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未知寒 作品

65. 第六十四章妖怪上山,道種下山

    陳嵊啞口無言,這小妖精對於利害關係其實看得比他更清楚些。

    “其實我也不一定打得過她,說實話,她的贏面要大一些的,要是她真的從青絲境跨入太清境了,我什麼都不說,轉頭就下山。”

    陳嵊笑了笑,“到時候我替你開路。”

    青槐轉過頭看著這個遊歷山河的劍士,狐疑的問道:“你該不會是有意來梁溪的吧?”

    陳嵊一本正經,平靜道:“哪能啊,這十年一次的道會,我自然也想看看,順便看看能不能讓這山上的牛鼻子老道吃一吃癟,先前朝青秋在劍山上的一劍好歹是讓人知道我劍士還有人,但這位劍仙脾氣古怪,想來砸場子這件事,不太願意親自動手,我這種後輩,沒辦法,就得做點這些小事。好讓山河修士都知道,我劍士一脈尚未斷絕,尚且風流!”

    青槐很想問問陳嵊,為何砸人家場子就叫做風流了,只不過看著這傢伙這樣子,她下意識的覺得要給某人個面子,就沒有說出口。

    最後的最後,青槐只是看著山上,低聲道:“不管妖土裡其他人怎麼想,反正我知道,要是我死在這裡了,我爹肯定要來的。”

    陳嵊則是感嘆道:“有個好爹啊。”

    ——

    山下小鎮人不在少數,可實際上有資格登上這座沉斜山的,還不足十分之一。梁溪道觀作為道教在山河之中的代表,不但執道門牛耳,而且那位觀主更是被認為是除去十二位聖人的第一人,境界高深,道法精妙,只差一步便可踏足滄海境,這數百年來,由這位觀主坐鎮的梁溪,從未發生過什麼大亂,實際上就連什麼小的波動也會很快便被鎮壓下去,實際上和延陵那邊書院學堂林立的局面不太相同,梁溪這邊的道教修士幾乎都是處於梁溪道觀領導之下,偶有野修,但絕對不多,因此這般便更顯得這座道觀的地位尊崇,那位觀主更是被視為聖人不出之下的道門領袖,這十年一次的梁溪道會,雖說那位觀主不一定會出場主持,但既然是梁溪道觀出面舉辦,便相當於是整個道教的盛事,自然來往的人不會少。

    現如今面臨著道會召開,可山上卻出現了一件難事。

    在沉斜山方寸峰那邊,數位身著黃紫道袍的道人湊在一起,在一間竹舍前,神色複雜。山上道士品階高低以身上所穿道袍來做劃分,灰衣為末,黃紫自然便為首,這一下聚集了多達數位有資格穿上黃紫道袍的老道人在竹舍前,便實在是一件大事。

    其中,有一位手拿拂塵的老道人至始至終一言不發,顯得很極為平靜,和其餘幾個已經焦頭爛額的道士比起來顯得實在是區別不小。

    老道人姓莫,單名一個道字。在沉斜山上已經修道四百餘年,境界高深,道法高妙,比山上絕大部分人的境界都要高深,只不過多年以來一直潛心修道,是故沒有太多人知道這位老道人其實當年差一點便成為了這道觀的觀主,只不過之後依然穿得上一襲黃紫道袍,便誰都不敢小覷,只不過今日之事,就算是他莫道,也不敢說能夠解決。

    以往道會,重點都放在最後的道門論道上,皆時來自梁溪的大小各個道教修士都會在方寸峰坐而論道,每人都可下場,能夠在場間待到最後的,理所當然便是勝者,以往這一項上,大多是都是沉斜山上的道人取勝,但其實也有例外,比如當年那場道會,有位放浪不羈的年輕道人便一人說了三天三夜,最後連下場與他對論的道人都不曾有,他也就自然而然成了當年的獲勝者,只不過令人費解的事卻是,這位獲勝的年輕道人放棄了能夠進入道觀藏有三千道卷的登天樓一觀的機會,就這般飄然離去,最近一次被人所見,還是在那極西佛土,據說這位道人要去向佛土聖人問一問來世今生,世人皆知佛門聖人之一的慧稠聖人有一盞可照亮人前世今生的燈籠,那年輕道人自然便是想去見識一番。

    只不這一屆道會同以往的重點不同,這一次上山來的人大多不是衝著最後的論道來的,反倒是把關注點放在了那位道種身上,按照道會流程,開始之後自然會有一次道門的年輕子弟切磋,這便是道戰。

    而之前梁溪道觀親自放出消息,說是道種葉笙歌一定會出現在道戰上。

    因此那場道戰便一時之間成了重頭戲,畢竟葉笙歌是這梁溪百年難出的天才,更是天生道種,潛力無限,幾乎所有山上之人都抱著很樂觀的態度,覺得葉笙歌幾百年之後一定能成為道教又一位聖人,到時候本身便擁有了六位聖人的道教,再加上一位葉笙歌,別的不說,道教在這山河當中的影響力自然而然便要再上一層樓,依著儒教那現狀,到時候道教說不定便能將影響力擴大到直接越過大餘來到延陵。

    山河之中,佛教一向不爭,也爭不過,儒道兩教為了這山河第一的名頭也已經爭了大約六千年,若不是聖人不出,其實早便可以分出勝負,可現如今雙方之間哪一邊再出現一位聖人的話,其實便足以改變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