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一共四分鐘。




程秧抱著宋徵玉親了四分鐘，周洛也就一次又一次自虐般地拉回進度條，看他們親了四分鐘。




他打開手機，這半個月以來，程秧的朋友圈一共更新了五六條。




每一條都很平常，無非就是風景，要不然就是吃飯的時候拍下來的菜色。




調查還有兩天才結束，但周洛當天晚上就買了車票回學校。




見到宋徵玉的時候，對方剛剛下課，要往宿舍走。




人太多了，宋徵玉根本就沒認出來周洛。




他以前跟周洛一起上課，會緊緊跟在對方後面，可現在即使跟周洛面對著面，他的腳步都沒有停下來。明知道宋徵玉有臉盲，周洛也還是感覺到了難以遏制的難過。




兩人即將擦肩而過的時候，他抓住了宋徵玉的手。




“小玉，我回來了。”




宋徵玉哪裡防備會有人如此，但他下意識還是看了眼來人的兩隻手腕。沒有紅繩，不是程秧。




“你是誰？”




“我是周洛。”




“你的調查項目都結束了嗎？”




周洛沒有回答宋徵玉這個問題，只是依舊抓著對方的手。




“小玉剛才以為我是誰？”




他抓得有點用力，宋徵玉覺得手腕疼，想掙開，沒有成功。




“我以為是程秧，可以先放開我了嗎？你抓得我的手腕好疼。”




周洛這才逐漸收了手上的勁，放開了宋徵玉。




他定定地看著對方，“我們回宿舍吧，上次我們約定的事情，我現在就可以教你。”




“不用了，我已經知道了。”




宋徵玉的聲音還是跟從前一樣，但仔細聽的話，就會發現有些不太自在。




他根本沒想到周洛跟他說的事情會是那樣，客廳事發突然，他沒有防備，等想防的時候，他又力不從心。後來在宿舍程秧想再要，宋徵玉沒有答應。




要是讓周洛也來一回，宋徵玉覺得更奇怪了。因此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對方。




“小玉是……怎麼知道的？”




“有人教我了。”




“是程秧嗎？”




宋徵玉並沒有想要回答周洛，可是他臉上的表情太好懂了。




周洛一瞬間就知道了答案，在他因為臨時有事沒辦法赴約的時候，程秧又一次佔了他的位置。甚至……




“小玉這幾天都是跟程秧在一起的嗎？”




“嗯，我們平時會一起去吃飯。”




那別的事情也會做嗎？




幾乎是下意識的，周洛想要再問宋徵玉，可他最終還是沒有問出來。




心底的怒火幾乎要將周洛整個人掀翻，他更是一瞬間就明白了程秧更新的那些朋友圈還有手腕上的紅繩代表了什麼意思。所有的一切，都跟宋徵玉有關。




他壓抑著情緒，從揹包裡拿出了一個最新款的手機。




“我們約會那天老師臨時有事，讓我們當天出發，所以我沒來得及趕過去找你。不過我給你打了很多電話，但你都沒有接，我猜你手機是壞了，回來的時候就給你重新買了一個，看看喜不喜歡？”




周洛手裡拿著的手機很眼熟，宋明垣送給他的也是這個。




宋徵玉搖搖頭，“不用了，我哥哥已經給我買了一個新的。”




周洛拿著包裝盒的手不由得往回收了一些，他的臉上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這樣啊，沒關係，那我自己用吧。”




“你要回宿舍嗎？我們可以一起。”




“不了，小玉先回去吧。”




周洛回來得風塵僕僕，看上去一直都沒有睡好覺，眼圈底下都是青黑之色。




宋徵玉聽到他這麼說，也沒有勉強。




“那好吧，等下你要洗澡嗎？我回去的時候可以幫你開個熱水器。”




“好，麻煩小玉了。”




“不客氣。”




兩個人說話的功夫，就已經耽誤了五六分鐘，宋徵玉的身影很快又沒進了人流中。




周洛站在原地看了很長時間，他只是離開了半個月不到，可再回來的時候，一切都變了。直到已經看不見宋徵玉的背影了，周洛才收回目光，拉著行李箱奔去了另一個方向。




“這組變量都記錄了嗎？”




“程秧剛才記過了，記錄本就在那邊。”




“我過去看……”




砰——對話被踢門聲打斷。




周洛的行李箱跟揹包都隨意倒在地上，他跟瘋了一樣，什麼也沒說，進來對著程秧就是一拳。那一拳用了他全部的力氣，程秧的嘴角一下子就破了。




“周洛，你發什麼瘋？”




“我發什麼瘋？你說我發什麼瘋？”周洛的眼中盡是瘋狂，“表面上裝得跟什麼似的，背地裡仗著他認不清人，做足了齷齪事。”




“趁我不在的時候玩得高興嗎？啊？”




周洛一拳比一拳不留情，程秧在他說出認不清人時，就已經明白對方來這裡是為了宋徵玉。




他也不是會站在那裡捱打不還手的性子，周洛的第二拳過來時，他同樣提手揮了過去。程秧平時看上去不像是會動手的人，可真要打起人來，狠勁一點不比周洛少，更何況還是為了宋徵玉。




很快，周洛的眼睛周圍就青紫一片。




程秧語氣嘲諷：“我齷齪，你對他就沒抱別的心思？”




這句話一說出來，兩個人就算是正式翻臉了。你來我往，拳拳到肉，幾乎要把對方置於死地。




邊上的人看他們打得越來越兇，怕真鬧出人命，趕緊過來拉架。四五個男生還不夠，最後又從隔壁叫來了一群男生，才把他們分開。




室內已經一片狼藉，就連記錄表格都掉到了地上，被踩出了許多腳印。




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就是他們這個實驗室裡器材不多，危險物品也很少。不然照他們這個架勢，其餘人都要跟著遭殃。




從程秧跟周洛的你來我往中，大家隱約猜出他們是為了一個人才打架的。聽語氣，兩個人竟然是一同喜歡上了對方。




程秧和周洛平時在學校裡也算出名，兩個人在本專業都很優秀，更是室友。可就是這樣，如今卻不顧體面地當眾打在了一起，不禁讓眾人納罕被他們喜歡的人究竟是誰。




兩個人似乎都是衝著對方的臉招呼過去的，程秧的嘴角一直在流血，手上的紅繩被硬生生扯散了，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一道可怖的紅痕，皮也磨破了。周洛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無論他們平時再好看，這時候都瞧不出分毫了。看著彼此的眼神，宛如仇人。




宋徵玉回去後就去開了熱水器，可水溫一直從二十幾燒到了七十幾，周洛都沒有回來。




不僅是周洛，程秧也一樣沒有回。這半個月來，就算是晚上實驗室有事，對方都會提前回來跟他吃頓飯，然後再走。




正想著，他就收到了程秧發來的信息，說是實驗太忙了，這周可能都不會回來。




宋徵玉也沒懷疑，給對方回了條消息。




【知道了。】




“宿主，你的劇情快要出現了，我剛才查了一下，聞池故還差一個關鍵助力就能徹底掌控聞家，而這個助力肯定是宋明垣。”




“那我到時候要怎麼辦？”




宋徵玉已經差不多習慣了校園生活，都快忘了任務，聽到系統的提醒，又緊張了起來。




他由床上坐起來，心裡滿是忐忑。




“宿主什麼都不用做，等家裡的安排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