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白 作品

18. 第十八章(三更合一) 我信你,章你也別……

 她不能這麼早早放棄秦珏,就讓秦珏這麼死掉。

 她的仇是她的仇,沒有必要,不該隨意牽連無辜。

 而且秦珏死了,誰又知道世事如何變幻?

 她能不能殺江少言?若她不能殺江少言,沒有了秦珏,江少言會

不會在皇位上長長久久坐下去?

 洛婉清想明白,朝著銀蛇笑了笑:“咱們要一直在這裡坐著等?他們要多久才能把人殺了?”

 “左使的意思是?”

 銀蛇試探著,有些不明白洛婉清的意思。

 洛婉清轉頭看了看,見旁邊屬下拴著一匹馬,便道:“去那邊坐著聊一聊吧,你近日出任務了嗎?”

 “託左使的福,我休息一陣,在閣內處理日常雜物。”

 銀蛇見她沒有惡意,放鬆下來,同洛婉清一起朝著路邊走去。

 洛婉清和她說著話,將身上所有東西放下來,一面同銀蛇閒聊,一面暗中將藏在袖中的毒藥抹到手上。

 她先抹解藥,等解藥吸收後,再抹上毒藥。

 等銀蛇彎腰坐下時,洛婉清猛地拔刀!

 她這些時日拔了無數次刀,拔刀的速度快得驚人,然而銀蛇似乎早有防備,身子一側就用背上黑匣擋住。

 但洛婉清本身重點就不是刀,銀蛇動身瞬間,她染毒的手掌一掌襲向銀蛇面上,銀蛇另一隻手抬手一甩,一條毒蛇從袖中張口而出!

 洛婉清當即退開,銀蛇也疾退開去,一手抱著黑匣,另一隻手纏繞著毒蛇,正要說話,突然察覺不對,她立刻抬手封住自己穴位,憤怒抬眼:“你下毒?!”

 洛婉清沒有廢話,直接揮刀向前,銀蛇一把捏爆手中黑匣,雙手握住苗刀,和洛婉清的刀猛地撞擊在一起。

 “左使什麼意思?”銀蛇冷冷看著洛婉清。

 洛婉清抬眼,平靜道:“要你死的意思。”

 “要我死?”銀蛇笑起來,旁邊毒蛇趁機朝著洛婉清一口咬來,洛婉清側身一躲,銀蛇咬牙,“那就請左使賜教!”

 說著,銀蛇雙手握刀,朝著洛婉清就揮砍過來。

 苗刀極長,相比洛婉清的刀,防守和攻撃的範圍都要大上許多。銀蛇一刀揮來,洛婉清根本無法近身。

 按理說,這樣的長刀,動作應該很是遲緩,但銀蛇不是。

 這把長刀在她手中彷彿沒有重量,她揮刀的動作快得出奇,一波接一波,根本沒有給她緩衝的空間。

 “左使似乎並不如傳說中那般強悍。”

 看見洛婉清一直在防守,銀蛇笑出聲來:“從未同左使交手,今日一試,不過如此,看來這左使的位置,該換個人坐坐了。”

 話音剛落,銀蛇騰空而起,猛地朝下一劈!

 洛婉清不敢硬接,就地一滾,長刀瞬間劃過她整個背後,露出鮮血淋漓一片。

 銀蛇眼睛亮了起來,立刻乘勝追擊,由上而下一刀接一刀砍過去,激動道:“不堪一擊!早知你這點能耐,我早該殺了你!還浪費我在地級呆了這麼長時間。去死!你去死!”

 她攻撃越發猛烈,狀若癲狂,方才的毒藥似乎對她沒有任何作用,根本沒有延緩她半分。

 洛婉清本就勉力支撐,被這樣一傷,動作瞬間遲緩了許多,不出片刻,她身上又添新傷。

 不行,不能這樣。

 洛婉清逼著自己冷靜下來,觀察對方的路數。

 這樣一味躲避下去,她就是被溫水煮青蛙,早晚要被這女瘋子耗死。

 “刀行王道,一刀所致,無堅不摧。”

 秦珏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來,她驟然意識到自己的問題。

 是了,刀行王道,她怎麼可以躲?

