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戰夜燼受傷

戰夜燼抿著唇,趁著夜色欣賞著她動作裡散發出來的信賴,隨後大手落在她的腰間,將她錮在自己身邊。

往前走了幾步後,溫宛卿才終於琢磨出不對勁來,扯了扯戰夜燼的手,“戰王這……有些不妥吧?”

她還生怕戰夜燼起疑,故意解釋道:“怎麼說我也與溫姑娘有一面之緣,戰王此舉過於親密,怕是容易落人口舌。”

“這裡又無外人,你怕什麼?”

戰夜燼再次拉過她,攏在自己懷中,“況且夜深露重,我只是為了你的安危著想罷了。”

“永安公主,可別多想。”

溫宛卿身體僵了僵,見他果真只是把手落在腰間,並沒有其他動作後,她才暫時放下心中的憂慮,跟著他往前走。

只是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沒等她亂想什麼,戰夜燼忽然拉著她往一處更幽暗的環境中走去,那裡有個石洞,面積不大,但好在三面環繞,又是背風的位置。

兩人一同往石洞裡走去。

進入石洞後,戰夜燼才取出隨身攜帶的火摺子,隨手撿了些枯枝過去,在地上燃起了個小火堆。

石洞裡頓時亮了起來。

溫宛卿這才發覺到一絲不對勁,她靠著

石頭說:“原來你一路上都帶著火摺子啊?”

“為什麼路上不點?”

戰夜燼瞥了她一眼,壓下唇邊的笑意,解釋道:“路上點燃怕是會引來一些野獸。”

說完,他坐在溫宛卿對面,毫不避諱地脫下自己的上衣,露出自己後背的傷口。

方才情況緊急,即使是落在草地上,他還是因為重力受了點傷。

溫宛卿早在戰夜燼開始脫第一件衣服的時候,就已經背過身,心裡默唸非禮勿視。

等聽見身後徹底沒了動靜以後,她才略有些不滿地說:“戰王生活這麼隨意的嗎,竟然能當著外人的面脫衣服?”

戰夜燼扯了扯唇,伸手指了指自己後背的傷,“比起這些繁文縟節,我總不能讓後背的傷口發炎爛掉吧?”

“只是,我自己不好上藥,不知道可否勞煩永安公主幫忙?”

溫宛卿遲疑了片刻,故意說:“我不會上藥。”

戰夜燼愣了愣,頗有些好笑地開口道:“永安公主這話倒是讓我有些捉摸不透,難道永安公主身邊的人不曾受過傷,連上藥這點小事你都不會做?”

“我、我都是安排下人去做的。”

溫宛卿倉促地解釋了一句,隨後轉

過身,有些彆扭地說:“不過既然眼下沒有其他人能幫忙,我倒是可以幫你上藥。”

她一轉身,就看見了戰夜燼後背縱橫交錯的傷,和最近戰亂中還未癒合的傷口。

有些傷口在不停淌血,若是再不包紮好,怕是要失血過多。

見狀,溫宛卿也不再扭捏,從衣袖裡掏出金瘡藥,一邊塗抹一邊強裝鎮定地解釋道:“還好我的婢女給我帶了些藥,不然你這滿背的傷,光包紮有什麼用。”

戰夜燼扭頭看了看她,忽然笑道:“我帶了藥。”

說完,他舉起了自己手裡的瓷瓶,又掃了一眼溫宛卿手裡的藥膏,狀似不經意地說:“你手裡這瓷瓶,看著不像出自突厥,反倒像是中原的產物。”

溫宛卿一邊塗藥,一邊壓低聲音解釋道:“我也曾在中原生活過一段時間。”

“你一個突厥公主,怎麼會專門跑到中原去生活?”

戰夜燼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從自己的衣裳下撕下幾塊布,放到溫宛卿手裡,“我看你,長得也不完全像突厥人。”

溫宛卿沒好氣地接過布,沿著傷口包紮起來,“你都沒看到過我的真實面容,怎麼能說我長得不像突厥人?”

她繞到他的身前,努力不和他對視,假裝自己一心都在幫他包紮,還不忘解釋著,“而且先前突厥和中原的貿易往來也很頻繁,這瓷瓶流落到我手裡也很正常。”

戰夜燼低頭看著在自己身前忙碌的人,忽然起了些逗弄她的心思,“那回頭我可得好好查一查,這官窯的東西,是怎麼流落到民間的。”

話音剛落,他就看見溫宛卿忽然抬頭,和他的雙眼對視上。

他的視線落在她一開一合的小嘴上,根本聽不清她到底說了什麼。

直到溫宛卿毫不客氣地捏了他一下,戰夜燼才回過神,情不自禁握住了她作亂的手,嗓音有些沙啞地說:“別鬧。”

但溫宛卿好像更加炸毛,抽出自己的手,跳到了他身後,“誰跟你別鬧!”

戰夜燼悶聲笑了笑,倒是沒再開口。

等包紮好後,溫宛卿才重新坐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燒好像暫時退了些,只是還是有些低熱,怕是得吃點藥才行。

她生怕引起戰夜燼的猜疑,故意轉過身從袖口裡取出藥,塞進嘴裡。

等她轉身時,戰夜燼已經穿好了上衣,看著她燒的有些泛紅的臉,皺眉道:“你不舒服?”

溫宛卿移開視線,搖頭道:“沒什麼。”

說完,她很快轉移了話題,“我們是不是得去找些草料當床?”

戰夜燼輕聲應了句,見她也打算起身,立刻制止道:“我自己去就行,你在這裡等我。”

“可是……”

他飛快地說:“沒什麼可是,你跟著我只是累贅。”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石洞。

溫宛卿坐在石頭上,細細琢磨著戰夜燼到底有沒有認出她的身份來。

要說沒認出來,他那些親暱的動作和調侃的語氣,據她對戰夜燼的瞭解來說,除了對待親近的人,根本沒向外展露過。

甚至可以說除了面對自己的時候,戰夜燼面對任何人都是一張冰塊臉,也絕不會趟這種渾水。

可要說認出來了,戰夜燼說的某些毫不留情的話,又不可能在面對‘溫宛卿’的時候表現出來。

比如剛才那句“累贅”,是他絕不會對溫宛卿說的話。

溫宛卿抱著膝蓋,把臉埋了進去,思索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

依照戰夜燼身後的傷勢來看,他們若想離開崖底,怕是還要過幾日才行。

這幾日到底該怎麼躲過戰夜燼的探究,好讓她不被發現,才是最關鍵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