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請鼓起勇氣

就用這數百萬的生命，和一座永遠都不能再重建的城市充那當鮮紅色的苦痛教訓，讓其他還在鬧騰的地方帶著不能僥倖的恐懼徹底老實下去。

這，亦是現在的將問我能夠接受的結局。

五個小時，對於人心來說真的很極限。

但正如x先生所說，將問我有些“口是心非”。

他答應將灰，讓她裝備上了足以碾碎一座城市的火力去幫白烈他們，這其實就是一種兜底。

有了“灰騎士系統”的力量，白烈一行解放東京城的速度會大幅加快，至多三個小時，他們就能掃清掉所有的極道頭目勢力，將最忠實於混亂的那批人消滅。

在那之後，不再被裹挾的民眾就能卸下負擔，可以放心大膽地跟隨官方力量的帶領，選擇秩序與和平，穩穩地通過“試煉”。

這又是一個先天存在的隱藏利好條件。

不過，如果東京城的人們已經真正墮入到了混亂中而不能自拔的話，這個隱藏的利好條件也沒用就是了。

而凡事總有意外。

在x先生的手筆影響下，嵌合樹人的存在已經徹底打亂了將問我的佈置。這第三方外敵的存在不僅會嚴重干涉和滯後人們的認識過程，還會越過雷電，成為最直接威脅到人們生命安全的當下恐懼。

但將問我仍沒有選擇結束“試煉”，哪怕封城的雷電會成為嵌合樹人殺戮的幫兇。

因為將問我看到了——

藉著遍及城市每個角落的靈能所帶來的反饋，他感到了失望。

面對停電，人們選擇縮在自以為安全的黑暗中，縮起頭，不肯挪步。

明明天上的雷電照得道路亮堂得比晴天還甚。

面對極道亂象，人們無視宣讀的條件，仍是一昧地盲從，在更大力量者的壓迫下放棄思考，毫不猶豫地將自己螻蟻般的力量投入到對同類的博殺當中。

明明天上的轟鳴聲是如此地震懾人心。

面對超凡與普通的差別，人們放棄了理性。靈能者自比貴族，高人一等地、理所當然地命令著普通人，稱其為凡人；而普通人則心懷鄙夷和怨恨，小聲咒罵著與自己外形相同的人，稱其為怪物。

是的。

哪怕成千上萬的嵌合樹人自陰影中湧出，他們也沒有改變自己的固有認知。

在黑暗的角落中因退無可退而被吞噬，在爭鬥中因不肯調轉武器的朝向而被吞噬，在互相指責、推搡謾罵、甚至是謀害坑殺中被盡數吞噬。

真正的怪物，真正的非人存在，即使是它們的出現也無法動搖來自靈魂深處的劣根性，彷彿爭鬥和矛盾才是人們到死也無法捨棄的命脈一般。

正如x先生所言，人類醜陋至極。

對此，將問我早有預料，所以他並沒有喪失希望。

但相對地，他對這裡的人們失望了。

凌海桃和裡見月夜的加入，再算上將灰的裝甲，嵌合樹人不會是什麼大麻煩，完全能在零點前解決。

而代價是，原本隱藏的利好條件不再作數，時間也更加緊迫。

“老弟，你是真心想毀滅這裡嗎？”理清現狀後，白烈感知到了友人的決意。

“可是...為什麼？”

這令白烈發自內心地感到不解，數次並肩作戰，一路走來，他堅信將問我是個手中刀鋒果決狠辣，卻是懷著一顆溫柔善心在使用武器的少年，絕不會主動做出這般酷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