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飄燈 作品

228、武破虛空





有的事情,要麼不做,要做那就做絕,斬盡殺絕。





他突然扭頭看向完顏晟,輕聲道:“本侯的靴子髒了,你若擦乾淨,我就饒你不死!”





此言一出,那殿外數不清的金兵霎時怒了,也紅了眼,喊殺震天,像是要將陳拙生吞活剝了一樣,眼裡也全無懼怕。





“噗!”





而殿前大殺四方的石獅子,居然被人海擊散,碾碎成塵。





太多人了。





“殺!”





忽見一稚嫩孩子拔出比自己還高的彎刀,高舉著衝進殿中,朝陳拙殺來。





陳拙眸光微動,原本尚顯平淡,只是當他掃過這孩子脖頸上的一串骨鏈,眼神漸漸生變。





那是一串由許多指骨打磨串起的項鍊,少說三十餘截,粗細有異,人骨項鍊。





四目相對,小孩忽然失神愣在原地。





“都是宋人麼……”陳拙定了定,沉默了稍頃,他驀然長嘆一聲,“也罷,那就將一切罪業盡歸吾身。”





下一刻,手中刀光一過,一顆腦袋已被挑飛。





“我便……只好殺個乾淨!”





他提刀起身,撫過刀身,看也不看身旁失神的完顏晟,拂袖一掃,將對方抽飛出去,沒了動靜。





“殺!”





所有金兵這下像是徹底瘋了,癲了,面目猙獰,斯底裡的朝著陳拙一窩蜂湧來,像是一群野獸惡鬼,不管不顧,忘生忘死,只想將其千刀萬剮,五馬分屍。





陳拙居高臨下,提刀降階,一腳將那舉刀未倒的無頭屍體掃飛出去。





隨著血雨飛灑,又起廝殺。





這些人已像是喪失了理智,不管章法,還有人悍不畏死,齜牙咧嘴的撲到近前張嘴便咬,伸手攬抱,捨命出招。





陳拙刀光一提,刀身橫拖,身似陀螺一轉,刀口之下,已絞出陣陣血沫肉泥,肚腸飛散,腥風大起。





一張張本就惡相畢露的癲狂面孔,頓時被血雨染紅,更添駭人之相。





陳拙只覺四面八方都是手腳,四面八方也都是刀兵,數不清的刀光劍影,看不完的猙獰嘴臉,殘肢斷臂。





滔天的殺機,不光感染著這些自白山黑水中走出的女真人,也感染著陳拙。





他身懷無上殺念,對殺機最是敏感,加上六感通玄,心念一轉,所感受到的已非七情六慾,而是千人萬人對他所發的滔天殺意,好似人間已無容身之地,又恍若置身修羅煉獄,身旁再無活人,只有一隻只惡鬼修羅,想要噬魂奪命。





“殺!”





在這血腥野滿、殘忍癲狂的碰撞廝殺中,陳拙也徹底殺紅了眼。





無上殺念一起,大開殺戒,以一人之念,敵萬人殺意。





刀光縱橫八方,但凡近身之人,無有一合之敵,悉數倒在陳拙腳下,層層堆積,血流成河,





不多時,那屍體堆積如山,竟已快要堆過殿頂,血肉滾落,無數金兵攀爬趕上,猶若自黃泉九幽爬出的惡鬼,目中清明盡被殺機所侵,猩紅一片,從四面八方圍來,似是也想將陳拙拽入萬劫不復之境地。





陳拙踏屍山而起,手中刀肆意揮灑,瘋狂收割著腳下生命,另一手連連虛指,神念成箭,急射四方。





他時而張嘴一吐,時而吐息如吼,雙眼精光大放,更有腿法,幾乎施展出了所有手段。





可即便如此也仍是殺不過來。





感受著體內精氣正在飛快損耗,強以陳拙也不得不開始惜力。





只是他稍一惜力,忽見數條身影飛身一逼,當先那人正是金兀朮。





剩餘幾人所持兵刃居然是極為罕見的“撾”(zhua),此乃十八般兵器之末,卻也是最為古怪的幾類兵器之一。





這“撾”長短約有五尺,好似手杖,然杖首卻是一形如鷹爪的鐵爪,爪上淬有劇毒,一探一抓,已直取陳拙手腳四肢。





四人再一抖腕,那鐵爪“嗖”的離杖飛出,爪後原來藏有暗索,可隔空取敵。





陳拙雙眼在眼眶內飛轉不停,手中刀倏然雷芒一現,變作一杆長槍,槍芒乍亮,四人已捂著咽喉翻下屍山。





金兀朮見狀瞳孔一顫,正待回退,卻見一點寒星破空飛來,長槍一振,被陳拙擲出。





下方金兵見狀已有人縱跳而起,欲要施救。





他們果然救下了。





五位女真強手齊齊出招,攔下了這一槍。





金兀朮再逃一死,然而沒等落地,一隻大手陡然在視野中飛快拉進,令其面如死灰,但轉瞬又化作兇殘狠惡,不退反進,提拳相迎。





只是他很快眼前一黑,被那隻大手抓扣住頭顱。





陳拙竟然躍下了屍山,渾身雷芒遊走,大步狂衝,但凡觸及之人,無不被撞死當場。