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酒月 作品

第 132 章 番外20

 這天,岑沅坐在化妝間,任由著化妝師給他做造型。 他的皮膚很好,所以不用做什麼修飾,因此化妝師只是給他打理了一下發型就結束了,過程可謂是十分快速。 化妝師樂意給岑沅做造型,畢竟每次都挺省心的,因此他由衷地說道:“岑哥,你這張臉實在是長得太好了。” 岑沅微微彎了一下嘴角,但是沒說話 他現在的確不像以前那樣愛說話了,其實心裡也沒想什麼,但是就是有一種提不上勁來的感覺,總覺得好像很多東西都沒有意思。 岑沅身邊的人也察覺了這一點。 他們不知道岑沅經歷了什麼,也不好過多去問,總覺得岑沅整個人的氣質都好像沉下來了。 好在岑沅也不總是這樣,偶爾也會和大家開個玩笑什麼的,只是這樣的次數比起以前少了很多。 經紀人是真心喜愛自己手底下這個藝人,一直暗中注意著岑沅的情緒變化,還想著要不要給岑沅請個心理諮詢師。 畢竟以他並不怎麼專業的眼光來看,他懷疑岑沅可能有那麼點輕微的抑鬱。 只不過雖然岑沅的情緒狀態有了轉變,但是業務能力方面依舊沒話說。 他照樣完美地完成了那些通告活動,甚至比以前更加吸粉了。 此時,化妝間裡。 化妝師給岑沅做了簡單的造型後,就離開了。 岑沅也拿著手機起了身,打算去公司食堂。 他今天下午要去參加一個演出活動,等會去食堂吃個飯,再趕過去,時間剛剛好。 只不過岑沅還沒走出化妝間,一個工作人員就急急慌慌走了進來:“岑哥,有人找你!” 岑沅揚了一下下巴,示意他有話就說:“什麼人?” 工作人員快速說道:“樓下來了一個自稱是你妹妹的人,非要見你……” 工作人員話還沒說完,走廊上就已經響起江萌萌的聲音了。 幾l秒後,她出現在了化妝間門口,身後還跟著幾l個保安,一副想攔又不好攔的樣子。 江萌萌看到岑沅,果斷就喊了一聲:“哥!” 跟著她身後的保安看向岑沅,等著岑沅的指示。 岑沅擺了一下手:“你們辛苦了,下去吧。” 幾l個保安聞言離開了,那個來通知岑沅的工作人員也趁機離開,順便關上了門。 畢竟這是岑沅的家事,外人也不好多插嘴。 很快,化妝間裡就只剩下岑沅和江萌萌兩個人了。 岑沅自顧地挑了一個高腳凳坐下,然後一邊擺弄著手機,一邊語氣冷淡地問江萌萌:“有事?” 江萌萌連忙往前幾l步,靠近了岑沅,姿態放得很低,頗有些可憐巴巴地看著岑沅:“哥,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啊?” 岑沅冷冷地看著她:“你來就是為了給我說這個?” 說完,一副懶得再聽江萌萌 說下去的樣子, 起身就要離開。 江萌萌見狀, 一急,連忙說道:“哥,我真的知道錯了,上次的事是我不對,我不應該毫無根據地造謠。” 她一邊說,一邊伸開雙手擋在岑沅面前,她料定岑沅也沒狠心到一把推開她的地步。 事實上,岑沅也並沒有推開江萌萌,而是皺著眉,坐回了原位。 他意識到這些事遲早得說清楚,不然下次江萌萌還是會來堵他。 江萌萌見岑沅暫時沒有走的意思了,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哥,對不起,我知道我自己很對不起你,我要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 岑沅並不想和江萌萌過多交談,甚至語氣格外疏離:“沒必要。” 他清楚江萌萌的本質,這次道歉是不是真心實意另說,但是之前那樣的事,江萌萌卻有很大程度會再犯。 江萌萌或許才是完美遺傳了溫瑾瑜性格的人,她們母女倆本質是同一類人,那就是自私自利,凡事都只從有利於自己的角度出發,絲毫不會顧及會不會傷到了身邊親近的人。 江萌萌見岑沅的態度始終不冷不熱,又試圖擺出小時候在岑沅面前撒嬌的樣子來,她睜著一雙可憐兮兮的大眼睛看著岑沅:“哥,你就再原諒萌萌一次嘛,我保證是最後一次了好不好?” 以前江萌萌用這種可憐巴巴的模樣看著岑沅時,岑沅都會選擇縱容她。 但是這一次,岑沅並沒有,他看了一眼時間,稍微有了一些不耐煩:“如果沒其他事的話,我先走了。” 這下,岑沅是真的起身走了。 他快速地繞開江萌萌,然後往門口走去。 江萌萌一驚,幾l步跑過去,用後背堵住了門,然後不敢置信地看著岑沅:“哥,你現在對我就是這幅態度嗎?” 岑沅一點也沒有遷就她的意思,冷聲道;“嗯。” 