 她每次躲避,都是藏住她的刀鋒,銀蛇大開大合,這才是刀道。

 想到這裡,她二話不說,在銀蛇揮刀之時,沒有再躲,轉手為攻,一刀朝著銀蛇砍了回去!

 銀蛇刀刃襲向她的要害,她的刀刃砍向銀蛇手臂,銀蛇面色微變,猛地回刀,一刀接住了洛婉清的刀刃。

 洛婉清壓住銀蛇刀刃瞬間,她立刻察覺不對。

 銀蛇的刀比她的輕一些,按理說銀蛇刀長那麼多,不可能比她輕,唯一的解釋就是鑄刀時,

銀蛇希望能兼併速度,所以特意將刀制輕了些。

 所以她每次進攻都是由上往下揮砍,這樣一來,才會有一股天生的衝力彌補刀輕的缺陷。

 一旦離開由上到下的進攻方式,那銀蛇輕刀的缺陷立刻暴露無遺,根本不敢和她硬抗。

 柳惜孃的內力雖然只有一半,但洛婉清仍舊隱約感覺到並不輸於——不,甚至強於面前銀蛇。

 如果她奮力一擊,很可能,足以斬斷銀蛇的刀。

 想到這裡,洛婉清立刻改變策略,再也不防守,一刀一刀朝著銀蛇由上往下砍,她只揮刀,她的刀不快,但是每一次都是蓄力重擊,銀蛇根本不敢硬接,只能一退再退,完全近不了洛婉清的身。洛婉清見狀,打算一鼓作氣,將所有內力猛地一提,意圖聚於刀刃,然而也就是那一瞬間,周身劇痛,洛婉清當即停下動作,也就是那片刻,銀蛇趕緊反守為攻,一刀狠狠砍了過來。

 洛婉清本能側身一翻,仍舊被銀蛇削下一塊肉來。

 被削下肉的肩頭在痛,但她全身大大小小仍舊有無數個點在痛。

 她顫抖著握著刀,清楚意識到,這是經脈的問題。

 不是筋脈寬度,而是有一些位置,骨骼位置不對,那一個位置的筋脈就極為狹窄,內力根本無法通暢運轉,想要將內力運轉到極致,除非削平那些阻礙筋脈的骨骼,不然絕無可能。

 這就是秦珏說的塑骨。

 可她來不及了。

 銀蛇的刀離她要害越來越近,洛婉清呼吸越來越急促。

 她滿身都被砍出傷口,一次又一次死裡逃生,直到最後,銀蛇一刀朝著她的腰部橫砍而來,洛婉清橫刀一擋,被銀蛇猛地撞飛,狠狠撞到地面。

 她趴在地上,滿身是血,渾身疼得厲害。

 銀蛇喘息著收起刀,冷聲道:“結束了,柳惜娘,你比我想象的弱。”

 洛婉清沒說話,聽到這句“結束了”,她腦海裡一瞬有無數事,無數人。

 她不能死。

 她不能死在這裡。

 她已經走在去東都的路上了,她已經從嶺南迴來了。

 她毀了臉,丟棄了身份,失去了家人,重新鍛造筋脈,她走到這一天,絕不是趴在這裡人任人踐踏。

 “你揮下那一刀,必須心無雜念,才沒有遲疑。只有這樣,你才能把刀拿起來。”

 秦珏的聲音響起來,洛婉清捏緊刀。

 她腦裡是她在監獄裡,她山間,樹下,河邊,一次又一次揮刀。

 她還有刀。

 她還有一刀!

 站起來,洛婉清你站起來。

 你不能死在這裡。

 你保證過,秦珏和你,都會去東都。

 洛婉清握住刀刃,提起一口真氣,扶著自己猛地爬起來,朝著疾衝過來的銀蛇而去!

 她們都很快,奔跑間,洛婉清將內力沒有任何約束徹底放開!

 真氣恍如沒有約束的洪流,一瞬湧灌她周身筋脈。

 不夠的,拓寬!

 阻攔的,踏平!

