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4 章 番外二
穆沐這一覺睡得很好,一睜眼就已經是日上三竿，賀叢邱也難得沒有早起晨練,雖然早就醒了,卻只是抱著懷裡的人盯著對方的睡顏出神。
於是穆沐一睜眼便跟賀叢邱對上了目光，兩個人之間似乎有一道無形的吸引力，讓他們不知不覺地向彼此靠近。
早安吻很快變了味道,交錯的呼吸讓室內的溫度不斷攀升，被迫吃了兩個月素的年輕男人一旦解禁便很難自控。
意亂情迷之下，穆沐半推半就地陪著賀叢邱從床上一路鬧到浴室，等他們真正洗漱好出來,時間已經到了中午。
穆沐揉著有些痠疼的腰,慢吞吞地在衣帽間裡晃了一圈,最後隨手挑了件質地柔軟的米白色的毛衣,也不講究什麼搭配，直接套在T恤外面,腦袋從毛衣領口掙扎出來,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問：“中午出去吃？”
賀叢邱扣上襯衣最後一顆風紀扣,抬手幫他理了理頭髮,聲音裡透著股饜足：“好啊,想吃什麼？”
穆沐湊到他跟前打量他片刻,扭頭去挑了根新領帶，拿到他胸前比劃了一下,感覺不太合適，又換了另一根不同花色的,這次終於滿意了。
賀叢邱配合地微微彎腰，穆沐便幫他把領帶繫上，熟練地打了個結,拿起昨天那個領帶夾夾好，認真觀察了一會兒，感覺很不錯，便順手拍拍他的胸口。
常年健身的男青年不像十幾歲的時候身材那麼單薄，隔著襯衣也能看到肌肉輪廓，飽滿的手感讓人心情愉悅，而且穆沐向來對於自己沒有的東西會更加感興趣，忍不住又抓了一把，頗有興致地提議：“吃火鍋怎麼樣？好久沒吃了。”
賀叢邱眸色微沉，捉住他那隻不老實的手，語氣也變得危險起來：“我看你好像不怎麼餓，不然先吃點別的？”
穆沐掙開他，笑著罵道：“臭流氓！”
賀叢邱的表情有一絲無奈：“你自己說，是誰先動手的？”
穆沐嘖了一聲，抬手挑起他的下巴，一副欺男霸女的紈絝子弟模樣，輕佻地問：“怎麼？不給碰？”
身高不太夠，氣勢倒是很足。
賀叢邱覺得有些好笑，再一次握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口，目光直勾勾地看著他：“摸了就得負責。”
穆沐開始耍賴：“我就不！”
賀叢邱：“那先記賬。”
穆沐瞪他：“你怎麼這麼小心眼兒？都多大了還整天記小本本呢？”
成年之前賀叢邱記下的那些賬他足足還了兩年才還清，現在又來！
穆沐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泛酸的後腰，大腿內側的肌肉也在叫囂著過度勞累，頓時感覺回去跟家人一起住也挺好的。
賀叢邱見狀，乾脆拉著他坐到沙發上，按住他的後腰幫他按摩起來，力道輕重拿捏得特別好，一看就是經驗豐富。
穆沐舒服地哼了一聲，享受完賀叢邱的按摩服務，又開始喊餓。
賀叢邱拍了他一下，起身從衣架上取了兩件款式相同的外套，又拿了條圍巾，掛在手臂上往外走：“不是說出去吃火鍋嗎？”
穆沐連忙跟上：“賀邱邱你又佔我便宜！不行，你得把剛剛的賬給銷了，不然我就不陪你吃飯！”
賀叢邱拿他沒辦法：“行，今天就不記了。”
穆沐：“以後也不準再記！我都要被你玩散架了……”
賀叢邱猛地轉身看向他：“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穆沐連忙閉嘴，片刻後嘟囔道：“我真餓了！”
賀叢邱壓著火，輕嘆一聲，“算了，走吧，去吃飯。”
午飯過後，兩個人便去電影院看了那部陶詩楠擔任編劇的犯罪懸疑電影。
二人世界的時間過得格外地快，晚上穆沐便在家人的催促下又回家去了。
賀叢邱只好也跟著回去，每天早上他會先送穆沐去研究所，然後再去公司上班。
如果中午能空出來時間，他就會去研究所找穆沐一起吃飯，晚上也會一起回家。
生活平靜無波，日曆一頁一頁地翻過去，很快便進入了二月下旬。
23號那天晚上，穆沐一進家門就看到全家人都在客廳裡坐著，雖然有電視節目做背景音，但還是能感覺到氣氛有些緊張。
穆沐不自覺也跟著緊張起來，他忽然意識到，如果他的家人知道了上輩子的事，應該會對他出事的日子記得很清楚。
所以……是今晚？
穆沐心頭一跳，忽然開始慌張起來。
