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筆見春秋 作品

第376章:軍中思想的變化

  藍玉語重心長的說道。

  而曹震一邊聽著,一邊眼神都發生了變化。

  在他的心中,大哥藍玉是個怎樣的人?

  那是在行事風格上,跟他的姐夫常遇春,幾乎是完全效仿著來的。

  對敵人殘暴,對自己更為殘暴,真正意義上的兇猛,哪怕是在打仗的時候,經常也是衝在第一線上。

  這才過了多久,三個月吧。

  就如同換了一個人般。

  常言道:近朱則赤,近墨者黑。

  太孫殿下對於大哥的影響,就真的有這麼大嗎。

  許是看到曹震眼中的驚訝,藍玉語氣帶著唏噓和感嘆,道:“曹兄,這世道變了呀,太孫殿下你接觸得少,很多東西不怎麼明白,往後便就清楚了,我是不會害了弟兄們的。”

  “若是咱們還要按照以往的路子去走,哪怕是立下再多的功勞,也會逐漸被太孫殿下邊緣化。”

  “什麼時候喲空閒,我建議曹兄去玄甲衛的軍營去看看,就知道往後的路子,應該是怎麼走了。”

  曹震的年紀,其實比藍玉還要大上一些,資歷也比藍玉高,但是論起背景,那就相差太大了。

  所以在稱呼上,一直是叫著大哥。自然,大哥和大兄,在現在的大明,也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而藍玉一般也以兄弟相稱。

  藍玉是個聰明人。

  不是聰明人,也成不了如今的一代名將。

  名將和大將之間,可是有著難以逾越的鴻溝。

  即使是政治智慧,藍玉也不必朝堂上任何一個大臣來得低。

  歷史上之所以被殺,首先是他沒有想到朱元璋真的可以做事這麼絕,這麼狠。

  再有即便是他想反抗,也沒有任何的機會可言。

  在老朱這裡,想要弄死的人,只能是個死。

  朱英在跟藍玉的溝通中,因有著血緣關係的牽連,很多話也算是說得比較的直接,並沒有暗示來暗示去,讓你自己去體會。

  像是貪墨錢財這樣的事情,就是擺明了告訴藍玉,我看不慣,也看不得,以後不要去做了。

  加上玄甲衛現在的情況,幾乎是成了一個標杆,藍玉也是曾經去看過的。

  所以才會有這樣思想的轉變。

  曹震聽著,喉嚨滾動了數下,但也不知道怎麼去說,總不能說去反對太孫殿下吧。

  只是臉上的可惜,非常明顯。

  想了良久,還是說道;“大哥,不然那些已經拿了點的弟兄們,他們就算了吧。”

  “現在正值春節,也讓弟兄們稍微富裕一點。”

  藍玉堅定的搖了搖頭,道:“這般更是不行,他們拿了,底下的弟兄們不拿,那像什麼話,說了不拿,那就都不拿。”

  曹震聽著這話,只好尷尬的點點頭。

  下意識的摸了摸兜裡,頗有些不捨。

  那可是上千貫寶鈔呢,感情也得交出來。

  恰逢此時,大帳外有屬官來報:“啟稟大將軍,外面百戶陳興和百戶張建打起來了。”

  藍玉眉頭一皺,喝問道:“何事引發紛爭。”

  屬官回道:“兩人因錢財之故,因此雙方產生爭執,目前正在大打出手。”

  曹震怒喝道:“放肆,竟敢無視軍紀,軍紀官何在!”

  屬官不敢搭話,這是在自家營寨,因為自家事爭執,又不是戰時,即便是軍紀官,也只能是勸阻為主。

  “走吧,去看看。”藍玉說著,帶頭起身過去。

  此時校場上沸沸揚揚,極為熱鬧,更是不斷傳出叫好聲,噓聲。

  許多將士圍成一個圈子,裡面正是兩名百戶在單挑。

  不過很顯然,年輕的點百戶陳興,一直在壓著百戶張建打。

  藍玉和曹震的到來,使得將士們一鬨而散,兩名百戶也立馬停了下來。

  這裡是曹震的軍營,兩名百戶自然都是他的屬下。

  曹震也沒啥說的,上去就是一人一腳,罵罵咧咧的道:“丟臉都丟到姥姥家了,自家人還為了這點錢財爭搶,咋滴,好歹都是百戶,是沒見過寶鈔嗎。”

  聽到這罵聲,眾人的眼神,變得有些奇怪起來,氣氛顯得有些異常。

  曹震見此,隨手抓來一名將士,讓他詳細交代箇中情況。

  原來,並不是兩人在爭奪貪墨繳獲錢財,而是百戶張建在私下藏匿錢財的時候,被同為百戶的陳興發現。

  然後陳興要求張建把錢財都給交出來,不準私下貪墨。

  惱羞成怒的張建,便就直接動手了。

  聽到這裡,曹震不由轉頭看了藍玉一眼,心裡頭有些震撼。

  因為百戶張建,是跟隨他多年的老部下了,這就是或許為什麼軍紀官沒有大力制止,反而視若不見的緣故。

  而百戶陳興,是最近才被調到他麾下的。

  陳興的路子,很清晰,前身就是玄甲衛。

  立了功勞,但在玄甲衛中沒了晉升名額,就被安排了過來。

  許多玄甲衛,都是以這種形式,加入到各個衛所之中。

  一同來的自然不是陳興一人,其中單百戶便有三人。

  不然早就一邊倒了。

  曹震知曉後,轉頭看向藍玉。

  藍玉輕輕點頭。

  曹震頓時明白,對著張建呵斥道:“軍紀如何,你這個百戶都不知曉嗎,都不知道你這個百戶是怎麼當上的,竟敢帶頭觸發軍紀。”

  張建嘀咕著:“那還不是將軍你一手提拔的。”

  平日裡,曹震練兵,都是跟兄弟似的,這些百戶,千戶,也都是熟悉得很,少的都跟了十多年,長的幾十年,一路這麼併肩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