江萌萌先是一噎,隨即也提高了嗓音說道:“上次的事難道是我一個人的錯嗎?要不是你那段時間天天管著我,讓我一口氣都喘不過來,我至於去造謠嗎?!” 岑沅冷笑了一聲:“所以到頭來,還都是我的錯了?” 他即便再忙再累,也要抽出時間去照管自己的妹妹,擔心她成績下滑,擔心她遇人不淑,結果到頭來,還成了錯誤。 江萌萌紅著一雙眼睛說道:“你根本不懂,我那段時間過得有多麼的壓抑!誰想要被那樣管著呢?一點自由都沒有!!” 岑沅冷嗤道:“你所謂的自由是指和一個混混男友在一起?” 江萌萌立即反駁道:“他怎麼就是一個混混了?我就知道,你就是瞧不起他,因為他沒有學歷,沒有背景,所以你覺得他低人一等是嗎?” 岑沅已經懶得和江萌萌爭辯這些了,自顧地拿出手機,和隊員們商議等會的行程。 現在看來,去食堂吃午飯是沒有時間了,一會在車上吃點麵包填飽肚子就行。 江萌萌見岑沅低著頭打字,根本不理她,愈加覺得自己被 忽視了。 她委屈得流下了眼淚,聲音倒是一點也不軟弱:“哥,你為什麼是這樣的人呢,你怎麼能這麼冷血?你難道忘記我是你妹妹了嗎?” 岑沅依舊垂眸發著信息,根本沒有理江萌萌。 江萌萌的怒氣也積攢到了極點,不管不顧地說道:“怪不得你現在有家都不能回,你就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活該爸爸媽媽都不來勸你回去!!” 岑沅還是不理江萌萌。 江萌萌怒聲道:“哥,你在聽嗎?!!” 岑沅總算是抬起頭看向江萌萌:“說完了嗎?” 江萌萌一時愣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岑沅的那雙眼睛太冷了,冷得像是空無一物。 緊接著岑沅對江萌萌說道:“說完了就滾吧。” 江萌萌知道自己今天是無論如何也勸不回岑沅了,只能跺了一下腳,然後憤憤地拉開門,跑出去了。 江萌萌離開後,岑沅和隊員溝通完畢,然後放下了手機。 他的表情很冷,很淡,像是剛剛的那些事根本沒有影響到他。 他從兜裡摸出了煙盒,然後取出一支,點燃。 很快,火星明滅,煙霧繚繞。 岑沅就那麼面無表情地靠在牆壁上,靜靜地抽著煙。 他現在抽菸越來越厲害了,有時候一天就要抽半包。 抽菸的時候,他什麼都不會想,就那麼靜靜地放空自己,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尋得短暫的安寧。 幾l分鐘後,岑沅抽完了一支菸。 他把菸頭熄滅,扔進垃圾桶裡,然後又撕開了一片口香糖,放進嘴裡,慢慢地嚼著。 他走出了化妝間,然後朝樓下走去。 他一會還有一場表演,並不能耽擱太多的時間。 他的人生好像一直是這樣,不斷地被推著往前走,根本沒有停下來休息的餘地。 - 江逾白最近很是焦頭爛額。 他已經好久沒有過這種體驗了,上一次他如此焦頭爛額還是剛畢業找工作那會,因為一些手續問題,差點錯失了工作,所以才手忙腳亂。 然而如今比之前的問題還要嚴重很多。 他的公司已經在倒閉邊緣了。 江逾白為了創辦這一個公司,是實實在在花費了心血的。 他也已經習慣了每天來自己的公司坐鎮。 他的公司完完全全屬於他,這種掌控感是他所喜歡的。 然而一切的一切,即將迎來結束。 江逾白坐在辦公桌前,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自言自語道:“我倒是小瞧岑沅了。” 如果他一開始並沒有把岑沅的反抗放在心上,只是饒有興致地看著岑沅就如同一隻小白鼠那樣掙扎,那麼現在,他已經徹底知道了岑沅的能力。 他其實早知道岑沅不一般,不然也不會把他當做最完美的實驗品來培養,只是沒想到這實驗品有朝一日會踩在他頭 上。 很快,秘書又進來彙報了不好的消息。 他們公司的資金窟窿已經越來越大,馬上就要堵不住了,一旦資金鍊斷了,那就再也沒有迴天之術了。 江逾白聽著秘書的彙報,神色陰沉。 只不過他很快強撐著說道:“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把窟窿堵上。” 說著,他陰冷地看著秘書:“如果我的公司垮了,那你們這些員工也會通通失業,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秘書被江逾白陰惻惻的表情嚇了一跳,連忙答應,然後退出了辦公室。 