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未知寒 作品

第二卷 意氣長 第一百六十七章 有劍有青衫的少年

    只不過相比較這些,買那支釵子的原意倒是沒那麼複雜,只是想看看自家媳婦兒的笑臉而已,畢竟是自家媳婦兒,如何能夠虧待了?

    今日小鎮最大的酒樓有一場說書先生說書,往日裡要想著聽一場,怎麼得也要在酒樓二樓點上幾壺酒,吃上個幾錢銀子才行,除此之外,要想聽一場,只能在每個月的月初和月末才有機會,那個人到中年便已經發福的酒樓掌櫃的挺會琢磨人心,知道這小鎮什麼最重要,故而才弄出這麼兩場沒有門檻的說書,因為今日不要錢,所以說書先生都難得從二樓來到了一樓,在最為寬敞的一樓大堂,聚集著一眾酒客,說是酒客,但其實真正要酒喝的,沒幾個。大多都是衝著這場說書來的。說書先生是個年過半百的中年先生,一身洗的有些發白的長衫拖到了地面上,仍舊是同其餘說書先生一般,在大堂中央擺了一條長凳,然後一個大海碗,碗裡一碗酒,酒喝完便說完,絕不會多說,要想著破例也行,若是一口氣買了十壇酒樓裡最好的酒,那那位酒樓掌櫃的就會親自來給說書先生倒上一碗酒,這便是所謂的“添場”因此在這說書先生每場開說之前,要喝的那一大口酒,都一定會引來不少噓聲。

    說書先生倒也是不是第一次聽到了,因此全然不當回事,平日裡說書都會有掌櫃的提成,某人買了幾壺酒,某人又要了幾碟菜,在私底下,都有個賬目,到時候按著先前說好的再如何劃分,這些事情,酒樓掌櫃的和說書先生兩方其實早就說好,因此並不存在其他問題。

    只是月初的那一場和月末那一場,雖說仍有底銀,但不會有酒水錢,而且往往不能順著之前未說完的說,說書先生便只能開另外一個簡短故事,但要爭取在月初和月末兩場之外再留下一些未盡之語。

    也不是非要吊著人的胃口,反正這個月說不完,還有下個月嘛。

    至於酒客們會不會按耐不住來聽那些要錢的說書,可就不關他們的事情了。

    說書先生悠然自得的一邊喝酒一邊說起那些故事,手到拈來,說的極為順暢,到了最後酒要見底之後,說書先生便要起身,可人群之中忽然便有人扔出一袋銀錢,說是要買上十罈好酒,那酒樓掌櫃的和說書先生一對眼,然後撿起那袋銀錢,掂量了掂量,覺得分量很足,才心領神會的替說書先生倒了一碗酒,然後說書先生精神一振,笑了笑,說起了那個故事的後半部分。

    至於那十罈好酒,被那位一擲千金的豪客分給了前來聽書的所有人,自己卻真的是一口都沒喝。

    酒客們忙著喝酒之前,看過那人,是個一身青衫的少年,長得清秀,背後揹著一方劍匣,看起來應該是某個江湖豪門裡的弟子,眾人紛紛向他點頭致意,那人卻只是微微搖頭,並未說些什麼。

    與他同坐的那人,臉色發白,年紀看起來也不大,只是腰間掛著一柄看起來便覺得不俗的好刀,喝酒之時仍舊是不忘手按刀柄,讓一眾才生出了些心思的酒客,很快便把自己的那點微末心思盡數淹死在了酒裡。

    這江湖上的人,大多惹不起。

    至少這種氣勢的,真惹不起。

    帶刀男子拿著一個大海碗,喝了小半口酒之後便眼睜睜看著自己手裡的酒碗被那個青衫男子奪過去,放在了遠處,帶刀男子不是沒想著掙扎,只是一使勁便痛得直咧嘴,最後只能放棄,他有氣無力的說道:“李扶搖,現在酒也不給喝了,我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青衫揹著劍匣的李扶搖,帶刀年輕人謝應。

    這兩位,隨便哪一位的人頭要是被提著往那淮陽城一扔,保管那人當天便有些想象不到的好處砸在腦袋上。

    臉色也有些發白的李扶搖看著謝應這個樣子,不由得打趣道:“你要真是想死,那天可不用走出御書房的,嘖嘖,現在想起來,你當日一隻手按在御書房門上,一隻手提著油燈的樣子還真是有那麼幾分意思,可惜了,我這個人只會說說故事,要是精通丹青,該給你畫上一幅畫的。”

    謝應冷哼道:“要畫像,也要那位大餘的丹青國手來畫才行!”

    對此,李扶搖一笑置之。

    謝應有氣無力的趴在桌上,有些古怪的看著李扶搖,低聲問道:“你當時為什麼不殺那位齊王?”

    李扶搖一怔,隨即笑問道:“那你問什麼要殺梁王?”

    謝應皺著眉頭,“你知道的,梁王若是坐上皇位,邊境戰事肯定會更難的,所以他一定要死,至少我認為他比那位陳國皇帝更該死。”

    李扶搖笑了笑,“既然你這樣想,所以梁王死了便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齊王為何要死,就因為他是個修士?我們最開始合計的時候,你不也說他對於大周最沒有威脅?”

    謝應一臉認真,“可他是個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