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怪事


  “同胞們!香港的同胞們!就在我們北邊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個封建帝國在苟延殘喘,我們的同胞還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次日清晨,熙熙攘攘的街面上,一陣遊行的高喊聲令路人紛紛側目。

  陳拙手裡拿著一把炒花生,一面閒庭信步般四下轉悠著,一面將一顆顆酥脆略焦的花生拋進嘴裡,細嚼慢嚥的碾動著唇齒,品著每一口滋味。

  街上人來人往,挑擔的小販,趕車的馬伕,還有來去交錯的人力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和那些顯眼的巡警。

  但最顯眼的,是那些遊行募捐的學生。

  陳拙看向當先領頭的少年,瞧著有幾分眼熟,正是李玉堂他那兒子。

  別看街上巡警不少,但幹人事兒的沒幾個。

  尤其是其中的印度人,仗著巡街的由頭,沒少佔那些小販們的便宜,吃拿隨意,橫行霸道,一副狗仗人勢的架勢,嚷著彆扭的英文,時不時冒出兩句漢話,都是罵人的。

  “有事兒?”

  沈重陽見他少有的主動找來,不知從哪鑽出來的,手裡拿著顆鴨梨,啃了一口,汁水四溢。

  有了陳拙的照顧,這廝日子雖說好過了不少,但好賭的毛病還是沒改。

  陳拙嚼著花生,漫不經心地道:“給你提個醒,清廷這些天會有一大批殺手過來,那些人無處可去,肯定是去九龍城寨……這一次不比之前,你早做準備。”

  沈重陽眼神一變,“連那兩樣東西都擺平不了?”

  陳拙淡淡道:“誰知道呢,總得試過再說,你既然會使,這些天就小心著點,一有點風吹草動記得往我那兒跑,免得死的不明不白。”

  叮囑完,他語氣溫和,似在笑談,“聽好了,我可沒虧待你,好賭那是你的事兒,可要是敢壞我的大事兒,休怪我心狠手辣。”

  沈重陽點點頭,一臉凝重,“不用你多說,你我如今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不會自掘墳墓的。”

  陳拙見狀便不再多說。

  他也不打算讓人守著入港的關口,對方倘若真有老化石出馬,恐怕也就大聖爺的火眼金睛才能瞧出端倪,讓這些人去,不是打草驚蛇,便是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