儘管他一直告訴自己，上輩子的意外不會再發生，可真到了這一刻，他還是有些不安，或者說是害怕，怕自己真的會過不去這個坎兒。
他捨不得現在的生活，捨不得他在意的家人和朋友，更捨不得賀叢邱。
上輩子他離開之後，不知道賀叢邱有多傷心，如果這輩子也……他甚至不敢去想賀叢邱會是什麼心情。
穆沐暗暗吸了口氣，換完鞋之後往客廳走了過去，儘量自然地問：“這是怎麼了？聚這麼齊，開家庭會議嗎？”
他最後那句玩笑並沒有緩解過分沉重的氣氛，盛明決起身道：“也沒什麼，公司有點事要處理，我明天要走了，就想等你回來跟你說一聲。”
穆沐不知道大哥的話幾分真幾分假，不過他還是努力讓自己放鬆了一些，笑著說：“這樣啊，明天幾點的飛機？”
盛明決：“晚上的，剛好在飛機上睡一覺。”
穆沐便道：“那到時候我去給大哥送行。”
盛明決笑了笑：“好啊。”
“今天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穆汶萊問。
穆沐搖搖頭：“沒有，姐你不用擔心，我好著呢。”
穆佩芝摸摸他的頭髮說：“春季流感多發，注意點別感冒。”
穆沐乖乖應道：“媽我知道啦，我會注意的。”
盛明宣的情緒管控能力比不上其他人，明顯有些聲音發緊：“那、那你早點休息吧，不要熬夜。”
盛昊存連忙給他打掩護：“就是，你們年輕人別仗著身體好不注意，熬夜傷腦子，會變笨。”
穆沐笑著說：“我知道，我沒有熬夜。”
盛明決忽然提議：“不如今晚跟大哥一起睡怎麼樣？這次我走之後短期內應該不會回來，還挺捨不得的。”
他這麼一說，穆沐又開始為即將到來的分別而難過，連忙答應下來：“好啊，我跟大哥一起睡。”
盛明宣著急地說：“那我也要！”
穆沐想起小時候跟兩個哥哥一起睡覺的場景，笑道：“好啊，我們兄弟三個一起睡，大哥你說怎麼樣？”
盛明決自然不會拒絕，於是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三個人洗完澡躺在同一張床上，開了場小型的夜談會，七七八八地聊了一堆不怎麼重要的話題，誰都沒提今天這個特殊的日期。
十點半一到，盛明決便開始催促兩個弟弟睡覺。
穆沐乖乖閉上眼，可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他還是有些不安，儘管有兩個哥哥在旁邊陪著，他也沒辦法真正放鬆下來。
平時不覺得，真到了這一天，他才意識到自己對賀叢邱的依賴有多強。
想跟賀叢邱待在一起，想被對方抱著，賀叢邱的體溫和心跳對他來說是最有用的安撫劑，就算拋開這一點不說，他也很想賀叢邱，想再多看他一眼。
這份思念愈演愈烈，穆沐終於忍耐不住，一骨碌爬起來說：“哥，我去下衛生間。”盛明決跟盛明宣都沒睡，一起應了一聲。
穆沐揣上手機，在衛生間裡想給賀叢邱發消息，點開對話框又怕賀叢邱會察覺到什麼而擔心他。
他坐在馬桶上糾結了好一會兒，一條消息寫了刪刪了寫，最後也沒發出去。
可他還是想跟賀叢邱說說話，想起郵件可以定時，他連忙點開郵箱開始寫郵件。
剛寫完就聽到有人敲門，大哥在外面叫他，問他好了沒。
穆沐連忙按下衝水按鈕，有些尷尬地應道：“好了好了。”
重新在床上躺好之後，穆沐給自己做了一番積極的心理暗示，腦子裡想著賀叢邱，這次終於睡了過去。
盛明決跟盛明宣卻一整夜都沒睡。
盛明宣盯著穆沐的智能手環上傳來的數據，確保他的各項指標一直正常，盛明決則盯著穆沐本人，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的異常情況。
穆汶萊從盛明宣那裡共享了智能手環的數據，跟盛明宣一起盯著。
穆佩芝跟盛昊存也都沒睡，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動機讓穆沐察覺到。
這一夜格外漫長，天光大亮之際，穆沐的身體數據依舊是正常的，這讓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盛明決低聲跟盛明宣說：“明宣，你去睡一會兒吧，這邊應該沒事了。”
盛明宣搖搖頭：“我不困，大哥你去睡吧。”
盛明決笑了笑：“我也不困，還是等沐沐醒了再說吧。”
兩個人便安靜地繼續等，等到穆沐平時起床的點，盛明決過去叫人：“沐沐，起床了。”
床上的人好像睡得特別沉，一點反應都沒有。
