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青山 作品

第55章 當心機女從良了9

 陸沅頭也不回地喊人過來, 跟她吩咐著把樓中鮮少售賣的玉續膏給拿來。

 說話的時候陸沅的手還沒放開雲姜的手,這堪比拉拉扯扯的姿勢直把前來聽吩咐的掌櫃都看愣了,目光不住落在兩人身上。

 準確來說應該是將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這種姿勢對於尚未婚嫁的男女來說太親密了,看得女掌櫃頭腦嗡嗡的。

 雲姜注意到對方的視線,臉微側,眉眼隱約帶著笑意,唇角似笑非笑。

 跟尋常別無二致的神情, 愣是叫人咂摸出一股得意來。

 這披著羊皮的狐狸露出了真實的面目,勾著小兔子往設好的陷阱裡一步一步地跳過去,黏連的目光叫人難以否認雲姜隱晦的情意。

 女掌櫃心神一震, 久久說不出話來, 直勾勾地看向這邊。

 難道少東家跟國公府的大少爺真的是那種關係?

 對方久久不應答, 陸沅以為她想說些什麼, 果決道:“快去。”

 “好的,少東家。”女掌櫃立馬回神,暈暈乎乎地上樓拿藥去了。

 上樓的時候女掌櫃還在心裡唸叨自己:“人家窗邊一對才子佳人, 倒是自己站在那裡煞風景了,東家估計是好事將近了。”

 為了不讓自己妨礙到兩人, 女掌櫃來去都很快, 東西放陸沅手裡就躬身退下。

 “你這傷沒好全, 要是塗上玉續膏三天內必然能痊癒,恢復如初。”陸沅把手上的小罐子塞她手裡,合攏五指:“你可別嫌棄它過分的香了就不去用,它的配方就是如此, 做出來的就是香氣撲鼻的藥。”

 說到後面, 陸沅的語氣有些心虛, 仍是表現的信誓旦旦。

 陸氏行商,商鋪開得遍佈霖朝,自然是什麼珍稀物件都見過,一瓶全然不留疤痕的膏藥珍貴也不是最珍貴,至少送出去的時候半分不覺得心疼。

 “三日就能痊癒?哪還真是價值千金的奇藥了,這也捨得送我?”雲姜稀奇地託著胖墩墩的小藥罐打量,在陽光下散發著瑩潤的光芒,就像身邊的人一樣。

 陸沅不以為意,她長到這個年紀皇宮都入過,還有什麼是沒見過的,她是心甘情願的。

 “藥的作用不就是給人用嗎?放在我這也用不上,只能束之高閣,更叫這奇藥浪費了。”陸沅再三叮囑,估計是想到之前連糖葫蘆都不給吃的家風,她板著臉道:“可不準嫌棄它的味道,擱置在一旁不用,叫它落灰了。”

 “不都是藥香味嗎?”雲姜沉吟片刻,旋開微沉的瓷蓋。

 還未見著膏體長什麼樣,一股甜膩的花香就撲鼻而來,摻雜著不甚明顯的苦澀藥味,真是當香膏用都使得。

 饒是雲姜都愣了一下,開始思考配出這個藥方的大夫究竟正不正經。

 清透的雙眼中帶著明顯的茫然,懵懵地看向陸沅,睫毛眨了眨。

 陸沅又是忍笑又是心虛:“這本來就是專供給宮廷娘娘們用的藥膏,都嫌棄藥材的苦澀無味,就會在配方里用上香料。只是這個味道我還挺喜歡的,也就留一瓶...剛好就給你用上了......”

 看雲姜表情全程沒有變化,只盯著她笑,陸沅莫名心慌:“我真沒有調侃你的意思。”

 “我一句都沒說,好賴話全都讓你給說了,心思也不用周密謹慎。而且你是贈禮之人,對著我不用這樣委曲求全的。”雲姜將通體玉白的小罐子放進袖袋中。

 這是陸沅的心意,雲姜自然不會有任何想法,把好心當驢肝肺的事情她可做不出來。

 雲姜誠懇道:“謝陸姑娘擔心,我很喜歡。”

 當然,她也不覺得被困在府中不能出門的日子難忍了,盛國公對她要求嚴格,確實是當成未來的盛國公培養的,要得起那個位置,就得承擔盛國公施加的壓力。

 只是關於成婚對象這件事,估計還是得從長計議,果然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把事情緩一緩,就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結果了。

 “物盡其用,我也覺得高興的。”陸沅白淨的臉龐也露出笑意,跟奶糕融化了一樣,甜得流蜜。

 雲姜忽然問:“總是稱呼你為陸姑娘感覺有些生分,不知道你可有表字?”

 同齡人相交,大多互相稱字,直呼其名則有蔑視之嫌,長輩才不會有這種困擾,只是......

 陸沅說:“及笄那會我沒有取字,家中父母都喊我沅沅。”

 連她自己都沒反應過來,說話的聲音有點發緊微顫。

 雲姜唇角笑意更深,跟著唸了一句:“沅沅。”

 陸沅:“......”

 真是不光是是心臟在發抖了,連耳朵都在泛起難以遏制的癢意,嚥了嚥唾沫,感覺唇上殘存的糖黏著她張不開嘴。

 “...嗯。”陸沅輕輕應和的時候,心臟跳得快得欲死。

 雲姜目光掃過她泛著薄紅的纖長脖子,天鵝垂頸般羞澀,眉眼微彎:“那我私底下也能叫你沅沅嗎?”

 要是有第三個人在場肯定會對雲姜心生佩服,一個疊字的小名都能喊出溫柔繾綣的感覺,叫人難以招架。

 有那麼一瞬間,陸沅感覺自己的心跳聲蓋過時間所有的聲音,包括雲姜的說話聲,以及外面喧鬧的叫賣聲。

 就聽對面的人衣袖摩挲聲響,歪頭問道:“可以嗎?我可以叫你沅沅嗎?”

 語氣鄭重柔和,好像很禮貌地在徵詢對方意見,可實際上已經逼得對方的底線悄無聲息地後退。

 這是第三次喊她的小名,還是刻意放柔了聲音,雌雄莫辨的感覺被減緩幾分,更顯得是個女人的聲音了。

 反而是這種聲音讓陸沅更加心動肉跳的,更加拒絕不能。

 “我...這...”陸沅只覺得耳尖發燙,跟流蘇下墜著的珊瑚紅寶石互相呼應,一時間分不清哪一個更紅。

 這種小字也太讓人喊怎麼感覺那麼怪里怪氣的?明明爹孃喊的時候不是這種感覺的,早知道就不告訴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