其實員工們都清楚,這次公司可能是真的撐不住了。 有的人甚至已經在聯繫下一家公司的崗位了。 與此同時,岑沅來到了一處高檔小區門口。 很快,裡面一個人拿著門禁卡來接他,對他畢恭畢敬:“您好,請隨我來。” “謝謝帶路。” 岑沅跟著那個人一路走到了一棟樓房下面,然後就上不去了。 岑沅對那個人說道:“好了,你把照片給我吧,我自己在這裡等。” 那個人把照片給岑沅後,就離開了。 岑沅挑了一個花壇邊的椅子坐下,然後看著手中的照片。 照片上,一共有三個人,分別是江逾白以及一對母子。 岑沅看著照片,嘲諷一笑。 他就說江逾白為什麼對他們那個家一點感情都沒有,甚至對江萌萌這個親生女兒L也愛答不理。 原來,江逾白在外面還有一個家。 看得出來,江逾白對這個家是很喜歡的。 別的不說,光從這張合照來看,江逾白笑得很真誠,他真心地望著那對母子,好像發誓要永遠保護著他們一般。 這多半是他這輩子難得的真情時刻了。 岑沅看了一會照片,才移開了視線。 他其實也沒料到自己這麼快就能揭了江逾白的底牌。 這段時間以來,好像一直有人暗中幫他,在他沒做好的細節上修補,甚至助他一臂之力,找到了江逾白的這個家。 岑沅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如果對方也看不慣江逾白的所作所為,那他們剛好可以聯手。 岑沅並沒有等太久,不多時,面前那棟樓房的閘門被打開,一對母子手牽著手從裡面走了出來。 母親很年輕,或許也有可能是保養得好,總之看起來像是才三十左右的樣子。 兒L子則是差不多有四五歲的樣子。 母子倆一路牽著手,有說有笑地往前走,看起來像是要去買東西。 岑沅戴著口罩坐在長椅上,一點也不顯眼。 他不動聲色地拿出手機,對著那對母子拍了一張,然後發給了江逾白。 如果江逾白對這對母子是真心的話,那他肯定沉不住氣。 事實證明,江逾白對這對母子還真是上心。 岑沅剛把 照片發過去,下一秒江逾白就打電話過來了。 岑沅不緊不慢地接起了電話,語氣從容:“喂?” “?()_?” 原來就算是像江逾白這樣的變態,一旦有了在乎的東西,也會變得不淡定。 只不過江逾白不淡定,岑沅可是淡定得很。 岑沅悠閒道:“你說呢?” 江逾白明顯是慌了,惡狠狠地警告道:“你不許做什麼!!” 岑沅冷笑了一聲:“你覺得你能威脅到我?我既然能找到這,就是抱著要做點什麼的心思來的,不然我不是白來一趟了嗎?” 很快,江逾白那邊響起了一陣混亂的動靜,像是急著趕過來,然後把什麼東西碰倒了。 他語氣慌張道:“岑沅,你不許做什麼,我馬上就過來!你要是敢做什麼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岑沅輕笑了兩聲:“真嚇人啊!那你可早點過來,晚了一步,可能就會看到一些不想看到的場面了。” 說著,他就掛斷了電話。 接下來,任由江逾白怎麼打,岑沅都不接了。 任由江逾白獨自慌亂。 對於江逾白這種人,怎麼能讓他那麼痛快呢? 自然是要好好折磨一下才行。 岑沅就那麼悠閒地坐在椅子上。 他看著那對母子去不遠處的商店買了一袋子零食,然後又返回來,進了樓。 二十分鐘後,江逾白趕到了。 如果說以前的江逾白渾身上下像個最整潔的紳士,那麼現在的江逾白就像是一個髒兮兮的流浪漢。 他大概是太著急著趕過來了,流了一身的汗水,有的汗水滴進了眼睛,讓他的眼睛酸澀通紅,襯衣釦子也在奔跑的途中變得歪歪扭扭的。 岑沅一臉閒適地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的江逾白,然後笑了。 這是他這一段時間以來,唯一一次真情實感的笑容。 相比起岑沅的閒適淡定,江逾白就要狼狽多了。 他的眼睛因為進了汗水而通紅,死死地盯著岑沅說道:“你沒做什麼吧?!!” 岑沅懶散地向後靠在了長椅上,甚至翹起了一個二郎腿。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江逾白:“你說呢?” 說著,他摸出了一把水果刀,拿在手裡慢慢地把玩著。 江逾白看到水果刀的時候,瞬間呼吸都差點停了。 隨即他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然後手抖著掏出了手機,給那個女子撥通了一個電話。 在得知那對母子現在平安無事的時候,江逾白總算是徹底鬆了一口氣。 