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恩玉被阿長攆出家門

 “還是從婦人講起吧。唉，我們早都過了女孩子的年紀了。“

 “1932年的一個下午，h地k地鳳山，恩玉坐在床邊給最小的女兒心心縫補衣服，那是二女兒翠心穿小了的一件上衣，心心還不到一歲，此刻在床上睡得正香。

 恩玉今天一直處於忐忑的狀態，但又說不清緣由，縫衣針紮了恩玉一下，她放下衣物，站起來，走到窗前，一隻手放在窗戶的木條上，用嘴吸著那隻被扎的手指，看向外面的甘蔗地。

 甘蔗地裡，長工阿福和阿英正忙著砍甘蔗，7歲的大女兒慧心正在甘蔗地旁邊奔跑嬉戲，4歲的二女兒翠心坐在附近水塘一邊的石凳上，乖乖看著和租戶孩子一起瘋跑的姐姐，9歲的大兒子至信和6歲的二兒子仁信，正在與租戶的孩子比賽往小水塘裡扔石子。

 看到幾個孩子，恩玉本來不安的心，此時更加慌亂起來，她總預感到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深秋的天氣，陰沉沉的，蘊藏著一場雨。

 恩玉叫著至信的名字，她讓大兒子帶領弟弟妹妹回家來，恩玉話沒說完，就聽到院子的大門突然被撞開了，一身酒氣的丈夫阿長，手裡牽著一個年輕妖嬈的女子走進院子裡。

 恩玉早就知道阿長在外面有了女人，現在阿長這樣明著把這女人帶回來，還是讓恩玉感到有點意外。

 阿長抹了一把因為酒氣而漲紅的臉，顯然他想證明此時自己大腦的清醒。他手裡拉著的女人，那改造過的半和服半旗袍的絲綢上衣，紅色的高跟鞋，尤其是那服帖燙髮上的層層波浪，此時正疊出攝人的氣場。

 那女人看到從屋裡走出來的恩玉，白了一眼，堆得厚厚唇膏下的嘴巴里，發出了一聲輕蔑的笑。

 阿長拉著她走到恩玉面前，打了恩玉一巴掌，大聲吼道:“現在，你趕緊滾出去，她才是我的太太，帶著幾個崽子，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

 恩玉的公公婆婆從正屋走了出來，婆婆拿出手帕，擦了擦剛剛喝完糖水的嘴角，瞥了一眼恩玉，走回了堂屋。公公則把雙手袖著，站在屋門口，一副看熱鬧的樣子，全然不顧停下手裡的活，悄悄圍觀的幾個長工。

 至信帶著幾個孩子跑了進來，他們撲進媽媽的懷裡，唯有慧心站到母親的前面，直愣愣地看向阿長和那個女人。面對慧心的直視，那女人又“嗤”了一聲，

 阿長走過去，一把推開慧心和至信，指著恩玉的鼻子，瞪著眼睛繼續大吼道:“現在帶著這幾個崽子，滾出這個家門”，又轉身摟過那女人的肩膀，對幾個孩子說道:“你們媽媽有她好看嗎？嗯，都給我滾，給我和我太太騰出地方，快點……”

 恩玉抱起在床上大哭的心心，對至信說道:“走，我們離開這裡。”幾個孩子牽著手，拉著恩玉的衣角，向大門外走去。

 阿長和那女人走進屋子裡，把恩玉的東西一件件扔到院子裡。

 雨點開始滴落下來，好在雨並不大，恩玉帶著幾個孩子往孃家的方向走去。

 路邊的甘蔗地裡，幾個長工停下來，看向艱難行走的年輕母親和孩子，穿著長袍的監工，有的穿著a國的鞋子，走到長工面前，威脅了幾句，也轉過頭去，看著恩玉和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