盛明決提高聲音又叫了一次，還是沒有反應。
他心裡一沉，著急地檢查了一遍穆沐的呼吸和心率，確認沒有問題才稍微放心了些，晃著穆沐的胳膊繼續叫他：“沐沐，該起床了，你今天上午不是有組會嗎？”
床上的人仍舊沉睡著，呼吸平穩，心率正常，臉頰泛著健康的紅潤，可就是叫不醒。
“我去叫醫生！”盛明宣著急地說。
盛明決想直接把人抱起來，可又不敢亂動，生怕會對穆沐造成什麼無法預測的傷害，只能在床邊焦急地守著。
為了以防萬一，家裡提前備好了兩個擅長急救的醫生，醫生很快便過來給穆沐做了簡單的檢查，卻也看不出來什麼問題。
穆佩芝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盛昊存連忙拍著她的後背幫她順氣，安慰她道：“沒事的，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穆汶萊跟季青青接觸比較多，對基本的醫療常識瞭如指掌，她不相信一個身體沒問題的人會昏迷不醒，又親自檢查了一遍，可得出的結論卻沒有任何變化。
一家人頓時亂了陣腳，賀叢邱聽見動靜跑過來，得知穆沐睡著之後叫不醒，心臟猛地一縮，像是被人用手緊緊攥住了一樣，瞬間疼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只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恐懼，就好像他曾經永遠失去過最重要的人，而此時又要重新經歷一遍一樣。
季青青很快跟著救護車趕了過來，穆沐被送去醫院，把所有能做的檢查都做了一遍，卻還是找不出他昏迷的原因。
盛明決甚至把國外的專家也都請了過來，依舊沒能弄明白穆沐為什麼會忽然陷入沉睡，更不知道該怎麼讓他醒過來。
賀叢邱急得幾乎要發瘋，理智即將崩潰的那一刻，他收到了穆沐發送過來的郵件。
賀叢邱沒顧上去看郵件的內容，踉踉蹌蹌地撲到穆沐床邊，抓著他的手問：“你醒了是不是？你在跟我鬧著玩是不是？別鬧了，我害怕，起來好不好？嗯？”
床上的人沒有任何反應，胸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臉色也很正常，甚至還沒有賀叢邱的臉色蒼白，看起來像是隨時都會醒過來，可卻一直都沒醒。
賀叢邱一遍遍地呼喚著他，終於慢慢明白，這真的不是惡作劇，更不是穆沐在跟他鬧著玩。
他雙手顫抖地打開郵件，看到那行字的瞬間，視線就變得模糊起來。
“怎麼了？叢邱？你看到什麼了？”盛明決在旁邊問。
賀叢邱泣不成聲，盛明決拿過他的手機看了看，上面只有一段簡單的話：“賀邱邱，萬一我出了什麼意外，你得給我好好生活下去，聽到了嗎？”
郵件是定時發送的，盛明決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睡覺之前，穆沐突然說要去洗手間，結果在裡面待了很久。
所以……他當時是不是預感到了什麼？
盛明決開始後悔，為什麼沒有早點把話挑明瞭說。
他明明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卻還是沒能確保弟弟的安全，他第一次因為自己的無能而自我痛恨。
病房裡每天都擠滿了人，賀叢邱跟穆沐的家人一起，一天二十小時輪流陪護，不停地跟穆沐說話，希望能夠喚醒他。
最開始的幾天所有人都不願意睡覺，後來穆佩芝最先撐不住，盛昊存怕她會跟著病倒，只好讓人給她注射了安定劑。
盛明決知道這樣乾耗著也不是辦法，便強迫幾個弟弟妹妹輪流去睡。
好不容易說服了穆汶萊跟盛明決，可賀叢邱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離開穆沐半步，讓他在病房裡補覺，他也只是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的穆沐不動，連眼睛都不願意閉上一會兒。
這麼熬了一個多星期，穆沐依舊沒有醒過來，盛明決實在看不下去了，也讓人強行給賀叢邱打了一針安定劑。
人的意志無法抵抗藥物的作用，即將失去意識的那一刻，賀叢邱艱難地出聲道：“Abel，看好他。”
