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未知寒 作品

第五卷 明月照山河 第四百二十一章 棋盤很多個

    葉笙歌面無表情,“不是我師父說的。”

    同源真人看向葉笙歌的眼裡有些憐憫,他惋惜道:“想來觀主不會太過於傷心,即便是有事,家師想來也能替我攔下。”

    葉笙歌直白道:“我師父脾氣不太好,也不講道理。”

    同源真人說道:“很巧,我也不講道理。”

    說完這句話,同源真人擺擺手,示意葉笙歌不必再說,他伸出手,一股磅礴氣機就此生出。

    世人都只知道他已經是一位朝暮境的修士,可是當真是有人知道他其實離著那一道春秋的門檻,也只差臨門一腳了嗎?

    葉笙歌感受著那股在朝暮境裡說得上是無敵的氣勢,只是伸手用手指抹過桃木劍的劍身。

    葉笙歌也用劍,只是沒有劍氣而已。

    她看著同源真人,並沒有多說半點廢話,便已經腳尖輕點,欺身而上。

    劍尖直指同源真人心口。

    葉笙歌本來就是這個性子,要殺人,便簡單直接,出手便是殺招。

    同源真人微微一笑,伸手從某處拿出一把拂塵,就這樣攔在葉笙歌身前。

    兩股磅礴氣機轟然相對,在酒樓裡發出極大的聲響。

    葉笙歌的桃木劍被那股氣機擊中,成就出一個極為詭異的弧度。

    然後葉笙歌便向後倒飛而去。

    在空中止住身形之後,一劍挑飛一張木桌。

    同源真人笑道:“果然是修道奇才,如此年紀便已經躋身朝暮,要是再讓你多活幾年,只怕這世上修士都要羞愧而死才行。”

    葉笙歌不不語,只是隨著一劍遞出,有一張符籙便已經被葉笙歌捏在手裡,在那一劍遞出的同時,符籙被葉笙歌用氣機催動,砰地一聲巨響。

    出現一個身材高大的金甲傀儡。

    同源真人一怔,隨即苦笑道:“怪不得是道種……”

    這種符籙名為傀儡符,是道教這邊不多的符籙之一,極為珍貴,打造起來十分困難,就連沉斜山也不見得能有上那麼幾張,可誰知道這道種一出手便是一張,這誰受得了?

    可事情尚未結束,在這張傀儡符被葉笙歌催動之時,葉笙歌又摸出一張符籙,同樣是一張傀儡符,兩張符籙直接被葉笙歌催動。

    在這裡出現兩尊金甲傀儡。

    同源真人看著這兩尊金甲傀儡,有些欲哭無淚。

    這種好東西,別說是金山觀,就連整個梁溪都不見得能找出來,可在葉笙歌手裡似乎還有不少。

    這誰受得了?

    葉笙歌看著同源真人,其實心思卻不在這個金山觀的修士身上。

    他看向街角某處,有兩人聯袂而至。

    一位道教修士,一位儒教修士。

    這是兩位春秋。

    論境界要比葉笙歌高出一個境界,要是論人數,更是多達兩位。

    這種陣勢,看來是非要取李扶搖的性命才對了。

    一點都不藏著掖著。

    兩位春秋境的修士出現在街道上之後,並未勢同水火,反倒是有些和氣,兩人並肩走在街道上,看著好似多年的老友一般。

    其中一位修士平靜笑道:“若是咱們出手都還未能壓制那個年輕人,便只能說這是天意了。”

    這是道教的那一位修士在開口。

    另外一位儒教修士認真說道:“兩位春秋聯手對付一個太清境劍士,這件事說出去,不是那麼光彩。”

    道教修士皺眉道:“都知道不太光彩,可也沒有辦法。”

    儒教修士嘆了口氣,看向那座酒樓,“你們的那位道種還在呢。”

    ——

    在朝青秋差一點登臨登天樓之後,沉斜山的那位觀主樑亦便進了登天樓數月,都沒有一次出現在眾多弟子視線當中,數月之前,朝青秋登沉斜山,一眾修士都不敢多說,唯獨是這位觀主出手,結果雖然是不出意外的敗北,但誰都知道,登樓和滄海尚有一線之隔,千差萬別。

    所以梁亦敗在朝青秋手上,其實不算是一件丟人的事情,反倒是一眾話都不敢多說的沉斜山修士才算是丟人。

    觀主在登天樓不出,這沉斜山還是由張守清打理,這日黃昏時刻,張守清得到觀主傳喚,登上了登天樓。

    還是一如既往,觀主樑亦盤坐在地面上,懷裡懷抱著一本道卷。

    看著張守清,觀主直白問道:“有人要殺笙歌,是誰下的命令?”

    張守清現如今貴為沉斜山名義上的第二人,自然是知道很多東西,與旁人打交道或許不用太實誠,但是隻要是觀主開口詢問,張守清只能是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他想了想,平靜道:“往生峰那邊,王師兄曾派人去過金山觀。”

    梁亦哦了一聲,說道:“那消減往生峰百年用度好了。”

    張守清一向知道觀主樑亦的性情,因此並未多說,只是問道:“該以什麼由頭?”

    梁亦平淡道:“就說我不太開心,另外要是王聶有任何想法,便讓他封了往生峰,百年之內不準踏出一步,門下弟子也是如此。”

    張守清皺眉道:“此類事情多有發生,為何觀主今日動如此大的火?”

    梁亦看著張守清,笑著問道:“你不知道王聶?”

    對於往生峰的王聶,張守清自然知道,那位同門師兄,比他要先入山許久,論資歷和地位都比最開始的張守清要高的多。

    當年第一次見他張守清的時候,王聶曾當著許多人的面奚落過他張守清,雖然之後兩人再無交集,其實張守清還算是知道一些東西,就比如說是當年沉斜山要選新觀主,許多人早已經看好梁亦成為這沉斜山的觀主,畢竟觀主從修道之初便一直是個怪胎,境界高出同代人不說,就算是心計一類,都要遠遠比同齡人高,由他做觀主,甚至還得到過雲端聖人的法旨。

    只是王聶當年便實在是不服氣,不僅不止一次明面上和梁亦爭過,後面更是有好幾次給梁亦使絆子,只是當時梁亦才掌管這沉斜山,根基未穩,並沒有對王聶做些什麼。

    等到梁亦做穩這沉斜山的觀主之位之後,王聶便老實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