他不想在岑沅面前太過被動了,他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後站在岑沅面前,試圖居高臨下,給岑沅造成壓迫感:“岑沅,你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的。別忘了,你現在可是一個炙手可熱的當紅藝人,你捨得把自己璀璨的前途賠在這些事上面嗎?” 可惜,即便江逾白站著,而岑沅坐著,他還是沒能夠壓迫得了岑沅。 ?本作者唐酒月提醒您最全的《病美人在娃綜裡擺爛了》盡在[格$格黨文學],域名? 岑沅甚至還愜意地笑了笑,然後才對著江逾白說道:“別試圖給我套上思想枷鎖。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現在我才是光腳的那個人,懂了嗎?” 江逾白呼吸猛地停滯幾l秒,然後勉強找回了一點底氣說道:“岑沅,別天真了,你就算不在乎你的事業,難道你也不在乎你的母親和妹妹了嗎?” 江逾白還是像以往那樣,試圖用溫瑾瑜和江萌萌來牽絆住岑沅。 可惜,這一套在今天已經不管用了。 岑沅面色都沒有變一下:“你應該也知道我搬出那個家了吧?你覺得我現在還會因為那個家而處處受制嗎?” 江逾白這下是真的有點驚慌了。 他以前可以隨意地控制岑沅,那是因為捏著岑沅的軟肋。 但是現在岑沅沒有軟肋了,而他也將變得束手無策。 就在江逾白慌亂的時候,岑沅繼續說道:“我剛剛看到你的那個小兒L子了,感覺也是差不多四五歲的年紀吧?那正好,當初我也是四五歲的年紀被你一直折磨。你說,我要是把你對我的那一套悉數用在他身上,結果會怎麼樣?” 江逾白睚眥俱裂:“你敢?!!” 岑沅姿態輕鬆地轉動了一下手裡的水果刀:“我有什麼不敢的?我不是說了嗎?我現在才是那個光腳的,現在輪到你擔驚受怕了,江逾白。” 他一邊將水果刀開開合合,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你以前總說我像是你養的一隻小白鼠,越看我做無用的掙扎,你就越興奮,想看看我最終到底會變成什麼模樣。我想,你現在算是看到了。 只不過很巧的是,我現在也有點想看看你那個小兒L子會變成什麼模樣了,你說,我要是從現在開始培養他,還不算晚吧?就是不知道是先把他關進衣櫃裡比較好,還是先把他按進水池裡比較好?你說呢?” 說完這一段的時候,岑沅冷冷一笑,笑意卻沒有達到眼底,頗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下,江逾白是真的怕了。 他再也沒有往日的趾高氣昂,就像是被抓住了咽喉的一個困獸。 他也有了牽掛,他不敢用那對母子去賭。 他的神色各種轉換,冷汗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他沒法想象,他以前對岑沅用的那些手段要是全部用到了他的小兒L子身上,會是怎樣一種局面。 他小兒L子還那麼小,才四五歲的年紀,萬一被岑沅折磨,那他該有多麼無助,多麼害怕啊? 而且岑沅現在絕對是說到做得到了,他現在絕對有那個能力,不然也不會輕易就搞垮他的公司了。 江逾白怕了,他無比的怕。 他甚至怕到“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開始給岑沅磕頭,語無倫次道:“我錯了,岑沅,是我做錯了,你有什麼怨氣都衝我一個人來,千萬不要殃及無辜的人!!” 岑沅冷眼看著江逾白神色慌亂的臉,一言不發。 這個曾經給他帶來了無數噩夢的人,現在像一隻狗一樣跪在他面前,乞求他的原諒。 一切都顛倒了過來,以前是岑沅提心吊膽,現在輪到了江逾白。 江逾白不停地哀求岑沅,但是岑沅始終無動於衷。 最後,岑沅站起身來,散漫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江逾白說道:“江逾白,你的那個小兒L子是註定逃不脫了,你有這個時間求我,不如趕緊帶著他們母子離開。不過,你現在面臨著公司即將破產的局面,想必你也沒那個精力和金錢帶著他們跑吧?” 說完,岑沅冷冷一笑,放好水果刀,慢悠悠地離開了。 此時,陽光明媚,涼風習習,一切都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