有點幹,鄭之覃不會死了吧?

    有涼涼的觸感覆到陳仰的脖子上面,他回過神來:“你現在心情怎麼樣?”

    “很好。”朝簡摟著他說。

    洗手間裡,鄭之覃趴在水池邊洗臉,血水不斷從他的鼻腔跟嘴裡流出來,過了好一會才停止。

    鄭之覃抽下領帶搭在流血的手上,隨意的纏了幾圈打個結。

    “年紀不大,煞氣倒是挺重。”鄭之覃嗤笑了聲,抬眼看鏡子裡的自己,他抬手擦掉嘴邊的血跡,朝水池裡吐了一口混著鐵鏽味道的唾液。

    “眼鏡呢?”鄭之覃四處找了找,發現眼鏡就在皮鞋底下,他平靜的拿開腳,撿起眼鏡用水衝了衝。

    下一刻把鏡片破裂的眼鏡砸進了垃圾簍裡。

    “。”

    鄭之覃朝門口走去,他走路的姿勢跟平時無異,不會有人知道他的膝蓋骨承受過暴力襲擊,針扎的疼

    ,有條腿的小腿還有點扭曲。

    常人不能忍的,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鄭之覃拐上樓梯口,他走著走著腳步慢下來,人站在了樓梯上面。

    之前沒發覺,怎麼這次跟那小子正兒八經的交過手了,覺得對方有種熟悉感?

    鄭之覃揉了揉青紫的鼻根,怪事。

    大廳裡的理科生們還在跟六邊形鬥爭。

    陳仰把紙上的六邊形瞄了一遍,苦惱的抓了抓頭,他用胳膊碰碰朝簡:“你要不要試一試?”

    朝簡語出驚人:“我學文的。”

    陳仰驚呆了:“你文科生?小尹島的時候,你連空間重疊點都算出來了啊。”

    朝簡說:“那是瞎貓碰死耗子。”

    陳仰滿臉狐疑。

    “我確實是文科生。?oldtis.?『請來。幻文學。看。完整章節』”朝簡折著紙玩。

    陳仰的關注點不自覺落到他的手上,看他用一張紙靈活的折出不同造型,覺得他的實力可以跟自己一決高下。

    “我不信你計算出空間重疊點是誤打誤撞。”

    朝簡的眼眸被睫毛蓋住:“有人教過我類似的,舉一反三。”

    “包括任務中告訴你的東西。”他說,“那些都不是課本上能學到的,跟我學文學理無關。”

    陳仰很輕易的明白了朝簡指的是誰,那個幻境裡的哥哥跟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很複雜的兄弟感情。

    這麼私人的部分,朝簡不太可能會跟他分享。

    但陳仰通過幻境裡的經歷揣測了朝簡的內心。朝簡崇拜那個人,也怨恨那個人,又渴望對方能夠重視自己,愛護自己。

    朝簡對那個人的依賴感強到超過正常數值,像奄奄一息的病人手裡的最後一粒藥。

    陳仰的心裡閃過一絲不快跟鬱悶,轉瞬即逝,他摸鼻子,話題走到了這一步,明擺著就是“前方是禁區,請勿靠近”,沒辦法再繼續下去了。

    “你看起來不像是學文的,也不像是喜歡文科的樣子。”陳仰一時半會消化不了搭檔是文科生的信息。

    朝簡扯唇:“我是不喜歡文科,”

    還有後半句,陳仰等著。

    朝簡卻沒把那後半句補上,他只是看了陳仰一眼,而後把一隻紙折的小鳥放到了他面前。

    陳仰下意識拿過來,用黑色的筆給小鳥塗了兩隻眼睛,塗完最後一筆,他有點愣怔。

    一隻手伸過來,搶走了小鳥。

    陳仰臉一抽,什麼情況?他用筆指了指小鳥:“不是給我折的嗎?”

    朝簡不回應,他寶貝的捧著紙小鳥玩,不給陳仰了。

    陳仰無語。

    “陳先生,我們不行了!”

    一聲哀嚎傳入陳仰耳中,他跟理科生們眼神交流:你們是隊裡的希望,你們不能不行啊。

    他們集體回了個“我們真的不行了,我們盡力了”的眼神。

    時隔多年,重新體會被數學暴打的恐懼,還是一如當初的愛恨交織死去活來。

    陳仰過去看桌上的一堆稿紙,亂七八糟的演算公式試圖往他腦子裡鑽,都被他的防禦牆給擋開了,以防它們堵塞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