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青山 作品

第25章 當鳳凰女從良了(完)

 “要不要再來一杯酒?”

 “當然要!”

 酒是解憂藥, 酒是催化劑,一杯下肚,就能讓人的勇敢空前猛漲, 敢為先前不敢為的事。

 杯中的冰川已經化了大半,又給夾了幾塊進去,丁零當啷地響, 幾乎堆到杯口。

 杯沿上有兩道互相交錯的口紅印,一道印著另一道,不願分離太遠,且不願錯開太遠。

 陸沅的手都在抖, 胡亂倒了不知多少酒液下去,又胡亂地灌進口腔裡。

 辛辣的味道頓時在舌尖上綻放, 用不容拒絕之勢在火熱之地肆虐,含在嘴裡的威士忌沒能盡數入了喉管, 才吞了一小口,就給人按著後頸低下頭。

 “我也要喝, 分點。”

 “唔...”

 再次唇齒相接,全然沒有一觸即離的試探, 直接長驅直入。

 跟不夠似的, 雲姜手一動,握著肩膀將人拉起來,身邊的人便以上至下的姿勢與她同杯共飲一杯酒。

 陸沅無處安放的雙手摁上對方的肩膀, 又意識到力氣太大恐傷到人,悄悄地放鬆力道。

 喉嚨微動, 就將含著涼氣的烈酒分吃乾淨, 就連漏網之魚也沒給放過。

 從唇角開始, 下巴, 脖子,鎖骨,每一樣地方都沒給放過,給她光明正大地放了一場火。

 目光下移,深沉如墨的雙瞳緊盯著耳垂下的一點紅痣,硃砂一樣的濃色牢牢吸引住她的目光,最終仍是按捺不住,湊上去輕輕咬了一下。

 陸沅眉頭輕皺,小聲地嘶了一聲。

 其實不疼,但總覺著這一小片皮膚就是比其他地方更為敏感一樣。

 泛著水光的雙眼輕輕一抬,陸沅便能看見她的眼尾也給燻了一抹薄紅。

 “真好看,你這樣真好看。”她低聲喃喃道。

 陸沅抬手,指尖拂過染上溫度的眉眼,全然沒有平時的涼薄,只專注地看著自己。

 千年難化的雪山給烈陽融化一般,流露出似水的溫柔來。

 “那你喜歡嗎?”微喘的聲音問。

 “更喜歡了。”

 潮熱的情緒在不大的陽臺上肆意蔓延,唯有漫天的星辰見證這場烈火如何的縱情燃燒。

 啪的一聲,半合的落地窗被暴力推開,咚咚的腳步聲急促地往裡奔去,就朝著目的地處奔去。

 匆忙之間,都不知道是誰撞開的花灑開關,熱水從頭頂處傾瀉而下,嘩啦啦淋了底下的兩人一身,本就不甚厚重的衣服布料緊緊貼在軀體上,凹出曼妙的身姿。

 水流綿綿不絕,淅淅瀝瀝的水聲能掩蓋一切細微的聲響,但蓋不住瘋漲的情.潮。

 溼噠噠的衣物被覺得礙事的主人甩開,丟入它該去的髒衣簍中,烏黑凌亂的長髮糾纏著,被雲姜不耐煩地隨便捋開,露出光潔的面龐。

 “我們結婚好不好。”

 在水聲中,雲姜說。

 陸沅心神一震,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又聽見她說:“不要等畢業了,想什麼時候去結婚就去結。”

 陸沅渾身溼漉漉的,眼睛卻亮的很:“你願意...”

 “我願意,我期望跟你共度餘生,你呢?你願意嗎?”

 不可能不願意的,她也想象不到不是這個人陪自己到老會是怎樣的感覺。

 偶爾午夜夢迴,都會因此驚醒的程度,心臟會空了一塊。

 “我願意,我當然願意。”

 雲姜笑著,用誘哄一樣的語氣說:“這樣我就屬於你,我跟你綁定在一塊好不好?”

 “嗯!”陸沅環著對方的脖頸,激動點頭。

 綁定,並不算是什麼美好的詞彙,就是將兩樣東西捆綁一起,意味著已有主,專屬,不自由。

 用婚姻綁定一個人這句話更加不是什麼美好的祝福,但這對於陸沅來說就是一句浪漫情話。

 “......”

 未乾的頭髮鋪了滿床,半懸的水珠滴落床單上,緩緩暈染開,留下一道道清晰可見的水痕。

 在一片潮熱中,陸沅搖晃的視線無法落定,仍問:“我是個固執的人,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嗎?”

