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10 作品

654 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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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內監高唱的一聲“退朝——”,百官行禮跪送昭真帝與太后離去。

    緊接著,眾臣起身,三三兩兩地結伴離開金鑾殿,邊低聲交談著今日之事。

    解首輔走在最前面,正嘆氣問江太傅:“……太傅既早知此事,為何也不提醒解某兩句?”

    江太傅捋了捋銀白鬍須,笑著道:“亦只是眼觀細節之下的猜測罷了,既是未經證實之揣測,怎好妄言?如是假的,是為造謠。若是真的,陛下遲早也會親自言明,又何須我來多言?”

    解首輔聽得心情複雜。

    所以,這話裡的意思是——這可是我憑本領猜出來的,你自己猜不出來怪誰去?

    思及此,解首輔不免也反省了一二。

    早前不覺得有什麼,現在既知此事,再回頭想想,便覺得之前的確就已有徵兆顯露……

    那日於皇陵之內,這位吳家世孫,不……這位皇子殿下,便隨新帝左右出入陵殿,且於神案前奉香——

    但,只不過是敬香而已,於先皇靈前,人人皆該奉香祭拜,單就禮數規矩而言,並無甚異樣!

    再有便是新帝回京當日,據說這位皇子殿下曾隨其回過一趟燕王府——

    然左右不過是去了趟燕王府,新帝與吳家本就關係甚密,又共同經歷瞭如此大事,待吳家的世孫多些親近重視,本也沒什麼可值得格外留意之處……

    若說那日二人同去鎮國公府拜訪,就更沒什麼可多說的了,翎山之事,本就是許吳兩家與新帝共謀而成,當下大事已成,也不必再忌諱任何,一同登門拜訪又有何奇怪之處?

    僅僅就憑這些,難道他們就敢猜測吳家世孫就是新帝藏在外面的兒子?——這不是有病麼!

    哦,倒也不是罵江太傅的意思……

    他只是想說,歸根結底,他們皆是被那所謂吳家世孫的身份給蒙了眼。

    但凡是換個旁的少年郎,自然也會多些思量。

    畢竟好端端的,誰敢去想堂堂吳家世孫的身份會有蹊蹺?

    “說到底,還是你們太急了。”江太傅邊走邊笑著說道:“心不靜,被諸事分去了視線,自然也就未能著眼於細微之處。”

    要麼怎麼常說棋局之上,唯旁觀者清呢?

    解首輔想想也覺得是這個道理。

    或除了他所看到的這些表面之事外,還有諸多細節已給出了提示,只是他從始至終注意力便不在那少年郎的身上。

    於翎山行宮時,他的心思全在彼時的變故之上。

    待回京後,一是處置廢帝的身後事,二則焦心於帝位交接之事。

    他被太多重要之事分去了視線,又何來的心思去留意其它?

    “照此說來,您從頭至尾,倒是一身輕了?”解首輔笑問了一句。

    江太傅笑著嘆氣:“老了,不中用了嘛,怎好多事去扯年輕人的後腿?”

    解首輔不免笑了一聲。

    這位太傅大人,瞧著是上了年紀暈暈乎乎了,從前廢帝在時,偶爾還要嗯嗯啊啊地裝糊塗裝聽不清……

    實則心裡卻比誰都要清明。

    做到四朝元老,不是沒有道理的。

    但各人各命,這本領橫豎他是學不來。

    “陛下尋回皇子,實乃大喜之事。”江太傅笑著邀請道:“叔明不如隨我前去平清館小酌幾杯?”

    解首輔趕忙擺手。

    “如此關頭,豈有這等空閒,皇子認祖歸宗乃是大事,多得是需要安排商榷之處……”

    說著,身後便傳來禮部尚書幾人的聲音。

    “閣老留步。”

    解首輔駐足,幾人快步追上前來,正是要與之細商此事。

    幾人邊說邊往內閣方向而去。

    看著一行人忙碌的背影,江太傅搖了搖頭。

    這些年輕人還是沉澱得不夠啊。

    但放眼一國朝政,百廢待興之下,需要的便是這樣的人。

    若沒有這樣的年輕人頂著,他又怎能安心吃吃小酒聽聽戲呢?

    而當下,大慶不僅是有爭氣的臣子,更有了一位賢明寬厚的君主。

    這一位,是真正的寬厚之人啊。

    ——且還有了個現成兒的大兒子哩!

    這一切,可當真是叫人安心得不能再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