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濃煙滾滾，吶喊聲，哭叫聲響徹雲霄，十數里之外都能隱約可見可聞。

一個青年，猛抽著座下的駿馬，駿馬吃痛，驀地加速，載著青年，朝著滾滾濃煙處，飛掠而去。

這原是一座面積頗大的莊園，現在是人間煉獄！

一塊匾破碎掉落在地上，依稀看見上面的字“聶府”。

十六名金人的鐵騎！馬背上的金人獰笑著，狂吼著，射殺著，搜掠著細軟。四周燃著、已經火光熊熊的房屋，物料，隨著獵獵的風，燒的愈發旺了。

鮮血淋漓中，幾具屍體七零八落的散佈在四周。尚有幾個沒嚥氣的，掙扎著，翻滾著，忍受著利箭加諸其身的痛楚，哀嚎著。

青年掠至，只一剎那，進得園內。

金兵，竟然燒殺搶掠到了此地！

山河破碎風飄絮，長使英雄淚滿襟！

“大膽狗賊，住手！”

金兵襲來，能跑的，都落荒而逃，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竟還有人悍不畏死?

金人桀桀地笑著，三騎向青年圍攏過來。彎弓搭箭。

青年冷然一笑，三支箭已在手裡。

下一瞬，一匹馬，眼已瞎。撲騰倒在地上。馬上的金兵正想躍起，頸上傳來一股無匹的力道，“咔嚓”，腦袋轉了個半圈，耷拉在後面，他死了。

“嗖嗖”，兩箭又至。

直到死，兩名金兵都沒明白，為什麼射出去的箭釘在自己的頭上！

又是七名金人！

三個士兵的死，讓他們明白，這人擁有恐怖的殺傷力，卻也激發了金兵的悍勁。

箭疾如流星！

青年立在場中，手裡做出一個奇異的訣。剎那間，以他為中心，強烈的氣流旋轉起來，所有射來的箭，隨著氣流高速旋轉。七名金人有一種感受，那一刻，那個青年，他是天地的中心。

他們已看不到明天的太陽。無數碎裂的箭，佈滿他們的屍身。

這是人嗎？其餘金兵只覺得肝膽欲裂，奪路而逃。

六騎倉皇逃竄。

在他們肆意射殺無辜時，他們不曾想起過那些人眼裡對死的恐懼，對生的渴望。現在，他們感受到了。

六人一前一後分兩個組。領頭的是這次行動的主腦，百夫長那顏。

青年慢慢彎下腰，拾起地上的一張弓來。

一隻箭，搭在弓上。張弓、射箭！

那顏的心不斷的沉下去，沉下去。他只想回家，回到故鄉，回去看年邁的父母。這該死的中原，他將永不再來，如果可以。

他聽到一個聲音。“呔”，若暮鼓晨鐘。那顏感覺到一個巨錘從背後重擊，心好像被從胸膛裡砸出來一樣。眼耳口鼻俱是血。

那顏緩緩倒於馬下。

青年在瞬息之間，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盡誅金人，臉上並無一絲得色。眼神掃過地上業已死去多時的聶府家僕，丫鬟，見不到一個活人。身形一頓，閃電般進入議事樓內堂。

內堂裡，熊熊的火苗呼啦啦翻騰著，呼嘯著，將整個大堂映得通紅，被燒得無法支撐的梁木紛紛落下，發出嗶嗶啵啵的聲音。

議事樓正在傾覆！

一個人匍匐在大堂之中，看不出面容。兩枝利箭一上一下貫注在其身，只留下箭尾處的羽翎，仍在輕微顫抖著，莫非還有氣息？

青年迅疾奔至，只一抄，將那人反轉過來。

這是一個年近五旬的中年人，由於長時間失血，蒼白的臉上幾無一絲血色，所受的傷極深，眼見得是不能活了。但顯然，此刻仍有些許氣息！他的胸膛還在輕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