鸚鵡咬舌 作品

第二十七章 舊夢





從我重新能夠修行的那一刻起,只要我仍想拿下那些武試的第一,又有誰能攔住我嗎?




即便得了他諸多崇敬的顏非卿,在裴液那些關於見面的想象中,也並非以臺下吶喊者的身份,而是持劍站在他的對面。




此時少年的自信依然未有絲毫減弱,他仍然堅信自己可以拿下無數個第一,在奉懷,在博望州,甚至是在萬人矚目的神京城,但那個從一開始就為他幼稚粗陋的拳路大聲吶喊的聲音,卻再也聽不到了。




少年動了動喉嚨,無意識地看了眼窗外,又低下頭,把手中的幾枚碎玉放回去,合上了抽屜。




接著鳥籠、手繪都被他翻找出來,手繪本子旁整齊地裝訂著一大沓熟悉的紙張,用線和漿黏合得結結實實。裴液拿起一翻,正是往前多少期的後幾頁邸報。其正面包了封皮,上面書寫著“俠骨殘”三個楷字,背面還有待繼續裝訂。




這倒真是件寶貝,裴液毫不客氣地揣在懷裡,輕聲笑道:“弄得這麼好,借來看看啊。”




……




剷起最後一鍬黃土倒在墳尖,裴液遞還了鐵鍬,作別眾人回到了家中。




如今雖然紓解了厄難,但也並非一身輕鬆。




首先身上的幽藍物質還未弄清緣由,要等待那隊神京來使;




其次和自己命同榮枯的黑螭處境也在好壞之間,不知哪一天就忽然飛黃騰達或墜落深淵;




再次自己的丹田種尚且缺失,雖然目前無甚大礙,但長遠來看卻關乎終身前途,黑螭猜測燭世教握有那顆應許的種子,但燭世教的蹤跡又何處去尋呢?




最後一件是唯一自己能左右的,即月底的金秋武比。這是沒有年齡限制、每個人都全力以赴的武試,破種生脈之人比比皆是。自己雖然斬了一名七脈武者,但若在擂臺上正面硬碰,三脈四脈都是極有威脅的對手,這段時間須得多加練習。




裴液照常練了一個時辰的劍,又補了半個時辰的拳,打算明天開始回武館跟師傅們對練。




眼見太陽越發毒辣,裴液抱起小貓,躺在樹影下,翻開了從林珏屋中拿出來的邸報冊子。




《俠骨殘》。




翻開第一頁,當頭是一首定場詩。




所謂:




從來曲直劍中求,不信天公判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