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越流歌 作品

29. 第二十九章 蘇二哥:只要學不死,就給……

 蘇小美僅憑一己之力, 把成人體面的道別,生生扭轉成火熱的留客現場。

 蘇家眾人短暫的錯愕過後,紛紛回過神來, 不得不揚起笑容、熱烈附和起她的說法。

 “也對, 你們有車就方便多了, 做完檢查只管帶著沈凜回來。”

 “我們家房間都是現成的,被褥是最近洗曬過的, 乾淨清爽,應該比住縣裡招待所強。”

 蘇支書等人硬著頭皮,把蘇小美的行為洗成熱情好客。

 他們也不想這麼顛倒黑白, 可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 不配合她擺出好客的架勢, 難道要告訴客人, 他們家孩子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沒安好心

 當然也並非所有人都在閉眼吹,還是有幾個真心實意覺得蘇小美善良熱忱的。

 比如蘇大哥, 他就沉浸在他妹的虛假善良中無法自拔,“別看小美嘴上抱怨帶孩子受苦受累、吃力還不討好,其實最捨不得小虎的就是她了, 你們看他倆牽得多久,就好像咱們都是非要把他們分開的大壞人。”

 蘇大哥堅定的語氣和誠懇的表情, 讓他的話聽起來充滿了說服力。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果然看到大手拉小手的感人畫面,震撼之餘, 竟然接受了這個設定。

 原來蘇小美是捨不得跟已經處出感情的小朋友分別,才索性邀請謝先生一行都住下來。

 不愧是她,腦回路永遠清奇。

 就連警察叔叔都勾起了幾分感性, 感嘆道“感情都是相互的,蘇小美對沈凜好,沈凜也格外依賴她。其實要不是臨近過年多有不便,謝先生確實可以多留一段時間,給他們,尤其是沈凜一點緩衝的時間,也能好好道個別,這樣對他們都好。”

 蘇懷瑾小雞啄米式點頭,一臉恨不得舉雙手雙腳贊同的樣子,心裡卻在嘀咕,倒也不必小住,只要董事長舅舅麻利把賬結了,他們想什麼時候走都行,她保證給他歡送出兩裡地

 可惜沒有人看透蘇小美的險惡用心,大家然而被她矇蔽了,真正熱情的對謝先生髮出留宿邀請。

 現場只有一個人對這火熱場面不為所動,甚至很想勸他們省點力氣,再如何望眼欲穿也不可能得償所願的。

 他承認,蘇小美是有兩把刷子在身上的,他們不清楚表少爺的特殊情況,因而對自身得到表少爺的信任有多難得這件事一無所知,普通孩子或許心眼明亮,感受到外界的真心愛心就能敞開心扉,而他們表少爺這樣的孩子,別說盡心盡力了,哪怕傾盡所有傾家蕩產,也不一定能得到他一個眼神的回應。

 而蘇小美在短短一個月取得的效果,給他帶來的震撼,差點就顛覆他的世界觀了。

 劉峰知道,哪怕是他們年紀輕輕已經能運籌帷幄的先生,對這個情況大概也始料未及,以至於找到表少爺才不到半天時間,先生已然對這家人頻頻破例,甚至接受邀請留下吃飯,坐在高談闊論、唾沫橫飛的人群當中,對著一桌子在他看來都簡單到近乎寒酸的食物面不改色,彷彿接受良好。

 但也僅此而已。

 有些人站在同一寸土地,他們依然是兩個世界的人,差距過於懸殊,最好的結局是好聚好散,沒必要強行綁在一起。

 不能說他們不知天高地厚,蘇家人的熱心他也有目共睹、感動於心,也相信對方一定會拿出最好的規格來招待。

 可基礎條件就擺在這裡,蘇家最好的待客之道,別說出身優渥的先生無法適應,就連他都有點無所適從。

 從現實出發,這對他們雙方都不會是很好的體驗。

 劉峰對此很有信心,無傷大雅的事情先生可以破例,但底線分毫都不會動搖,結局已經註定,他不好在主人家的興頭上潑冷水,便安靜如雞的等待結果,看似嚴肅認真,其實手已經插進兜裡摩挲著車鑰匙,儼然隨時開車跑路的架勢。

 然而,隨時備著老闆說走就走的劉峰,不僅遲遲沒等來他想象中的婉拒,反而看見先生的目光在表少爺和蘇小美身上停留了片刻,面上竟破天荒的顯出幾分遲疑。

 當時他人都傻了,不成想有生之年,竟然能在行事滴水不漏的先生臉上看到這種神情,恍恍惚惚難以置信。

 這份震撼,甚至超出了親耳聽見先生用“恭敬不如從命”為由接受了留宿邀請。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劉峰都震驚到懷疑人生了,得償所願的蘇懷瑾竟猶不知足,聽見支書父親他們轉而勸謝先生早去早回、不要錯過了醫生上班的時間,她還在那得寸進尺的要求,“我也去,我也去”

 好像生怕謝容笙說話不算話,走了就不再回來,非得自己跟著才安心。

 劉春芳條件反射瞥了她一眼,“你又不是大夫,跟著去能幹什麼”

 “我跟沈凜最要好,有我陪著,他去醫院就不會很害怕了。”

 大家才被她對豪門小少爺虛假的感情矇蔽了一下,對這個理由倒也接受良好,劉春芳和丈夫對視一眼,都不再阻攔的樣子,準備把決定權交給謝先生,只有蘇振華不為所動,果斷出手揪住他妹命運的後脖頸,“有謝先生在,把你沒用的擔心收一收,上去把今天的卷子寫完。”

 風水輪流轉,到蘇小美懷疑人生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試卷都寫完”

 頂著他妹充滿控訴的目光,蘇二哥面不改色,用37c的嘴吐出冰冷至極的話“各個科目一共六張試卷,你今天一個字都沒動,抓緊時間吧。”

 最後這句“抓緊時間”,彷彿宣判了蘇小美的死刑,她雙眼一閉,死的很安詳,“距離天黑都不到三個小時,我怎麼寫完,拿命嗎”

 面對她聲淚俱下的表演,蘇振華眼皮也沒動一下,只是抬起手腕,看了看他升入高三後為了考試買的手錶,精準報時“已經是兩點十五分,留給你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蘇懷瑾

 最後,她的掙扎反抗通通無效,蘇二哥無情無義無理取鬧,直接上手像拎小雞仔一樣,把她一路拎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