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猿 作品

第一百零五節 花開兩朵

九日當空,看得草窠與郎祭鉤面面相覷,南方本命血氣才剛迴歸,便升起一輪赤日,不可能是新晉升的南方之主,但非是如此,這輪赤日又從哪裡來?二人心中同時一震,臉色變得頗為難看,是西方之主,西方之主樊隗重入深淵了!當年削弱瓜分樊隗的勢力,他二人出了不少力,也得了不少好處,此番趁著血戰捲土重來,若說背後沒有人撐腰,無論如何都不可信。

深淵意志又將興風作浪,草窠郎祭鉤歸心似箭,一時間也顧不得與魏十七多囉嗦,乾脆抽身遠遁,權當不曾見過。郎祭鉤也就罷了,草窠折了一員心腹,一員鎮將,就這麼灰溜溜一走了之,臉上實在無光,但他實在沒心思與之糾纏,糾纏下去也落不得好,只能唾面自乾一回,心中著實堵得慌。

魏十七抬頭看了赤日幾眼,若有所思,他比草、郎二人看得更透徹,西方之主樊隗去而復返,那是迦耶落下的一子,他有預感,這是直指深淵之底,圖窮匕見的一子,時局演變,已容不得徐徐圖之了。他翻身跨上九瘴獸王,朝南明小主略一示意,徑直馳向平川穀口。

九瘴獸王足踏瘴氣,奔走如飛,數個時辰後,谷口遙遙在望,魏十七胸中三顆心忽有所動,隱約察覺到血氣波動,當即收住坐騎,命其落於山腳下,仰頭望去,卻見一棵參天古木拔地而起,枝葉如火炬指向蒼穹,樹梢盤踞著一株菟絲子,足有碗口粗細,如絞人的大毒蛇,纏得嚴嚴實實。南明小主緊趕慢趕追上前,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不覺笑了起來,指著那菟絲子道:“原來是草木成精,倒也不容易!”

深淵之中,魔物有天人魔人之別,妖物有禽獸草木之別,南明山中魔獸不計其數,草木成精卻極為罕見,究其根本,草木不得遁走所藏,但凡得了些血氣,早早被人奪取,根本等不到開智成精。南明小主熟門熟路,繞了數圈稍加辨識,便知這菟絲子頗有些道行,血氣充盈,十分難得,她手起錘落,一錘子將古木攔腰砸斷,樹幹推金山,倒玉柱,隆隆栽倒在山谷中,激起漫天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