還沒聽到Abel的回覆，他就在藥效下睡了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他的靈魂似乎來到了另一個維度空間，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信息流，鋪天蓋地的數據從他旁邊流走，他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只隱約覺得，他也是數據中的一部分。
他在那片數據的海洋中四處尋覓，慢慢地喪失了對時間的感知。
或許過去了很久，或許只是過去了一分鐘，他終於明白了怎麼從那些數據中獲得信息。
另一個Abel在他的操控下逐漸成型，賀叢邱匆忙完成測試，然後便下達了第一個指令：“找到他。”
“好的，主人。”Abel用數據回答道。
賀叢邱焦急地等待著，似乎等了數百年之久，Abel終於給出了新的回覆。
賀叢邱閉上眼，Abel收集到的信息在他腦海裡化作一幕幕投影，他在那些投影中看到了另一個時空的自己，也看到了穆沐。
他看著小時候的穆沐默默努力，用盡全力地去吸收知識，一點空閒時間都不留，看著他把自己逼得越來越緊，卻怎麼都沒辦法自我滿足。
而那個世界的他，明明也很喜歡穆沐，喜歡到幾欲瘋狂，卻始終不敢坦白自己的心意，就因為目睹了穆沐對林懷澤的拒絕，就因為他害怕跟穆沐連朋友都做不成。
他試探過很多次，最後終於不得不承認，穆沐只是單純把他當成好朋友，從來沒有對他動過心。
於是高中畢業後他選擇了另一個國家留學，跟穆沐過著不同的區時，每次想見穆沐一面，他都要絞盡腦汁地想一堆合情合理的理由，以免被懷疑另有居心。
穆沐很崇拜盛明決，每次他跟穆沐一起吃飯，穆沐總會不停地跟他說大哥有多厲害，他便也以盛明決為目標，用盡全力地追逐富豪排行榜上的名次。
他原本想，等他成為榜首的那一天，無論如何也要再試一次，試著把自己的心意說出來，可他沒想到，穆沐會突然離世。
賀叢邱看著投影中的自己對著毫無生氣的穆沐哭得撕心裂肺，看著自己參加了穆沐的葬禮。
那種幾乎要把他整個人都撕碎的痛苦從投影中蔓延出來，賀叢邱差點要在那份痛苦中迷失自己，Abel忽然提醒他道：“主人，您的數據波動過大，這很危險。”
賀叢邱回過神，努力維持著自己的理智。
他記性很好，從小就過目不忘，尤其是跟穆沐有關的回憶，他不會讓大腦去清除，所以他清楚地記得跟穆沐相處的點點滴滴，自然也回想起了過去那些讓他感到困惑的地方。
投影裡的那些事，是真是發生過的，穆沐全都經歷過，他的家人應該也都知道，甚至很清楚，另一個世界的他是在哪天出的事。
只有自己一個人對此一無所知。
賀叢邱的情緒劇烈地翻湧著，周圍的數據流開始紊亂，Abel再次提醒他：“主人，冷靜。如果我的推測沒錯，一旦您失控，這裡所有的數據都會陷入混亂，您所在的那個世界也會受到影響。”
“什麼意思？”賀叢邱問。
Abel安撫完他的情緒，開始慢慢跟他解釋。
在原本的那個時空，也就是穆沐還沒重生的時候，整個世界是由幾本同一系列的小說數據構建而成。
穆佩芝是大女主文的主角，憑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和過人的努力，事業節節攀升。
盛昊存的人設是冷酷霸總，只對穆佩芝一個人戀愛腦，除了老婆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哪怕是幾個孩子。
盛明決是沉迷賺錢的年輕首富，穆汶萊是性情古怪的神醫，盛明宣是隻想避世討厭跟人類打交道的天才科學家，陶詩楠跟薛懷遠是所謂的BE美學，徐子期跟羅週週拿的是雖然有才華但性格惡劣喜歡欺負人的炮灰劇本，徐添跟沈星雨是先婚後愛。
至於穆沐，原本是作者塑造出來用來反襯那些“天才”的普通人，但是因為容貌過人，又跟他有著竹馬的情誼，後來被安排成“早逝的白月光”。
而劇本里的他，會在穆沐去世後遇見一個跟穆沐很像的男孩，然後強行把人抓來當穆沐的替身，一番虐戀情深之後HE。
可事情並沒有按照劇本里寫的發展下去，他們每個人，都逐漸偏離了劇本，有了自己的意志。
尤其是穆沐在劇本的時間點過世之後，作為最後一個還沒開始主線劇情的主角，賀叢邱的崩壞直接讓整個世界的數據都變得混亂起來。
他在遇到那個跟穆沐長得很像的“替身”之後，甚至發瘋想要把人殺掉。
