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未知寒 作品

第八十八章於是他在山上講道理

    再不多想,年輕道士轉身回山。

    而在清心閣那邊,一襲灰袍的老道士和一眾師兄弟去而復返重聚清心閣,和原本便未離去的楊長生一起,灰袍老道士怒道:“梁亦真不怕陳聖動怒?”

    楊長生眼皮跳動,感受著那位觀主尚未走到此處,便毫無掩飾釋放出來的氣機,嘆了口氣,沒有多說什麼,道種是沉斜山的寶貝,這誰都知道,可誰都沒有想到,為了這麼個道種,這位沉斜山的觀主竟然要大打出手,出手也就罷了,動輒便要拆了雨霧山的清心閣,須知這清心閣是什麼地方,可是供奉著雨霧山的歷代前賢,以及那位陳聖的木像啊,這清心閣便是整座雨霧山的臉皮,若是被那位觀主給說拆就拆了,雨霧山豈不是便相當於被人響亮的打了一巴掌?如此奇恥大辱已經和掘人祖墳無異。

    楊長生怒不可遏的罵道:“梁亦這老匹夫,欺人太甚!”

    其餘老道士面面相覷,當日商量襲殺那位道種的時候,便已經想過萬全之策,其他的都不去說,唯獨對於保密這件事,雨霧山是下了苦功夫的,不僅讓人將那柄天機傘都帶下了山,而且山上之事甚至對於這最壞的打算,襲殺失敗都一一考慮進去,就是怕事後沉斜山找上門來,到時候要是整座沉斜山不管不顧的非要出手,恐怕雨霧山攔不下,可現如今明明那位觀主不應該有半分證據,為何還是上山來了?

    這位觀主既然是被世間傳只差半步便能夠成為那等山河當中的聖人,這一旦出手,聖人不出,誰能攔下,難不成他雨霧山要靠朝青秋才能解此危機?

    可那位劍仙,就算是再與沉斜山不對付,也不可能為了一座雨霧山而出劍的。

    那位觀主不知道是不是被大陣攔在了山道上,反正並沒有現身在清心閣前,只是有些語絲毫不差的傳入了清心閣中。

    “我梁亦今日上山,可不必當作是沉斜山上山挑釁,算是一個徒弟被欺負了,作為師父上山找麻煩的中年男人,今日你們若有本事,讓我拆不了這座清心閣,此事我便不提,可若是攔不下,我便不止拆清心閣那般簡單了,討公道這件事,我不喜歡做,我在登天樓翻書翻了差不多百年,按道理說應該脾氣要比之前好太多才是,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直到現如今我都還是這麼個脾氣,你們幾個老道士欺負了我徒弟,我就要來將你們一個個送去見那什麼陳聖,這個道理其實講得通,你們要是覺得不對,先別急著說話,看看攔不攔得下我之後再說。”

    “一群加在一起都幾千歲的老頭子了,還他孃的這麼多想法,真當我梁亦不出登天樓,不下沉斜山,便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了,好好好,反正你們不願意講道理,我梁亦也懶得廢話了,來打過一架就是。”

    …………

    觀主的每一每一語都傳入雨霧山大大小小各弟子耳中,更有甚者,也已經有弟子在看到正在山道上緩緩拾階而上的觀主,而此時的雨霧山卻出奇的沉默不語,便好似理虧一般,實際上這襲殺道種一事,除去幾位輩分最高的老道士,和山主葛洪之外,其實其餘弟子一個都不知道,因此從觀主說的這些話之中,山上弟子除去推斷出這件事和那位道種有關之外,其餘的實際上也想不出什麼來。

    一身普通衣衫的觀主走在山道上,每一步都是在讓那座護山大陣出現一些細微裂痕,實際上若不是他此次前來都只是出竅神遊,且沒有攜帶如何法器的話,依著他的性子早就打進去了,哪裡還用得著謹小慎微的去一步一步的踏在那陣法的細微節點上,使其漸漸崩塌。登天樓三千道卷,可不止只是修道心得而已。其實這座登天樓裡的東西,涉及之廣,一般人是如何都想象不到。

    一些關於陣法的道卷,早就被觀主看完了。

    其實要是說現如今的觀主是這天底下一等一的陣法大家也不為過。

    清心閣裡沉默許久之後,楊長生終於是站起身子,他一掀道袍,冷笑道:“老夫倒是要看看這梁亦是不是真如傳聞中那般,已經聖人不出,世上無敵。”

    灰袍老道士默不作聲,只是跟著起身,而在他身後的幾位師兄弟也是跟著起身,要去見識那位早已經名揚天下的觀主。

    楊長生出了清心閣之後,徑直來到山頂的一處空地上,看著站在山道上的觀主,平靜而,“梁亦,你既然是道門之首,沉斜山的觀主,自然便該有胸襟氣度,如何能像是一個潑皮無賴一般上山揚要拆我雨霧山清心閣。”

    站在山道上的觀主看向山上,笑著說道:“楊長生,你忘了當年你雨霧山新老更替之時,你跟著老山主上我沉斜山,還恬不知恥的想著要入我沉斜山登天樓一觀,當日你說起沉斜山時,可並非是咬牙切齒,語之中其實多有讚歎,我師父讓你進樓一觀,你資質太差,卻只走到了第三層,出樓之後你不不語,可轉而回山之後便私底下說我沉斜山不厚道,在登天樓裡設有禁制,可到底有沒有你知道我也知道,就連老山主也知道,最後為何沒有選你,反倒是選了一位三代弟子葛洪,原因難不成沒有那一絲一毫的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