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猿 作品

第十節 九瘴獸王

血域樊籠內空無長物,魏十七拈起兩枚血舍利,細細看了一回,方不方圓不圓,有稜有角,天生地長,乃開天闢地之初,深淵意志尚未覺醒之時,神佛隕滅所遺骨殖,內藏一縷純粹佛性,迦耶以此成就涅磐金身,得以跳出深淵,作亂三界。





一飲一啄,莫非前定,石中兇物得了這兩枚血舍利,不明祭煉之術,尚未將其煉化,落入魏十七手中,卻是天賜的機緣。機不可失,時不我待,古佛迦耶所傳祭煉之法,深淵之子所述血晶秘術,如兩條清淺的溪流,潺潺流過心田,異曲同工,殊途同歸,漸次混為一體。心念甫動之時,血晶響應如神,倏地投向體內,沒入“一芥洞天”。





魏十七腦中轟然巨響,梵音隆隆響徹天地,剎那間失去了意識。





“一芥洞天”自成天地,四時輪轉,花開花謝,參天造化樹下,接骨木浮宮寂靜無聲,魔女離暗枯坐於樹蔭下,遙望遠處那座陌生的城池,心中默默轉著念頭。





她奉魔王波旬之命,背離他化自在天,前往天庭看那迦耶垂青的天命之人,雖得天帝之子許可,得以留在他身邊,卻始終隔了一層,如霧裡看花,水中望月,看不得真切。她得魔主傳授天魔書,神通不小,三界之地堪足自保,但一入深淵成泡影,三皇六王四方之主固然望塵莫及,便是彼輩麾下諸多將領,隨便拉一個出來,足以穩穩壓過她一頭,令她有些抑鬱。





魔王波旬的眼睛,嚴嚴實實蒙上一層黑紗,什麼都看不見。若她足夠強大,自然無須枯守洞天內,至少可像那鐵猴一般,亦步亦趨跟隨在他身旁,親眼目睹天命之人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眼下白白錯失良機,雖是無可奈何之事,終究心有不甘。





抑鬱歸抑鬱,不甘歸不甘,她也只能老老實實在“一芥洞天”內窩著,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修行之人無須睡眠,除了入定調息,便是修煉魔功,任憑光陰如水一般趟過。





洞天之內並非只得她一人,屠真性子清冷,對她不假辭色,不知棲身何處,連人影都見不著,遠處那座影影綽綽的城池人來人往,晝夜喧囂,離暗也曾起意前去一探,卻為洞天束縛,兜兜轉轉,走不出參天造化樹陰影之外。這是魏十七的意志,洞天的意志,她無法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