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春日宴
也許,亓王厭煩了她的自以為是,厭煩了她的不請自來,厭煩了生活被她插足。
許沅望著被夜色侵佔的路,眼裡的光彩也被夜色淹沒只剩一片霧色。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亓王如果介意,那她就退回原來的位置好了。
本來,她一開始也沒想要和他成為這麼親近這麼羈絆的朋友。
不對,也許,他並不覺得自己有資格做他的朋友,只是武陽那樣鬧著,他不好意思駁她面子罷了。
他救過她,她也救過他,大家互不相欠,就這樣吧。
就這樣吧……許沅一再告訴自己,然後哽了口氣,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深深凝望黑色的盡頭一眼,轉身進了家門。
黑色總是能把一切融在一起,尤其是如它一樣黑色的人。
被凝望者,凝望著同樣消失了的身影。
許沅一如既往的吃吃喝喝,每天黃昏時去接小不點換了輕裝練武,偶爾鬧鬧哥哥,偶爾去肆季語軒小坐。
幸運的是,每次出門都沒再遇到過亓王,就像他們從來沒有過交集一樣。
“紅姑,小姐好像又走神了。”
雪蘭咬著下唇,不安的望著小姐。
都好幾天了,小姐表面上好好兒的,但她們一轉身,小姐就靜靜地望著某個地方出神,眼睛轉也不轉,呆呆的,定定的。
“估計是犯春困吧。”紅姑笑著拍拍雪蘭,言語安慰,心裡卻也忐忑。
小姐既然不說,他們也不好問。少女心事,都是多愁善感的。
“安國公府不是遞了柬子來,邀夫人小姐還有公子去她家花園裡賞春嗎?你機靈,到時候你好好陪在小姐身邊,讓她和其他小姐們多說說話,散散心。”
紅姑的話說完,雪蘭點了點頭。
她們不知道,許沅走神為著的也是國公府送來的這張帖子。
二月十二,用過午飯後,許昀瀟命下人備好馬車,這才到東院來喚妹妹。
看著哥哥興致勃勃的樣子,許沅原本糾結的心情略微疏敞了些。
覃氏礙於自己的身份,怕給兒子帶來不便和難堪,這些皇親國戚顯赫門庭的宴請,若非是實在避不開,她是萬萬不會去的。
許沅知道她的顧慮,心裡思謀著,等到有合適的機會,定讓外邊那些人也像家裡這些一樣,從心裡承認、敬服她許夫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