一旦他真的這麼做了，整個世界會徹底坍塌。
世界意識為了自救，給了他一次修復世界線的機會。
可他沒有把這個機會用在自己身上，而是把穆沐的所有數據收集起來，送穆沐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一切都還來得及改變的那一年。
“那他為什麼會昏迷？”賀叢邱問。
Abel不太確定地說：“可能是某個地方的數據出了問題，現在的劇情發展已經偏離了原來的軌道，會出現數據錯漏也很正常。”
賀叢邱：“能修復嗎？”
Abel：“我還需要一些時間。”
Abel繼續修正數據的時候，賀叢邱閉上眼，試著去感受穆沐的存在。
他把自己的意識沉入數據的海洋，逐漸往外擴散，不知道走了多遠，終於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
賀叢邱的意識緩緩入侵，穆沐的靈魂從沉睡中甦醒。
他沒來得及去問現在是怎麼回事，就感受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強烈刺激。
兩個人的靈魂交融在一起，好像從未離得這麼近。
正忘乎所以的時候，Abel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主人，數據漏洞已修復完成。”
下一秒，病房裡的兩個人同時睜開眼，默契地側過頭，目光相接的那一刻都緩緩笑了起來。
“歡迎回來，主人。”Abel平靜無波的電子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歡欣。
賀叢邱翻身下床，半跪在穆沐跟前，握住他的手跟他十指相扣，聲音沙啞地說：“我抓到你了。”
兩個人靈魂交融的那一刻，穆沐接收到了一些賀叢邱的數據，也感受到了對方當時的情緒變化有多激烈，甚至感受到了對方對他的愛意有多濃厚。
穆沐從未如此深入地瞭解過賀叢邱，此刻他滿懷著愧疚，顧不上有家人在場，直接親了賀叢邱一口，一邊流眼淚一邊笑：“對不起。”
或許他應該早點跟賀叢邱坦白。
賀叢邱吻掉他眼角的淚珠，緊緊擁抱著他，再次重複道：“我抓住你了，你這輩子都別想逃。”
穆沐把眼淚憋回去，笑著說：“我不跑，我就在這，永遠跟你在一起。”
盛明決看著抱在一起的兩個人，自覺地退出了病房，順便把聞訊而來的父母和弟弟妹妹也都攔在了外面，笑著解釋：“應該沒事了，體檢不著急，給他們一點時間吧。”
短短几天就一下子老了很多的穆佩芝感慨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穆汶萊看著腕錶：“十分鐘夠了吧？還是得儘快再做個檢查。”
盛明宣附和：“對，做個檢查更穩當。”
病房裡，跟賀叢邱親熱了一會兒的穆沐終於回過了神，“我爸媽和哥哥姐姐他們呢？他們應該也被嚇壞了。”
賀叢邱仍舊緊握著他的手沒有鬆開，“你大哥剛剛才出去，要現在叫他們進來嗎？”
穆沐忽然有些不自在起來，清醒之前的那一刻，他還跟賀叢邱……
當時大哥就在病房裡看著他們倆的身體吧？
家人全都在為他擔心，結果他倒好，居然鬼迷心竅地跟賀叢邱玩起了神交。
穆沐越想越覺得尷尬，乾脆往被子裡一縮裝起了鴕鳥。
賀叢邱親了親他無名指上的戒指，把上輩子那份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表白補給了他：“沐沐，我愛你。”
穆沐猛地拉開蒙在腦袋上的被子，結結巴巴地問：“你、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我愛你。”賀叢邱又說了一遍。
穆沐面色通紅，眼神到處亂飄：“你這人，是不是睡太少把腦子搞壞了，現在說這個幹什麼？要是被別人聽到……”
“我愛你。”
穆沐頓時沒了脾氣，嘴角差點咧到耳朵根，卻還要故作矜持：“好了好了，我聽清楚了。”
賀叢邱終於沒再繼續重複，只是盯著穆沐看，穆沐被盯得不自在起來，做了好一會兒心理建設才開口道：“那什麼，我……我也愛你。”！
恭喜你可以去書友們那裡給他們劇透了，他們一定會“羨慕嫉妒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