 頃刻間,真氣侵沒她整個身體,筋脈炸開,阻攔的骨骼驟裂碾碎,血色綻在她周身,劇痛將她整個人神智淹沒,她的刀和銀蛇的刀猛地撞在一起,而後沒有任何阻攔,瞬間橫過銀蛇刀刃,長刀斷裂剎那,洛婉清刀刃順勢割開了她的頭顱。

 刀勢消失那瞬間,洛婉清感覺自己周身疼得顫抖。

 她感覺眼前是血,全是血,她根本無法思考,憑著直覺,跌跌撞撞轉身,將所有東西都拿了起來,掛在馬上,然後掏出包裹裡的面具帶在身上,提著刀翻身上馬。

 她之前嫌棄秦珏給的單子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但現在突然發現,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有用。

 她沒有力氣,整個人都趴在馬上,一手提刀,一手駕馬,朝著秦珏的方向就衝去。

 她希望他活著。

 她

希望她每一句承諾都能成真,希望每一場犧牲都有意義。

 她駕著馬,一路狂奔。

 而這時候,秦珏已經殺得滿身是血,他看著被他特意留下來審訊的人,握著奪來的軟劍,一手持劍指地,一手負在身後,笑道:“還不說?那要不我換個簡單的問題,你們應該還安排人在監察司等著殺我吧,誰?”

 沒有人說話,抱著琵琶的紅衣女子手中琵琶只剩一根弦,她跪坐在地上,勉力試圖撥動最後一根弦,軟劍卻如靈蛇一般探來,纏繞在她手指上。

 女子抬頭,看著面前姿態如仙、卻滿身染血的青年,聽對方問:“是不是柳惜娘?”

 女子露出陰毒笑容,嘶啞出聲:“道宗之人,竟如此惡毒心腸,若你祖師爺得知……”

 話沒說完,秦珏劍瞬間劃過她手指筋脈,女子慘叫出聲,劍就搭在她脖頸上,秦珏冷著聲,只問:“是不是柳惜娘?”

 女子沒說話,也就是那一瞬間,遠處傳來馬蹄聲。

 秦珏動作一頓,隨後露出笑容。

 “罷了,是不是,她來就知道了。若我沒猜錯——”秦珏將劍一挽收入身後袖中,側身回頭,笑著道,“她是來殺我的吧?”

 然而音落那刻,入眼卻是一個滿身是血的姑娘。

 她還穿著他給她買的白衣,臉上帶著純白描著桃花的面具,血色在白衣裳大片大片盛開如海棠之色,豔麗無雙。

 秦珏直覺不對,卻還是戒備握劍,在姑娘駕馬衝入人群衝向他剎那,他下意識揮劍而去,直取對方首級。

 然而對方卻是不躲不避,朝他伸出手來,秦珏見狀,驚得睜大眼睛,猛地止住劍意。

 就這剎那愣神,他就被對方抓住手腕,一把拽上馬去,拉著他的手扶在腰間,低喝了一句:“抱穩我!”

 說著,女子就朝著風雨閣的人橫刀砍過,越過人群,領著他縱馬而去。

 直到衝出人群,秦珏還沒反應過來,他愣愣抱著洛婉清,等到徹底遠離,他才反應過來,見到洛婉清滿身的血,一把搭在她脈搏上,急道:“你自己塑骨,瘋了?!”

 “秦珏我們約定一件事。”

 洛婉清確認安全,自己也撐不住,周身真氣外洩,眼前越來越黑。

 她感覺自己冷得發抖,胸口氣血翻湧,但她想到方才秦珏那一劍,她清晰知道,對方想殺了她。

 至少剛才那一瞬,他想殺了她!

 這個混賬東西,她拼命回來救他,他居然想殺她!

 想到這裡,洛婉清一口血噴出來,秦珏趕緊攬住她的腰,將她撈在她,把真氣送過去,急道:“你先別說話,控制真氣不要外洩!”

 “以後我不過問你,你別過問我,”洛婉清顫抖著,縮在他的懷裡,“我信你一次,你也別疑我,不然……”

 她氣息越來越弱,卻還是咬牙:“我宰了你!”,新m.. ..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