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奧斯卡 作品

第七百五十七章 肝膽(二十六)

    “楊廣此人獨斷專行目無餘子,在他的心中,只有自己是人,其他人都不算是人,沒有資格與他為伍。百度,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

    就算是他極為倚重的大臣或是看重的武人,都不過是工具而已,一如寶刀名馬,不管如何喜愛,都不算是人也就成為不了朋友。

    是以他是真正的寡人,只有僚屬沒有親朋。

    哪怕是自己的子女,也在他猜疑乃至利用的範圍之內。”

    徐樂點點頭,對李淵的觀點表示認同。

    這是放在眼前的事情,楊思算是楊廣愛女,可是他將其託付給自己時,也沒說玉璽的事,肯定是擔心自己不答應,或是中途把玉璽丟下。

    這種人在最後關頭,也是把女兒算計在謀略之內,李淵對他的斷語倒是非常貼合。

    “他自己沒有朋友,便將天下人看得都和自己一樣,認為世人只知利而不知義為何物,更不會為了朋友交託性命。

    以己推人,認為朕當日見死不救,坐視衛郎君滿門罹難。

    這些年來他顯然是這般看法,所以對你講的時侯也是理直氣壯,便是神目如電,也看不出他在說謊。

    因為對他而言,所說的本來就是真相,自然感覺不出他在心虛。”

    徐樂依舊沒作聲,這時候自己說什麼都不好,還不如靜觀其變。

    再說李淵說的也不是沒道理,人說謊不見得都是刻意為之,有可能他從一開始就想錯了,然後一條路跑到黑。

    這樣說得當然也是謊話,不過他自己都當成真話說,外人又如何能看出破綻?

    “這件事朕也想對你說清楚,不過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再就是有些事說了你也不明白。

    不是你的頭腦不夠聰慧,也不是這裡面有什麼難言之隱,只不過是不曾經歷那個時侯,很多事便無法說明。

    若是徐老伯還在世,他或許還能明白我的意思,阿樂終究是生於神武,對於當時的京城情形不瞭解,怕是難以理清當時情況。

    只不過既然楊廣都說了,朕若是不說,你怕是也要糊塗下去。”

    李淵的雙眼望著前方,整個人陷入回憶之中,語氣裡也不自覺地帶上了幾許滄桑味道,一如白髮蒼蒼的老人對著自己的子孫講述自己少年的經歷。

    “彼時天下初定,南北雖然一統,可是人心依舊躁動。

    京城更是個是非之地。

    朝野上下,大家都戴著一張面具過活,讓你分不清他到底是人是鬼。百度,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

    若是誰的面具脫落,或是不肯戴在臉上,很快便會人頭落地。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誰也猜不出他們到底想得是什麼。

    朕雖不喜歡這種行徑,可是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又必須和他們同流合汙,學著他們的模樣頂面具生活,唯一活得率性的便是衛郎君。”

    “衛郎君不肯戴面具,還總是喜歡把他人的面具當眾揭開。

    他說過,男兒漢行事頂天立地,不管心中所想是對是錯,總要說出來才好,鬼鬼祟祟算什麼豪傑?

    他就是按這等心思行事,也是以同樣心思對待他人。

    城中有人愛他,更有人恨他。

    愛他的人有多少,恨他的人便會多出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