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猿 作品

第十一節 禍兮福之所倚


  鶴唳峰頂有三間草廬,空無一人,卞慈裡裡外外尋了一圈,不見師父的人影,好生失望。

  空山寂寂,唯聞鶴唳。

  魏十七問道:“潘掌門不在?”

  “不在,興許是出去了。”卞慈抬頭看看天,見黃昏將至,猶豫片刻,道,“天色已晚,委屈魏師兄暫宿一晚,明日再下山。”

  “也好。”魏十七沒有多想,順口答應下來。

  卞慈忙碌著張羅果腹之物,魏十七牽著卞雅的手,在山頭轉了一圈,看雲海,峰巒,城郭,村落,人煙。連濤山與崑崙山不同,雖是仙境,終究避不開中原的繁華,比起清高遁世的崑崙派,太一宗多了三分“人氣”,單從“山城同名”就可見一斑。

  大隱隱於市,毅然離開崑崙,分道揚鑣,一手開創太一宗那位前輩,當真了不起。

  魏十七覺得,道不同,不相為謀,無妨,黨同伐異,太過,崑崙派與太一宗的夙仇,委實是多餘。

  卞雅依偎在他身旁,甚少說話,她是卞慈的孿生妹妹,同年同歲,心智卻遠不及她成熟,在魏十七眼裡,她有時是四五歲,有時是七八歲,從來沒有超過十歲。

  不過這個小女孩,很對他的胃口,幼/齒,美貌,安靜,偶爾不經意撒一次嬌,賣一次萌,讓人心顫。他心目中理想的女兒,就是這樣,永遠也不會長大。有首歌怎麼唱來著,“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長大……”唱到了他心坎上。

  有人喜歡兒子,他喜歡女兒,永遠不長大的女兒。

  卞慈忙活了好一陣,端上三份野菜拌飯,盛在滾燙的石碗裡,菜綠飯白,滋滋作響,看上去誘人,聞著噴香。她擔心魏師兄吃不飽,飯盛得堆尖,誰知魏十七拿筷子撥弄著米粒,一粒粒數珍珠。

  “師兄不吃嗎?”

  魏十七放下碗筷,道:“我只吃肉,不吃飯蔬。”

  這是個怪癖,卞慈有些犯難,咬著筷子道:“師父長年茹素,雖然不禁我們葷食,但鶴唳峰上,卻只有米蔬,不曾備有肉。”

  魏十七從蓬萊袋中取出剩下的野豬肉,在火上烤軟了,分給二人。卞慈只吃了一小碗飯,嚐了兩小塊肉,便放下筷子,卞雅個頭雖小,胃口卻極佳,把魏十七留下的野菜拌飯一掃而空,吃了不少野豬肉,尤未見飽饜。

  卞慈幾次跟妹子使眼色,卞雅沒有反應,捧著石碗鼓起腮幫子大嚼,模樣甚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