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102章 星座書上說,今天不宜上班

    小孫咬牙:“當時我往前走的時候,我後面肯定有人!”

    劉柳:“誰啊?”

    小孫腦袋一空,他訥訥的說:“不知道。”

    “你們又不是不清楚,這裡只有一樓有備用燈,樓上都是黑的,手電打不到的地方什麼都看不清,而且我背後也沒長眼睛,我只是憑的直覺。”小孫越往後說,眼睛越紅,“絕對不是我,我以我的人格發誓!”

    眾人:“……”

    幾分鐘後,大家坐在一樓大廳,喝飲料的喝飲料,發呆的發呆。

    喬橋蔫蔫的坐在沙發椅上,整個人陷在內疚的情緒裡出不來,李正陪著她。

    啞巴給了他們兩瓶水。

    “謝謝。”李正伸手接過來,柔聲問喬橋要不要喝。

    喬橋沒有反應。

    李正塌下肩膀,跟一隻大狗似的守在她身邊。

    陳仰扭開汽水瓶蓋,咕嚕咕嚕往嘴裡灌了幾大口,他隨意用手背蹭了蹭嘴上的水跡,餘光掃過喬橋跟李正,不禁感慨:“明顯的不能更明顯了。”

    “有人缺根筋。”朝簡拿走他的半瓶汽水。

    陳仰認同的點頭:“說得對。”

    朝簡:“……”

    陳仰拿出手機,挨個翻看他在這棟樓裡拍下來的照片跟視頻。

    從大家的反應來看,他們都沒觸犯這一輪的禁忌,那今天的怪物不會再有工作了。

    今天死了三個人。

    陳仰不清楚怪物的指標有沒有達成,也無法確認它的身份。

    現在是十一點多,還有不到七小時怪物就下班了,到時候它會自己現身,以它的方式打卡下班從大門口離開。

    “小琴沒說過那個字母啊……”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

    是王姐,她的意識清醒了點,髮絲凌亂,紅腫的眼裡滿是疑惑。

    “那就是沒跟你說,跟別人說過唄。”小孫揉著乾脆面,揉得稀巴爛。

    王姐恍惚的“哦”了一聲,她理了理散亂的頭髮,呆滯的視線從一張張臉上經過,又返回,停在一張臉上。

    “小琴和我提過你,”王姐盯著男人,“餘先生。”

    餘哥把玩瓶蓋的動作一頓:“是嗎?”

    “你給了她幾顆糖。”王姐說。

    大家都看向餘哥,他沒慌亂無措,只是露出迷茫的表情。

    過了會,餘哥一把扣緊手裡的瓶蓋:“我想起來了,糖是我今早上樓的時候給她的,當時我跟她邊走邊聊了幾句。”

    “小琴說她有個老鄉在陳先生的公司上班,才來這邊不久,是個人很好的大叔,他們昨天一起進的大樓,後來她去咖啡店買咖啡,老鄉坐電梯上去了,她不知道他逃出去以後怎麼樣了。”

    “當時她有說陳先生公司的門牌號,她隨口一提,我隨便一聽,聽完就沒當回事。”餘哥的嗓子乾乾的。

    陳仰多看了餘哥兩眼,小琴的老鄉不會就是他旁邊那個想要減肥,又偷懶的大叔吧?會這麼巧嗎?

    胳膊上一冰,陳仰垂頭一看,朝簡把只剩個底的汽水瓶貼了上來,他拿過瓶子一口喝光,餘光掃過在場的一行人,誰會是今天的怪物……

    “又一個殺人犯。”劉柳瞥餘哥。

    餘哥垂著頭,沒有反駁。

    “做任務做任務,少說多做,哪來的那麼多話聊,還問問題,害死人。”劉柳哼哼,儼然忘了自己不止一次問這問那。

    劉柳這副姿態是典型的事後諸葛亮。

    小孫瞧不起的啐了一口,他想到自己沒事,又是慶幸又是後怕:“我平時偶爾會那麼說,幸好沒人跟我聊,不然我就完了。”

    其實真的會在不經意間說出完整的門牌號,只要被人問,或者聊到相關的話題。

    見沒人理睬自己,小孫悻悻的閉上了嘴巴。

    十一個人或坐著或癱著,大廳裡很安靜,空氣溼噠噠的,隨時都能滴下來水珠。

    桌上還散落著一些稿紙,大家把六邊形的解法都想了個遍,就是沒把無頭屍的“無頭”跟六邊形聯繫到一起。

    這個禁忌的提示非常淺顯,可他們卻用了半天時間才破解出來。

    問題複雜化是正常人的通病。

    只有非人類和經過特殊訓練的才能跳出那個圈子。

    “陳先生,我有一點不明白。”餘哥出聲,“禁忌是那個字母,怪物只要吃掉任務者的頭,留個六邊形不就夠了嗎,為什麼還要把屍體倒著?”

    “老兄,屍體倒著對應的是六邊形下面的字母啊。”王浩看傻子一樣看他。

    餘哥把一張稿紙翻過來,在背面寫出疑問。

    【作為禁忌,六邊形上面的那個a就可以了,為什麼規則還安排一個倒著的a?】

    剛才覺得餘哥是傻子的王浩這會不吱聲了,其他人也答不上來。

    陳仰往沙發背上一靠,他解出禁忌的時候就把關注點放在了正反兩個“a”上面,也想到了一種可能。

    “你們可以這樣理解,底下那個是倒影。”陳仰捏著手指。

    氛圍乍然一變。

    倒影?那樣的解釋有種莫名的悚然感。

    陳仰望了望頭了一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那話讓周遭的溫度第二次下降,瞬間降到了谷底。

    “其實……這座大樓也沒有頭。”陳仰說。

    大家也往上看,脊骨涼颼颼的,a3樓的屋頂一開始就被海水捲走了。

    現在的它確實是無頭的狀態。

    “咳咳。”張總清了清被煙燻堵的嗓子,敲敲桌面,“今天已經安全了,都打起精神來。”

    老闆發話了,現場立馬就有了開會的既視感。

    “是啊,只剩兩天了,我們再撐撐。”小孫握拳打氣,“我們一定能活著回家。”

    陳仰的心口被他最後兩個字蟄了一下。

    “哥哥”跟“回家”都能牽動他的心緒,他每次聽都會生出一種複雜到無以復加的感覺。

    “不是,這一輪的禁忌是動嘴的,”劉柳手裡的飲料瓶往啞巴方向點了點,“那她豈不是今天一開始就在安全區?”

    這番話激起了不小的浪花。

    劉柳,小孫,王姐在內的幾個人看向啞巴,他們雖沒說話,眼神裡卻透露出自己的心思,不公平。

    “你們要是也想不能說話,可以把自己的喉嚨扎破。”陪著喬橋的李正從口中蹦出一句。

    劉柳幾人:“……”

    這個話題只是起了個頭,並沒有往下繼續。

    凡事有利有弊,這一輪雖然對啞巴有利,可等她遇到危險的時候,就沒辦法大喊大叫著向別人求救了。

    啞巴作為當事人,從始至終都很平靜,她不會在意不相干的人說的話。

    察覺到陳仰的視線,啞巴抿著嘴角輕輕一彎,對他笑了笑。

    陳仰看她這樣就知道她沒往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