 “現在才說這個,真的晚了,月老昨晚上給我託夢,說給我倆牽了鋼鐵做的紅線。”

 沒等她說什麼,又給捲進漫無盡頭的情海中,尋不到盡頭,甘願沉溺。

 待漫天星辰開始暗淡,晨光微亮之時,終究停歇下來。

 身邊的人已經沉沉入睡,鴉羽般的睫毛被淚水濡溼,眼角掛著未乾的溼意。

 雲姜攏著被子,從自個床邊櫃前拖出一截抽屜,從裡頭撈出藏了許久的小盒子。

 打開來,是一對對戒。

 早早就下單定製了,到手後愣是沒敢拿出來,她覺得隨便拿出來顯得不夠莊重。

 可是不莊重的事情都幹完了,再矜持就過分了,既然一時衝動把心裡話給禿嚕出去,當然要實現承諾。

 現在,假正經的雲姜捏著其中一枚戒指,從被子裡拎出陸沅的手來,緩緩戴在她手指上。

 “我就說我預測的尺寸沒有錯,剛剛好。”

 滿意地看了半天,雲姜往她手背親了一下,另一枚就給戴自己手上。

 把人往自己懷裡攏了攏,才跟著睡下。

 *

 就像之前對雲媽承諾的,等到家樓下楓樹葉開始紅的時候,雲姜親自回去接她。

 出發前一天晚上,陸沅眼巴巴地看著她收拾衣櫃裡的秋季衣服。

 她假裝不在意地說:“你說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不會要等到我開始演出才回來吧?”

 可惜小貓尾巴沒藏住,第二句話就暴露她真實目的了。

 雲姜突然想缺德一把:“嗯...這個嘛...”

 也不說答案,手上慢悠悠地把薄外套拿進又拿出,還彎腰去倒騰塞在角落的小型行李箱。

 “可能,也說不好,畢竟我好久沒回家一趟了。”

 陸沅著急要答案,就沒注意她的虛晃一招:“那你要去多少天?”

 “這麼捨不得我啊。”雲姜拎出行李箱,攤開一指:“要不你變成小貓,我把你放進行李箱去,一起帶過去?”

 陸沅:“......”

 別說,要不是這幾天要排練,她是想要跟著一塊去的。

 這種說法不可避免地讓她想到自己刷到的短視頻,小貓總是趁主人收拾行李的時候跳進行李箱裡。

 於是,主人的收拾行李的順序就變成了:放一件衣服,把貓拿出來,放一條褲子,把貓拿出來,放一條裙子,再把貓拿出來......

 陸沅猛的回神,控訴道:“你把我當什麼了!”

 雲姜不再逗她了,走過去親了親她額頭:“不騙你了,當天去當天回,我最近不是在惠明一中那邊買了房子嗎?我媽和小娟可以住那裡。”

 “也是,我這邊只有一間客房。”陸沅一下子就沒氣了。

 算了算距離,惠明一中離安大也不遠,相反,距離她演出的國家影劇院更近來著。

 回身把地上的行李箱收起來,雲姜將新季度的衣服收拾整齊了,把人往床上一摁。

 “明天就要早起趕車,養精蓄銳,早點關燈睡覺!”雲姜滿臉正經地說。

 陸沅:“.......”

 眼前的燈啪的黑下去了,要是雲姜的手不往睡衣裡伸,她就相信那句養精蓄銳,早點睡覺。

 這睡非名詞的睡,而是動詞的睡是吧?

 饒是如此,早晨醒來的時候,雲姜也早早起床出發了。

 從安城去雲媽那邊市裡倒是不如之前費工夫,一個多小時就能到達家門口。

 雲娟早已請好假期,剛好明天就是國慶,按她的成績請一天假也不是難事,所以她和雲媽有很多時間在安城玩個夠。

 路途上,雲媽說完雲娟穩步上升的成績後,便提起工作的事情。

 雲媽說話嗓門一直都不大,在不算安靜的車廂內絮絮說著:“...我只是崴到腳而已,又不是什麼重傷,站不起來了,能做一份輕鬆點的煮飯阿姨的工作...”

 她身旁的雲娟捧著練習冊,朝雲姜遞來一個接下來就看你的了的眼神。

 可見她之前被雲媽唸叨了多少回,已經抗住了很多的壓力。

 雲姜露出願聞其詳的表情:“那在哪裡上班?”

 “就小娟學校裡的飯堂阿姨,工作很輕鬆的,根本累不到我。”雲媽就是想給家裡出一份力,在照顧雲娟的同時也能上班。

 “你看看這個。”雲姜也沒說什麼去勸她,只把手機掏出來,把其中一個銀行賬戶的餘額亮給她看。

 雲媽第一眼:“?”

 雲媽倒抽一口冷氣:“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