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8章 十年光陰

　　穆辭心疼不已，本想出言安慰，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或許痛快地哭上一場，對陶恆來說算是宣洩了，總好過憋在心裡。

　　老合順默默地擦拭著眼角淚水，內心無比動容，陶恆此時此刻的心情，他最能感同身受。

　　他那渾濁的眼眸望向程太后轉身離去的背影，喚道：“娘娘……柳太后她……”

　　程太后腳步一頓，抬眸望月，沉默良久才道：“哀家心裡有數。”

　　老合順神情複雜，嘴唇抖動半天，含淚喊道：“是，老奴……恭送太后娘娘！”

　　程太后紅唇微微揚起，“還有，以後沒有什麼柳太后了，只有哀家這個程太后，你這個老糊塗，可別再犯渾。”

　　老合順跪在地上，重重磕頭，早已泣不成聲，“老奴永記於心，還請娘娘恕罪。”

　　這番對話，無比耳熟，這一幕似曾相識，恍若回到前世……

　　在那個月圓之夜，程太后以血祭月，動用前朝禁術，將念力傾注在龍鳳金冠之上。

　　她在月下起誓，自願折盡十年壽數逆天改命，換取柳家三女柳雨璃回到過去，回到她十歲那年。

　　圓月當空，與盛在祭壇器皿中的鳳血連接，眨眼間變成一輪血月。

　　月華源源不斷地吸收索取著程太后身上的鮮血，一縷紅光折射到那頂龍鳳金冠之上，將其籠罩。

　　程太后的身子被一點一點抽乾，變得乾枯扁平，她面目猙獰，痛苦萬分，而自己卻眼睜睜看著程太后從一個大活人變成一具癟平的乾屍！

　　臨死前，程太后用著今日同樣的語氣，說：“以後沒有什麼程太后了，只有柳太后！待江山社稷穩定，皇孫大婚那日，再讓她戴上龍鳳冠回到過去。

　　哀家先行一步等你，你這個老糊塗，可別再犯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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